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rhodo(无影脚)
整理人: qdanger(2003-01-22 13:22:5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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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推开房门后,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新婚甜蜜的遐想。
那是一间不到40平方的居室,没有厅房之分。靠东边的窗户旁边低下去的一个角落,丑陋的塑胶屏风背后是后来我花了近三个小时、用尽一切能找到的清洁剂才勉强刷干净的抽水马桶。
整个寓所里没有一面镜子!床上的枕头泛着黄色的污渍!窗帘是聚满灰尘的墨绿色天鹅绒——我洗干净后发现原本是草绿色的...
这跟他在上海“百美”工作时故意在人前人后表现出来的近乎洁癖的夸张挑剔实在相差太远了!我还曾经担心他会因而对我的生活习惯不满意呢!
他说这套公寓是他去上海之前住的(认识我的时候他才刚刚抵达中国第7周而已),稍后我们会有自己的花园和三层楼八个卧室的房子。据他描述,那栋房子他已经一次性买下来了——为我,为我们今后的幸福。但他是个完美主义者,他不能忍受让自己的新娘看到未完全装潢修饰好的、象征着我们婚后神仙眷侣生活的“家园”!天堂一样的地方!
因此我们必须在他尚未退租的单身公寓在住上一个月——准确地说,是我一个人住。因为他在中国的任务还未完成。他先把我带回“家”,让我熟悉我“下半生将于此度过另一种充满爱和满足感的人生”的环境。而他,会在一个月后,恰恰是新居完工的时候,回来接我返回“我们自己的家”。
我全没怀疑。尽管由于他说我们最好在他的国家注册所以我们还未结婚,但我在心里早已把他当作这辈子与己相依的人。事实上,我们在那个平安夜后就已经在公开场合以夫妇相称。试问我怎么会怀疑如此热情、浪漫、浑身散发着非凡活力的、自己的“丈夫”呢?
我用自己的钱把公寓里的日用品都更换成新的,甚至提出预订一套我从杂志上看到的宫廷式华丽的床褥,因为他说我们新家的床都已经买好了。
在住进单身公寓的第二天下午,我忍着因忙于做家居清洁、睡眠不足而造成的头痛和浑身酸疼,换上我那件裁剪最最合身的“Prada”长裙,跟我的“另一半”来到我在郊区的公公的家。
我的慈祥的公公Peter是个忙碌了大半辈子的正直的建材商,自从婆婆两年前病势后一蹶不振,并不幸中风双腿瘫痪。因为膝下的一子一女已各自成家(Don在3年前有过一段仅仅维持了半年的婚姻),所以我去见他的时候,他是独自住在自己两层楼的老房子里,由雇佣的私人护理Anna照顾日常起居。
Peter是一位非常厚道的老人。我在他的关照下,在慕尼黑的头3个月还算生活平静、一切安好。然而他的两个儿女的品格却正好同他相反。我在Peter辞世不到一个礼拜已经看到了Don和他姐姐的丑陋真面目。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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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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