发信人: personalmeng(冷袖清寒)
整理人: bennycyb(2003-01-13 19:49:4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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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师？怎么你睡在这儿？
睁开眼，发觉天已大亮，几位老师围着躺在办公桌上的我问东问西。我摸了摸被作业本垫得生疼的脑袋，茫然得看了看他们，翻身起桌。
----哎，和老婆吵架了？
那名中年男老师贼眉鼠眼的看着我笑问，令我无比恶心。
----哪儿啊，我体验生活。
----周老师，周老师……
苏校长在二楼截住我，急急的问，
----怎么样了？
----呃……那什么……我今天再帮你问问，好么？
----好好，不急不急，呵呵。
----周老师，周老师……
教务处张主任在一楼截住我，满面笑容，
----我们教务处老师商量了一下，决定任命你做高三年级组组长，这样在高三学生的学习生活中安排一些有价值的课余活动时都由你决定，呵呵，都由你决定。
----太快了吧张主任？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眨了眨眼，
----我到这儿才一个多星期，太快了吧？
----呃……这是高三年级全体老师的一致意见，你就……勉为其难吧，呵呵呵呵……
----真的？
----是真的是真的……呵呵呵呵。
我返身上楼，来到校长室。
----苏校长，我想请假一天，处理一些事情，可以吗？
----可以啊，怎么不可以呢！呵呵，周老师你尽管放心去好了，你们班的课我找其他老师帮你暂时代一天，没关系没关系你去好了你去好了。
公共车载满了陌生的乘客粗重的喘息着驶往目的地，我挤在车厢的人群中看着车窗外飞快后跃的景物忽然有股莫名的悲伤，一刹时涕泪横飞。我的失态引起了周围很多人的议论，窃窃私语指指划划着。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人哭吗！
我凶神恶煞的冲四周人嚷。
回到家洗了把脸，从镜子中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心里无比厌恶自己这副模样。家里还是往常那样井井有条，干净、舒适。只是没有了往日的温馨。我坐在沙发上环视着房间里的摆设：电视机覆着一块雕着小熊的盖头，象羞红了脸的新娘；DVD和公放机旁堆满了我喜爱的影片，随时准备浅吟低唱；沙发扶手上放着一本我看了一半的书，书签夹在中间露出一角；茶几上放着尚存余温的早饭。
走入自己的书房，发觉烟灰缸闪着特制瓷器才有的亮光；几部书稿被码成一落，分别以几枚书签间隔着；书架上被抽得凌乱的书籍按分类都已摆放整齐；电脑上盖着深红色的条纹布……
我的眼泪又来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我醒了过来。这是一张我很久没有睡过却很熟悉的大床。床垫不软不硬，睡着很解乏。房间里的光线已经暗了下来，借着一点光亮，我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
----谁？
----是我。
她站起身来，扭亮台灯，光线柔和而不刺眼。
----你刚才打呼噜了，昨天睡得不好是吗？
我坐起身，沉默不语，摸了摸身边，发现没带烟。
----这儿。
她从床边把烟和打火机递给我，又从床头柜上取过烟灰缸。
----回来多久了？
----一会儿了，看你在睡，就没叫醒你。
----恩。
我们沉默的吃过晚饭，在我一意坚持下，由我去刷锅洗碗。洗碗前，她将一块围裙围在了我腰际。围裙上还留着淡淡的洗衣粉清香。
----小萌，我们……谈谈吧？
我话刚说完，她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结婚前，你总是叫我小萌的。可到了结婚后，你从来只是“哎哎”的称呼我……再也没叫过我“小萌”
----是的，不知道为什么，结婚后我反而不好意思这么称呼你了。
----可你今天这么叫了，那说明……那说明……
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捧住了脸嘤嘤哭泣。
----到今天这一步，其实责任大部分在于我。小萌，你知道的，在我们上大学时我就沉默寡言，一向不喜欢出风头。是呵，那时也只有你会欣赏我……
我仰起头出溜着鼻涕，强忍了一会儿，接着说，
----那时和你在一起，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因为你总会把我逗得晕头转向然后再告诉我是这样的是那样的。那时的你，可爱死了！毕业前你还为我争取到你父亲公司里一个让多少人都艳羡不已的职位。那时看着你为我工作的事忙前忙后，我心里除了感激，还感到了巨大的压力。迫于你在公司里日渐权重，没有人敢当面说我什么。但是背后却都戳戳指指，含沙射影冷嘲热讽。在这样一个工作环境中，我很不开心，每时每刻都感到精神压抑。可我不能给你说，因为我不想为了一点小事就借用你的权利打击报复，而我自己更不想这么做。所以我心里的忧郁无处发泄，每天除了公司就是我那间“狗窝”。这样下去，我越来越感受到内心的封闭，渐渐的，我养成了孤僻的习惯，热忠于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留给自己一个寂寞的空间打发余暇。我承认，这样与你的接触越来越少，甚至连做爱也都成了难以启齿的话题，夫妻生活名存实亡。你也许会怪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你这些，可你知道，我的情感辞令少得可怜，拙于表达。我很难象别人那样无话不谈的说：我很苦闷我渴望你理解我。太多你的恩赐我都无法偿还，更别提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最后我选择更换我的工作环境，却不料最终成了我们情感危机的导火索。学校的事我很感谢你，但我想自己是辜负了你的好意，我无法接受。我是个笨男人，很多事都被我越办越糟，甚至连我们的感情我都不知怎样去维系。你的精明强干远胜于我，也许没有我，你会活得比现在快乐，真的……
----周翔！！！
她扑过来紧紧抱住我，伏在我的怀中放声大哭，这哭声汹涌澎湃有如潮汐。四周的家具在我的眼中模糊起来，我再也无法克制住眼泪，任凭它们自由的划落在她乌黑的长发上。
----别离开我周翔，别离开我……
我轻轻的掩上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下楼。夜晚的道路上片片黄叶被疾驶而过的汽车带了起来，随风打了几个回旋，又落回地面。我漫无目的的在人行道上走着，耳边回响起她的话，心里的难过无以铭状。我这是要离开她吗？究竟这样做对谁更有好处？我是不是太自私了？……我是个什么东西呀我！
----小伙子你怎么了？
一位老太太看着我抱紧一棵树期期艾艾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惊讶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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酹神志率性直为，扬风武胡月雄关，冷袖舞清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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