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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病孩子 六
发信人: erika74(风轻.踩青)
整理人: nanyuner(2003-06-27 18:24:37), 站内信件

  怀着怒火,力往东的住处走去,‘东,我要杀了你’! 
  搬开门前小花盆,拿出钥匙,力走进东的屋子,一切还是老样子,屋子里很黑,弥漫着阵阵恶臭。来到房间门口,看到东关躺在床上,电视无声地放着,天已慢慢转温,他仍开着暖气灯。 
  “你终于来了”,东懒懒地问着,一动也不动,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嗯”! 
  “都知道了?所以想杀了我是吧?呵呵”,东仍然闭着眼,不看坐在床对面的力。 
  “为什么要给她药”? 
  “你认为是我主动给她的?你认为我是故意要破坏你的生活?天知道,力,我们认识二十多年了,什么事不是你说了就算?我有哪一次故意跟你捣过乱”? 
  东突然激动了起来“她刚出来的那天就来找我,说是你给她的电话号码,并追问我你在迷糊着叫着的那个名字的人是谁,我说了,是你的初恋情人,你永远得不到的情人,是任何人也替代不了的人,哈哈”,东挣扎着喝口水,“她听了后就跟我要东西,并让我帮她开第一针,然后说从没想到注射原来比吸食要爽上百倍,哈哈,再然后她天天来我这里赖着”! 
  听着东残忍的声音,力一阵发冷,“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从来就没相信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就连这次你不也一直怀疑我是否真的会去保你?颜,你从来不准我叫你这名字,现在我就要叫,而且到死都这样叫,颜!颜!!颜!!!”! 
  “东,何苦”,听着东近呼凄惨的叫声“我们是不可能的”。 
  “对,我们不可能,哈哈,可谁跟我在这个屋子里共同一呆就三年?谁在半夜会把我踹醒让我去做饭只因为饿了?又是谁会在需要的时候把我摸醒拼命做爱?颜!你从小就沉浸在对她的迷恋情节中,从来没发现过有个比你还傻的我一直跟在你身后,现在却来指责我破坏了你的生活?!为了一个刚认识不久的下贱女人?!你真的很残忍,知道么?颜”!东说完这段话,不停地喘着气,伸出拿水杯的手不住抖动着。 
  力走了过来,端过水杯递到东的嘴边,“东,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戒掉吧,从新开始生活”。 
  “哈哈”!东冷笑了起来,“戒掉?回头?颜!小时候是谁叫我陪着抽第一支烟喝第一口酒?那时候是谁偷偷把我叫到房间里指着一小包海洛因对我说‘好东西要朋友一起分享的’?是谁给我开的第一针?现在你叫我回头?”东猛地揭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什么也没穿,左侧股动脉处虽然有纱布包着,仍有脓血渗出,伴着恶臭。 
  “东!你”...力惊呼起来。 
  “晚了,颜,我这一生早就毁在你手上了,现在你却象个救世主一样来劝我回头,就象所有的事都跟你无关,颜,我早就准备好去死了,在见你最后一面后,答应我,今晚陪我,好吗?我求求你”...东象个小孩子一样哭了起来,依进力的怀里,请求着,请求着。 
  “我答应你,东”,力拍着他的背,这才惊恐地发现东,原来是自己生命的一部份,一直都是,有泪涌向眼眶,多年来,拼命去记也记不住初恋人的模样,能想起的,好象都有东,那个从小就静静在身边的‘跟屁虫’。 
  力突然惊醒:“东,我们去医院,一切都还来得及,不是吗?然后到处流浪去,再不回来”! 
  “迟了,颜,昨天我妈送我去了医院,医生不敢收,早上缉毒处的人来过,看到我这样子也不抓我了,说让我平静的去吧”,绝望的东用尽全力紧紧搂着力,不肯放松一丝力气,“我只要你陪我,就今晚”... 
  天慢慢黑了下来,力走到厨房,炒上一碗饭,东试着吃了两口“还是那味道,你的厨技没一点进展”,他厌恶地皱上眉毛,“我要喝水”。 
看着东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力叹口气,“你要止痛就打吧,我不会再骂你当着我的面注射了”。 
  力拿上碗走出去洗干净,回来时东正把灌上稀释好毒品的针管放在桌上,在右侧股动脉处寻找着下针的地方,在试了几次后终于有了回血,东慢慢地抽注着,力点燃一支烟放在他的嘴边。 
  “颜,听我最后一句劝,离开那女人,她只会拖你回老路的,真的”,东的声音迷惘了起来。 
  力心里升上一股不祥的预兆,“东”! 
  “是的,这是我最后一针,我没有勇气去跳楼溺水,只有选择这个方法,没有痛苦的死去,在你眼前静静死去,颜,要是有下辈子,我情愿不认得你”,说完,东猛地把针管里毒品全部推进了静脉,瞬间休克了过去。 
  “东”!力大叫一声,旋转冲去厨房,“盐呢?盐呢?”,抱上盐罐跑了回来,倒掉水杯里的水,敲碎一瓶蒸馏水,把盐和着蒸馏水在水杯里使劲的拌匀稀释,再吸进针管里,换掉力身上的针筒,把盐水快速推进力的静脉,一次,两次,三次,汗,从她的脸上流淌着,力,却没有一丝反应,身子越来越冷,铁青的脸呈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力拨出针头,用力地给东做着人工呼吸,直到精疲力尽瘫软在地上,“东,我们之间究竟谁残忍些?”... 
  站起来坐在床上,把力紧紧抱在怀中,看着那年轻的脸,没有痛苦,力痴痴看着他,看着他... 
  坐了多久?力不知道,只知道窗外天泛白了,外面又开始喧闹了起来。 
力轻轻放下东,接来一盆水,轻轻在东身上擦着,很轻,就象怕把东吵醒。再找出他最喜欢的衣服,给他穿上,收拾着屋子,把到处打扫的干干净净,看看表,下午了,力突然想起:“雯”!~ 
  拿过东的手机,力拨通了一个电话“喂!缉毒处吗”...然后看着东,说道:“东,你去吧,一会缉毒处的人会来给你打理后事,我必须要去解决雯的事,原谅我”。 
  匆匆走在大街上,潮来潮往的人群怎么没有声音没有面容?有的全是一个个会动的躯体?力一阵脚软,却加紧着脚步,“雯,希望你能撑到我回来”... 
  走进小区,到处是三五群人在唧喳着,带着鄙夷的神情,楼道前一大滩还没凝固的鲜血。 
  跑上六楼,力用着发抖的手打开门,什么也没有,没有雯,“雯!雯!!!!!”,各屋穿行着,没有,什么也没有,可门,是好好从外面锁上的,力无力靠在门上,“雯,不要,不要”... 
  有敲门声响起,力一跃而起,“雯!”,打开门,小区保安带着两个警察站在外面,“今天早上陈雯从阳台跳了下去,据说是因为毒瘾发作”...力眼前一黑,一位警察出手扶住了她“现在你要跟我们去认尸,对了,她还有家人吗”?... 
  迈着麻木的脚步,力走出公安局,眼前交替浮现着东和雯的样子,从雯的口型中看得 出在叫自己,两张扭曲的面孔一起向力袭来,让她无处可躲,闭上眼睛,在街上游走着,力不知道自己该往哪走? 
  直到脚步带着她停下来,定睛一看,是居住了多年的家,想也不想,力伸出手拿下放在门槛上的钥匙,打开门,面对着父母惊喜的面容,“爸,妈,我回来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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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幕降临 ^我^ 闻到罂粟的芳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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