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aozhengyou(凌风)
整理人: qdanger(2003-01-22 10:30:4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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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之:悠悠凤嘴江〗
悠悠凤嘴江
(9)
早上刚上班,女工干事王珍神神秘秘地朝石牛河直笑,随即塞给他一张纸条。石牛河脸上一热,马上就想到了是什么,忙打开纸条,果然是彭惠写的:
“河:
午后一点,在河边相见。
惠,即日”
整个上午,石牛河坐在办公室里总静不下心来。他一会坐下来写点什么,一会又站起来踱来踱去,不时低下头看看手腕处,心里说:“唉,时间过得真慢。”仅仅才过了两个钟头。不,还要少一点,过了一点四十五分钟。
是啊,爱情并不全是甜,更多的时候要忍受渴望的折磨,如果说这就是苦的话。
彭惠拖着沉重的步子,端着脸盆,从河边上来。当她从石牛河身边走过时,勉强而且难堪地挤出点笑容:“哦,实在对不起,我们马上要学习,我得走啦。”不等石牛河回答就匆匆离去,仿佛怕他会追赶自己似的。
石牛河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他只觉得,自已像一件被人扔在河边的旧衬衣。多少天之后,每当想起她的语气和眼神时,他还觉得害羞。但他自信自己永远是个感情的富翁,而不是个乞儿。
每天,彭惠她们去打开水或去吃饭总要与石牛河碰几次面,躲也躲不开。没有比这样彼此都要低着头却又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更使石牛河难堪了。他怎么也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从何说起。
石牛河强压制着自己,把所有的精力全部倾注在工作中,让繁忙占据所有的时间,连思想的机会也不给。这就是他常用来解决烦恼的办法。可人总要思想,尤其是饭后和工余时间。这里还是有些体育器械的,只是石牛河喜爱的是文娱活动,而文娱活动又总不能天天搞。晚饭后,他不是躺在床上看书,就是到公路上去散步。
夕阳西斜,小李和小黄一声不响地伫立在公路边。石牛河走过去,抚着小李的头说:“小李,今天怎么不来找我玩呢?”
“我怕你没有空,听说彭姐姐来了。”
“你这小鬼!走吧,我们到粮站那儿去玩。”
黄珍笑了,但很快又垂下眼皮,把脸侧向水渠一边。
粮站在小山包上,前面有块草坪,边上有数棵参天大柏树,还有一只被人抛弃的石狮子立在地上。石牛河拉小李一齐坐在草坪上,身靠石狮,黄珍靠小李坐下。跟往常一样,石牛河又讲起故事来。
“听说,原来公鸡头上生长的不是冠子,而是长着两只角,在天空中飞来飞去的龙才是长着冠子的。有一天,飞龙叫住公鸡说:“鸡弟弟,我用冠子换你的角戴着玩玩好吗?”公鸡答应了,“龙哥哥,最迟明日清晨必须还我哟。”第二天大清早,天还没亮,公鸡就起床了,它望着天空喊:“龙哥哥,还我的角……”一直叫到天亮,它才停止。第二天、第三天……一直叫到现在。飞龙走了,不再回来了。然而,公鸡每天清晨还是不停地叫着,龙哥哥,还我的角……
石牛河的声音越来越小,他的脸像霜打的树叶,变成蜡黄色,十分难看。最后,他的声音变成了委婉的哀叹,混合着吹来的凄凄的晚风。
石牛河默默地送小黄、小李到街口就往回走了。他无聊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当一粒石子飞击落到渠边的草丛中,惊飞一只小鸟时,他把一切都抛到脑后去了。
才一个月多的时间,二十四、五的小伙子,好象一下子老了十几岁,额上的皱纹加深了,眼白显得变黄了,鬓角上竟有了白发。
石牛河到民工营收集资料,迎面碰上施熳。“石牛河,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我正有事找你呢……你在生病?睑色好难看哦。”
施熳与石牛河是同年级不同班的同学,也是个文娱活动的积极分子。她比石牛河大三个月,两个就姐弟相称。有一年放署假,她带石牛河到成都机械厂她男朋友那里去住了几天。不用说,他们的关系已经不一般了,跟亲姐弟差不了多少。
“我的好弟弟,请喝水。”她把他带进宿舍,冲杯白糖水递给他,“我好久就想去找你,可我又……”
“有什么事吗?”
“可能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跟他吹了。”
“什么?吹啦??你们谈了那么多年,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等会儿再谈这个,你现在有女朋友吗?”
“没有。不过,我现在不想谈这个了。”
“你呀,真是个傻弟弟,都二十五的人了还不找女朋友。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
“那好,你说说看,她是谁?在哪里?”
“好呀。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是吗?难道就是……”
“就是,我呀。”
“你真会开玩笑。”
“不是玩笑是真话,我们俩一直都很好,这是谁都知道的。”
“谁都知道,我俩是姐弟关系嘛。”
“你呀你,你真傻。我们并不是亲姐弟呀。”
他头懵了,话也说不出来了,乱七八糟码感觉交织在一起,互相撞击着,聚合着,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不爱你。”
“可我爱你呀!”
对于青年人来说,爱神是调皮的,你看中的人它偏不给你,你不喜欢的人,偏向你怀里闯来。
“哼,你爱我?你的爱值几个钱?你难道没有听人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母亲的爱最伟大。其次是狗的爱,再其次才是情人的爱。”
“你骂我是狗也罢,甚至不如狗也罢,我都不会生你气的。谁叫我从认识你那天就爱上了你呢。只是,当时我要用钱,你有吗?无法,我只好找个有钱的男朋友。可是,他比我大十几岁,我明知不爱他却要装着非常爱他的样子来。唉,这样的日子多难过啊。河,难道我的这些用心不正是为了爱你吗?”
他气得脸色铁青,心里骂道,“无耻,肮脏的灵魂。真卑鄙!”他再也按奈不住了,愤怒推开她,一头冲出门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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