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3.-110(矣薏)
整理人: qdanger(2003-01-08 10:01:4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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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翅鸟
传说中，有一种鸟，在经历风雨后，其脆弱的翅膀会断掉。可经过时间的沉淀加上自身求翅的愿望，翅膀可以重生，它们因此被叫做回翅鸟。
它们，是鸟群中生命力最顽强的鸟。
如果，上帝会怜悯它们，就会派天使为它们护航……
——题记
小小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时总觉得自己像躲藏在丛林中的一只鸟。
怎么会呢？你见过空气如此混浊的森林吗？你见过污染这么严重森林吗？你见过死灰色的森林吗？你见过……
成总是这么在网上对小小说。
可小小还是固执地认为自己是一只鸟，一只不普通的鸟。
如果说小小真是一只鸟，那么她也应该是一只雏鸟，或是一只飞过大海刚上岸的鸟。
如果说小小没有经历那次灾难，那么她一定是一只鸟，一只本可以依入爱人怀中的鸟。
这是一个不同的城市，不仅在于它对她和她对它的陌生，也在于它凝聚了一个繁华都市该有的特点——老死不相往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生活，这，就是小小选择的原因。
一天10小时的工作，忙得让小小没有空隙胡思乱想。每周上2次网，周一和周四晚2点以后。每月往家里打5次电话，享受妈妈的唠叨……享受……直到小小搬到这座城市，才知道该用这个字眼形容妈妈的天冷加衣天热吹风之类的话语。
休息天是公司硬加给小小的，她看的出上司是多么当心小小会抢她的饭碗，她看的出同事异样的目光，所以她也趁此向公司多要了工资，或许当那些人以为自己所要的只是钱后，就不会太“关心”她了。毕竟，小小不想听到流言蜚语……流言蜚语……其实也会是真的。
橱柜里有太多小小很喜欢的衣服。小小搬过很多次家，有很多衣服都不知落在哪里了，毕竟，她一个女孩子照顾不了那么多，何况，她自己都渴望被照顾。到是那个花瓶，从未被遗漏过。像是小小的影子随她漂泊。
小小不再往瓶中插花，像是答应过某人什么，希望遗忘，却很刻骨。
小小常买花，就那么被纸包着，被线捆着，放在卧室的某一个角落。一不小心，就踩到散落的花瓣。花香伴着汁水四处散布。
午夜不知几点，小小问成，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忘记，是不是什么都可以不在乎。成说，人，终归是有感情的动物。生活的最大特点，就是包含着酸甜苦辣，不管愿不愿意，都要接受。我们只需要学会接受，不需要在乎不在乎。
关上电脑，小小又感到自己像躲在某处的一只鸟，被什么羁绊着,找不到翅膀，看不到出路，越是挣扎，越是被束缚……
晚上出去倒垃圾时，小小在垃圾桶旁发现一只漂亮的水杯，上面印着小小最喜欢的多多洛的图案。仔细检查一下，这只水杯只是杯沿有一处小小的破碎，却被抛弃在垃圾中。小小突然感到想吐，她捂住嘴奔向房间。
小小也有一只一模一样的水杯，而且更旧。
小小把医生开的镇静药服下，然后走向床头，拖鞋底被玫瑰花瓣粘住。小小躺在床上，偏头看见空空的花瓶，晶莹透亮。小小终于肯想起是自己和男朋友手挽手去超市选了这个花瓶，放在第三架上，亮的最夺目。
午夜不知几点，成问小小最喜欢喝什么。小小说，她喜欢把镇静药丸剁成粉末，洒在杯子里，陪上冷白开。成淡淡地说，在这个炎热如火的夏季，冷白开确实是最解渴的。只有小小明白，她最爱喝的只出现过一次。在那个下雪的冬季，男朋友亲自熬汤，并送到了在公司加班的小小手中，小小感动地说这是她喝过的最好的东西。
关上电脑，小小又感到自己是躲在某处的一只鸟，固执地站在黑暗中，不肯呼救，也不肯逃走……
公司里有个叫华的男人在追求小小，大胆地表白，火热的情书，慷慨地送花，尤其是他真挚的眼神总让小小记起某人。在遥远的另一个城市吧，曾经有一双同样真挚的眼睛，有一颗同样火热的心，可是小小却选择了逃走。
小小和华吃了一顿饭，好不好吃小小和华大概都不会记得了，只记得在柔和的灯光与幽雅的气氛中他们谈到了小小的过去。小小对华说，你应该去追求其他更好的女孩。华说，可我现在爱的是你。小小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摘下了淡紫色的眼镜，大大的眼睛里好像藏着什么似的，她问，你喜欢我的什么。他说，你清纯，与世无争，而且把美丽画在哀怨中，更加脱俗。小小微笑，或许，你知道我的过去后就不会这么想了。华愕然。小小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与车辆，慢慢地说，我被人强奸过。……
晚上做梦的时候，小小又回到警察局。颤抖着在亲人和男朋友的搀扶下走向拘留室……作为唯一一个肯站出来指正罪犯的受害人，真不知是该骄傲，还是更痛苦。
梦醒的时候，小小在黑暗中疯狂地寻找开关和药物。凌晨4点，室室通亮的房子里，小小缩在角落。
桌上的电脑开着，成的关心频频传来。在他们的对话中，小小最后说的，是，我丢了飞翔的翅膀……
小小抬头，发现窗台上，有一只鸟的影子。抖瑟着，晃动……
次日，公司组织出游。清晨，站在海边看日出。很为太阳挣脱一切破茧而出的精神所感动，小小这样认为。华，就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不敢靠近，也不愿放手。小小说，你别这样。起码，大家还是朋友。华轻轻地摇摇头，我不要你做我的朋友，恋人，好吗？小小没有偏头，她问自己，还会爱吗……
晚上，网上，小小又对成说起鸟的感觉。成对她说，是鸟，就该属于蓝天。请张开属于你的翅膀！
关了电脑，小小很快就睡着了。她想起一只鸟，站在海边，呆呆地望着属于自己的方向……
小小再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时，手总是藏在华的宽厚的手中；小小再搬家时，总有华的代劳；小小的另一个更大的花瓶总被华的花挤得没有空间……
小小的那个花瓶仍是空无一物，像是在帮小小留一个证据怀念谁……谁……
当小小一人站在地铁中时，总有一对对俊男美女在身旁互诉衷肠，毫不避讳，也无须那样。只是真诚总在苦难后出现，好象下过一场大雨，就看出现的是彩虹，还是残花败柳。可对于小小，灾难过后，当终于证实男朋友愿意与她共画彩虹时，她却甘愿做残花败柳，逃走……
小小又上网了，她和成谈到了她的前任男朋友。
前些天，听说他和另一个女子结婚了。
其实那女子在我走后一直很照顾他。
成说，你知道麦穗理论吗？如果，你用一生去等待，你一定能找到你最爱的那根麦穗，但你能用一生去等待吗？既然不能，珍惜你手中的麦穗吧。
关上电脑，小小想问成，说他，还是说我？
小小又看到了那只鸟，刚往前走，却回头，深深地深深地望着……身后的路……
最近，很流行《流星花园》。小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感动得流泪了，那种心灵为之一颤的悸动，是不是放在了哪儿，忘了拿走。
小小不知把20集的肥皂剧看了20几遍。或是更多？小小靠在沙发上这么想着。华送的花已经干枯。叶子碎在玻璃桌上，那么无助。
小小不会被华感动，更没有被流星感动。
小小很怕发现自己已经变得麻木，就像病人害怕对药产生抗体一样。
没有心，怎么活？
小小问成，分手时，应该说什么？成沉默了好一会，回答，分手吧。
不需要理由？不需要理由。理由会变成伤心的借口，理由会成为报复的原因，理由会是摆脱的束缚物。
公平吗？不公平。爱情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公平。理由也不会让什么变得公平。况且，理由本身就不公平，不是吗？
下网的时候，小小很难过。为什么记忆中的那只鸟，还没长出翅膀呢？为什么，要在羽毛还不丰厚的时候就急于出现呢？是天使在忙着拯救……
华出差回来后，小小淡淡地提出了分手。毕竟，眼前的人不是成，所以小小准备了一箩筐的借口。可华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像是在听一个别人的故事。小小没料到，只说了三个字后，彼此就这么沉默。
良久，当咖啡都已转凉，当其它店都要打烊，当小小起身想要走，华说，我们结婚吧……
没有风，云不会动；没有水，鱼不会游；没有阳光，万物都不肯复苏；没有翅膀，鸟永远无法飞走。小小趴在地板上，手里捏着一只钻石戒指，琢磨，没有爱，怎么生活？
不久前华还向小小求婚，今天，华却死于一场争斗。只是想去帮助和解，反而因此无辜丧命。
小小摸了摸放在背包里的戒指，把它留在了华的床头。
回到家的小小终于会感动，会心痛。
小小开始怀念华的笑容与执着。
曾经听姥姥说，每一段坎坷路上，都会有一个天使为你护航，所以不要被暂时的困苦难住，请一定要抬头看呀，或许，你会看见天使的笑容……
无论如何，小小不会忘记华的。这世间该记住的事其实并不是非常多，也不是非常难记住，遗忘永远比铭记更苦。
再打开电脑，已没有成的足迹。一天，两天，三天……很久。或许，成也和华一样的消失了吧，小小苦笑。
这时的她又会看见那只鸟，终于长出了翅膀，却站在悬崖边一动不动，要么再次飞翔，要么选择葬身低谷……
家乡有最熟悉的陌生人，这里有最心痛的坟墓。家乡太多的关怀让小小猝不及防，这里的人太冷漠，而唯一不冷漠的人却只能住在心头。
小小决定走，去另一个地方，开始另一段生活。
如果说，小小真是一只鸟，如果说，这只鸟在家乡失去了翅膀，那么，这只鸟在这个城市又找到了想飞的冲动，想去看看天使的住宿，想去与风浪搏斗。忘不了风雨后迷人的彩虹，就像忘不了自己曾多么勇猛。
是鸟，就该属于蓝天，任谁都阻止不了重生的翅膀……再度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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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很少对别人的文字妄加评论，因为自认为不是那么善解人意，害怕
写下不知所云的评语，误解了……一颗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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