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信人: erika74(风轻.踩青) 整理人: nanyuner(2003-06-27 18:24:26), 站内信件 |
|
五点多，雯回了屋。在听到力找到工作的好消息后，高兴的跳了起来，怎么都要两人出去大吃一顿，穿上力为她新买的套装，在镜子前不停的转着转着，力满足地看着她，不由得想到‘瞧，我要求的其实并不多，只要有一个女人，一个小窝’并更加坚定了要将正常人生活坚持下去的念头。 “ 不过，每个月工资五百，两个人生活也许会苦些，你有信心跟我一起熬下去吗”？力问道，透过烟雾的弥漫。 “五百？”，雯惊问道，“我昨天打牌就输了六百多”，看到力皱起的眉头，她改口说着“五百就五百，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会慢慢减少玩的次数”。 力笑了笑，“我先熟悉现在的工作后再想想能不能找兼职吧，”，掏出兜里的钱放在桌上“这里是一千，省着些用，先看看能用多久，记住，别跟你家里人要钱”。 “知道了，走吧走吧，那天有家火锅店新开章，我们去那吃饭，要不要叫上东”？ “不用了，还有，以后尽量别跟他见面吧？虽然他是我朋友”... 第二天力一大早就来到货运公司，在丹的带领下学着熟悉业务流程，很累忙碌，特别对跟社会隔绝多年的力来说，要学着跟各式各样的人正常地打交道，不去在意有的人鄙夷的眼光，每天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小屋，心里却充实得很，要是雯已回到家中做着饭，她会拖上雯说着那天的各种趣事，跟雯分享着那喜悦的心情，只是近来，雯常常很晚才回来，饭也只有力到外面去吃，据雯自己说是她妈妈的门面上生意很好，忙不过来，所以晚归，有时候太晚就睡在她妈妈那边。 力不想去证实这话的真实性，她只是自欺欺人地跟自己说“何必非要去探个究竟？她要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既然还有心瞒着你，那就是还不会离开你”... 到了发工资的那天，丹把力叫到办公室，拿出一个信封放在办公桌上“这里是七百，还有一百我下午给你爸妈送去”，“不是五百吗”？“你干得不错，颜，坚持下去你能行的，你来上班的第一天你爸妈就知道了，有时候他们会偷偷来看看你，看得出来，你爸很开心，回去看看他们吧，颜”？ “丹，我也想他们，可短短一个月证明不了什么，你让我带着什么回去看他们？再做段时间吧”。 “你知道他们不需要你挣多少钱，只要你好好活着就行了”。 “我知道，可现在我对自己还无法交待，丹，别劝了，让我再想想吧”... 下班了，力回到她和雯的家，仍然是冷冷清清一片，她打开一瓶酒喝着，突然想到近半个月见到雯的时间少得可怜，每次都是自己出门上班后雯才回来，而当自己回家时她又早出门了。 一阵烦闷，她跑下楼，拿起公用电话“喂，王警官吗？我阿力啊，今天发工资，呵呵，怎么样？出来喝酒吧？我请”... 看到王警官急匆匆地一身便服走进小酒馆，力心里涌上一阵温暖。 “他妈的，我那死儿子天天在外面挖煤还是怎么的？一回来就得给他换洗一大堆衣服，怎么样？工作还行吧？别再让我失望啊”？ “不会，呵呵，累是累些，可表示自己还有用，只能在这种小酒馆请你了，不介意吧？” “切！什么话？你要请我去高级的地方还不去”，王警官想做出不高兴的样子，双眼却掩饰不住笑意，“对了，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是六.二六，要不你还是出去转转吧，离开这里”。 “又躲？靠！戒掉了还得跟以前象个丧家犬一样东躲西藏？什么社会啊”？力一股恶气从心头涌起，不由得怒骂了起来。 “唉，你也要体谅下他们，每年都得凑名额，谁都难，而且复吸率那么高，你说你戒了人家就得相信你不会再复吸了吗？再说了，那么多人都承认曾在你手里买过东西，光是贩毒这一罪名就够你受，还是出去吧，一来避避风头，二来也换个环境，万一在外面你反而混得好呢”？王警官苦口婆心地劝着一杯接一杯猛灌的力。 “老大，我就是走也不是因为怕他们抓我，可我现在刚安定下来找了份工作，我爸妈可能刚为我安了点心，我又一走了之？这...这...而且还有雯，那丫头怎么办，所以还是再看看吧，唉”。 “你跟你爸妈把这情说说，他们不会不让你走的，而且陈雯，听新进来的一个病员说她真的又开始了，而且不是吸食，是注射，难道你一直不知道？我以为你早跟她分了”？ “真的又开始了”？虽然是心里早有了猜测，可听到朋友嘴里肯定的话语，力还是感到心里一阵刺痛，酒杯，也从手中滑到了地上，“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出来后跟以前那些人我都没来往，真要是这样，我..我...”... 两人沉默着不停地喝着，王警官离开时扔下一句话：“离开她，离开这城市吧，为你自己好”。 力走在半夜的街道上，不经意中踏着熟悉的路线，来到爸妈家的门口，远远看着屋里传出的灯光，真想扑进家里再也不出来，可她知道不能，还有些事，得去处理，于是在家门口站立了一会后，她转过头往雯租的房子走去，爬上六楼，打开门，雯仍然没有回来，看看表，凌晨三点，她知道，雯不会回来的，至少现在不会。 呆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一片空荡，力试图去想些什么，比如小时候的趣事，却怎么也想不起细节，被毒品腐蚀的神经如今在酒精的剌激下让她象一个没有过去与未来的白痴般呆坐着。直到一阵鸡皮疙瘩升起，全身抽悸了一瞬，力才回转了神，心里一片惊慌，这是熟悉而又明显的心瘾反应导致生理和心理上又涌起对毒品的渴求，“不！不！不行！”，力挣扎着，“不能这样，喝酒喝酒，不能再去想它，你不能再回头，力”，力把冰箱里的酒全拿了出来放在桌上，再冲进浴室打开冰冷的水笼头，脱光衣服把自己放在水笼头下冲着，一直冲着，直到全身僵得不行，再赤条条地走到客厅，一口气喝下一大口酒，“你会熬过去的，力”，她冷冷对自己说道，伴着那辛辣的烈酒气。 天亮了，力一直坐在沙发上，半响，终于下了决心‘今天，要解决一切，是的，一切’... 快到八点时，力穿好衣服，下楼去给丹打了个电话“丹，我请一天假，对不起，有些事要处理”，不去想象丹也许会失望又担心的神情，她回到屋里，等着雯的回来。 一个又一个的空瓶摆在桌底，下午一点多时，力听到雯开门的声音。 “你没去上班”？雯因意外而惊问道，力转过头去，看着雯，她却躲避着她的眼光，走过来蹲在力的身边，低着头，一如她们刚认识时的情景。力缓缓抬起她的脸，看着那双眼睛，无神又迷惘的眼睛，冷冷笑了起来，在雯还没来得及退缩前， ‘啪’！一记清脆的耳光打在她脸上，雯捂着发红的脸，还没决定是哭还是不哭时，力的手又伸了过来，她下意识的要躲开，却换来力冷冷的话“不用躲了，我不会再打你”，掀起雯的衣袖，一串串蚂蚁似的针眼布满手臂，力笑了起来：“我是否可以这样认为，在它和我之间，你选择了它”？ “不！不！力，我会戒的，我发誓，我真的会戒掉，不要离开我，不要”！雯拼命抱紧力，仿佛一个溺水的人要死命拉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你应该记得我曾跟你说过的话，还有我们一起下过的决定，更应该知道我的话从来不会白说”，力冷冷推开她，一字一句地说着。 “力，我这就戒，真的，不会再沾了，你相信我，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好不好？”，看着雯充满惊恐的眼神，相似的眼睛，为什么这双却充满了绝望？ 屋里一阵寂静，雯在一旁低声抽泣着，力狠狠把一支烟塞进烟灰缸：“好，你最后一次机会，我先问你，最后一针是在什么时候”？ “今天早上”，雯怯怯地答着。 “身上没带备用的了”？ “没有，东让我下午去拿”。 “东！，哈哈”？果然不出意料，力笑了起来。 “好，我相信你一次，你要真的决定戒掉那今天就别出门，明天我送你去戒毒所，成不”？力逼问着她。 “今天？难受怎么办”？雯问道。 “随便吧，你自己决定，我告诉你，要是你答应了我出去时会把门反锁上，给你十分钟的时间”，力打开最后一瓶酒，看着坐在地上的雯说道。 “好，我戒”！在力放下空瓶的那一刻，终于听到雯的回答。 “相信你这一次，一会我要出去办点事，晚上回来陪你”，力边收着桌上的酒瓶，边说道，她知道，现在不能心软。把屋里所有的酒瓶拎出去扔掉，打火机全部收进兜里，只留下火柴，再把所有的刀和有任何危险作用的物什用口袋装上，拿出门去放在楼道的垃圾箱里。在做完这些事后，力说道：“你可以喝水，抽烟，看电视，晚上我就回来”，说完，力硬着心肠，不去看雯无助的神情，走出去，关上大门，并反锁上它。 ---- 
& 夜幕降临 ^我^ 闻到罂粟的芳香 & |
|
[关闭][返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