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yndabc(司马少康)
整理人: lyndabc(2002-12-28 14:16:4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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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天暗,是要下雪的样子,当然只会是象,翻翻皇历就可以知道这里大概有十年不飘这个东西了。十年又好象是很长久了似的,人们已经忘了雪是什么样子。
天暗,人走在路上都是灰色的,说话声音都不大,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股秘密里头,显得很暧昧。
我在天暗的时候往外头去走一走,走回来的时候,天还是暗暗的,雪固然没有下,连雨都没有。
进门,我开始想念一杯茶了。
28.
晚上一个人电话我,说生日快乐,吓一跳,我的生日我自己倒忘了。我站在一个原来住过的地方接这一个电话,是一个闹市区的二楼,屋子里头是四个老不死的朋友在打牌,打牌必须声音很大才有意思,谁都希望有意思,我不例外,我的意思是远远的看,等我看到没有意思的时候电话响了。
屋子里头现在是两张床,常常睡的是一个人,其中一个老不死的这样说的,但是没有人相信,不相信也就是说说,倒没有人深究。
屋子里头是一张床的时候,我和打电话的这一个人睡在一起,过一段比较不错的日子,同进同出,很象那么一回事,因为是太象了,就走了极端,到最后只有分开来。这是一个很明白的故事,很多人上演了,我们只是在重复着,结局是早就知道了的,没有什么伤心的意思,至少是那个各奔东西的下午,好象一无牵挂,将门狠很一摔,就走了。
电话隐约着,故事就由这一阵电波在联系着了。这个人说你去看看床上的那个记号是不是还在,我推开一个老不死的,到这个人说的地方细心的找,什么也没有。
我重新站到窗口来,打牌的仍然在打牌,别人的快乐在延续着,我应该快乐起来,但是快乐起来又怎么样呢,曾经的记号到底是没有了,我没有等这个人再问,狠狠将电话挂掉,就象遥远的一个下午狠狠的摔门那样用力。
这时候我看到我的生日如一张断线的风筝,划过这个城市的夜空。我回过身来,将所有的老不死的朋友统统赶走……
29.
和一个有了将近十年交情的朋友在一个下午走了许多路,回到城市,经过书店,走了进去拿了两本画册,翻看到肚子要死掉了,才出来找吃的。找了半天,这是一条小街,底底细细都知道,老王做菜辣椒多但是不麻,老胡辣椒少然而麻得死人,等等等等。颇费了一番精神,最后走到街尽头,就余下一个兰州拉面店,才开不久,头一回,有些新鲜,个个头角峥嵘的,很耐看,就进去坐下了细细的看,大概也就是看了一根烟的工夫,面来了,果然细,头发一样,太饿了,吞一样将一大碗“头发”吃下去,想再多看一看新来的人,也不好意思坐下去。
扶着肚子又走到那一头的书店去,将那一本画册继续的往下看,一直看到人家关门,才走了,到街头,各奔东西。
30.
晚上下雨的时候睡了,早上醒来的时候,雨停了,这样的早上,开了门从山上总是可以看到很远。那些灰色的楼房是那样清晰,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邻居的最后一条小狗也在这一个雨夜死了,邻居的女儿拿一把笤帚一个簸箕一把铁锹将它带到西山墙去和它的兄弟姐妹会合,那一条老的紧紧跟着,寸步不离。秋天以后它生产哺育然后看着一个一个别它而去。一个晚上我远途归来,看到泥丘旁边正火化的一摊冥纸,这自然不是它的手段,然而是谁我却也是不知道,我只是跑到西山去方便,等我回来的时候,它仍然坐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火,火也仍然在慢慢的燃烧着,使整个晚上显出一丝鬼魅和空白。
洗脸的时候唱了一夜的张艾嘉还在唱着,洗完了正唱到《最爱》,一首歌听几百遍了,很多时候已经是听而不闻,这个清凉的上午听到,心仍然又被伤一回。
几年以前和一帮少年言谈生命中最坚硬的东西,终于没有一个答案。现在我看到了,原来就是最脆弱的心,它伤一百回仍然不死,伤一千回也仍然还是不死,看来它是伤不死的了。
想到了,不觉黯然。
31.
下一天一夜雨,看掉《红拂夜奔》是在夜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开了门后开日光灯,它跳不起来了。所幸台灯还听话,三个月前破掉过一回灯泡,天还不是多冷,就走下去买,害怕同样的情况,就一下子买好几个回来,那一回是为了读一本日本人写的屈原流浪到日本的书,买回来以后,夜就深了,已经没有心情随屈大夫继续流浪下去,并且以后再没有将那一本书读完,他就仍然在古中国境内,总不知道他怎么才会和那一个岛国联系上,究竟他又是怎么东渡的,仿佛都随那个晚上的灯泡一起湮灭了。
岁数大了以后,常常在荒废,有一样好东西倒是学到了,就是怀疑。一个很美好的世界现在老觉得它不全是那么一个事,过去的一切,有好些真是值得笑一笑,有更多的一些连笑的力气都没有了。
说是王小波死前大叫一声,倒在了家里水泥地板上,是那么仓促和突然,这就是一个怀疑者的一生了,五百多页里头走着一些古里古怪的家伙,这些人大多是倒霉的,然而每一个都是那么真实,甚至比这个真实的社会还要真实,那就是他所要表露的生活的残酷,终于在大叫一声之后远离了这一个残酷的社会,这是老王的幸还是不幸,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再去拨我那台灯的时候,三个月里头的最后一个灯泡又一次爆破了,我就那样从黑暗里头慢慢习惯了眼睛移出去开门,雨肆无忌惮的继续下着,那个时候它自己也不会知道自己还要下明天整整一个白天。
32.
安徽下雪了,现在还看的见吗?
已经化了,雪太小.对了,四川那边今天是不是下了雪?
有的地方是,但是重庆是肯定不会的了.但是也是冷了,2度.
我这边零下五度:(,冻得乱跳
:),有个电影很好看的啊,象鸡毛一样飞》
这个是大陆拍的吧?好么?我没想到去看呢.这几天在看站台.
孟京辉导的.
原来这家伙,那好象应该看看:),最近给张陈那些人弄得胃口大倒,一见国产就怕了
呵呵,里头也有好的,不出来就灭了.在读什么书呢近来?
:P想不起来.好象是中国俗文化史吧,还有加缪的传记,只能在公交车上看.
很忙?在车上看东西自然有在车上看的趣味.累了,看看窗外,灰天下行走的人物打哈欠的店员买花的少女…… 可能更加的有意思.
哈,就是啊!坐车也喜欢看窗外,从前无聊的时候,来回坐车瞎转呢
去年也是,在成都,车子都很好,又是月票.星期天就上上下下下的,一辆一辆坐下去,没有认识不了的地方了.苦的是再不能离开那个地方,离开了老是忘记不了了。那些被看到的人也有意思,他们永远不知道曾经在一个陌生人眼睛里头出现过,一下子就消逝了。他们还在过着他们的生活,我们也还在过着我们的生活,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这样子的啊,本来就是各人从各人的眼里走过。陌生人是这样,熟人,到最后不也是这样。
32.
安徽下雪了,现在还看的见吗?
已经化了,雪太小.对了,四川那边今天是不是下了雪?
有的地方是,但是重庆是肯定不会的了.但是也是冷了,2度.
我这边零下五度,冻得乱跳
有个电影很好看的啊,象鸡毛一样飞》
这个是大陆拍的吧?好么?我没想到去看呢.这几天在看站台.
孟京辉导的.
原来这家伙,那好象应该看看:),最近给张陈那些人弄得胃口大倒,一见国产就怕了
呵呵,里头也有好的,不出来就灭了.在读什么书呢近来?
想不起来.好象是中国俗文化史吧,还有加缪的传记,只能在公交车上看.
很忙?在车上看东西自然有在车上看的趣味.累了,看看窗外,灰天下行走的人物打哈欠的店员买花的少女…… 可能更加的有意思.
哈,就是啊!坐车也喜欢看窗外,从前无聊的时候,来回坐车瞎转呢
去年也是,在成都,车子都很好,又是月票.星期天就上上下下下的,一辆一辆坐下去,没有认识不了的地方了.苦的是再不能离开那个地方,离开了老是忘记不了了。那些被看到的人也有意思,他们永远不知道曾经在一个陌生人眼睛里头出现过,一下子就消逝了。他们还在过着他们的生活,我们也还在过着我们的生活,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这样子的啊,本来就是各人从各人的眼里走过。陌生人是这样,熟人,到最后不也是这样。
33.
似乎每一个人都在说着雪,走的时候听见,坐车的时候听见,吃饭的时候听见,在书店的时候花圃的时候过道间咖啡吧电影院,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兴奋的,雨只是不听话的下着,什么都不顾了一样。
鞋子早湿了,这时候我从一个小书店出来,在伞下的另一只手里把握的是《卡拉玛佐夫兄弟》(1879~1880),那么厚,老陀弄它的时候已经六十岁,居然两年就弄好了,我怀疑自己两年能够不能够读完,但是现在是有时间的时候,是该将它消灭的时候了。
我又看看扉页上引用圣经里头那一段话,我疑惑在漫天的雨里,伞被风吹到一边,鞋子湿湿的……
雪是永远下不来了。
34.
好几个地方,看到了就想坐下来,前后左右都不顾,就那样一个屁股就坐下了,后头有倚靠的就靠着,没有就双手一撑,脑袋自由了,就东南西北的望。
这样一个行为也已经是许久不曾重温了,多么容易的一个动作!偏偏就不再可以如同以前一样任意,又担心裤子又担心行人……活得既大就累,顾虑渐多,大多不过是在自己恐吓自己,活着活着,一点自由都没有了。
再想想裴多菲那段话也就是义愤的时候说说罢了,时间一长就没有不变了形状的,哪里就能够坚持得下去,生命爱情总要去超脱了自由之上的。最大的折磨恐怕不是生生死死什么的,要说就是不死不活,时间大概是最好的刑具,弄到最后,没有意志不消沉,行为不改变的。于冷淡来说,死又是多么容易的一个事情。
多多少少我在又想坐一坐的那一刻,要想想多久前那些随意而行的岁月。口琴拿在手上都成了废铁,时间从琴空里跑走了,我仍然站在那里。
---- 最远的你是我最近的爱!!
╭⌒╮ ¤ 爱你的感觉真好
╭╭ ⌒╮ ●╭○╮ 真想就这样过一生
╰ ----╯/█∨█\ 爱你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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