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aozhengyou(凌风)
整理人: qdanger(2003-01-22 10:30:4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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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之：悠悠凤嘴江〗
悠悠凤嘴江
(8)
“干什么的？”突然从厂房里传出一声吼叫。
石牛河和彭惠同时一惊，一跃跳起来。他拉着她的手，慌不择路，没命地跑，一气跑到公路上，见后面没有人追上来才停下脚步。
“好险呀。要是被抓住……”石牛河喘着气，松开拉着她的手。
“这都怪我不好，你不会生我的气吧？”彭惠边说边又拉着他的手。
“怎么能怪你呢？我是大哥哥嘛。”
“好的，大哥哥，我太疲倦了，找个地方坐坐吧。”
“去那边看看，我记得那边有丛竹子。”
他们没走多远，果然看见一丛竹子就在公路边不远处。他钻进竹丛，看来这里还很不错，里面可以看清公路，公路上却看不清里边。上有竹枝、竹叶避露气，下有干燥竹叶避地气。他用脚把地上散乱的竹叶赶成一堆。“请坐，这是我专为你制作的竹叶沙发，怎么样？”
“很好。谢谢！”她深情地看着他，“你也坐吧。”她拉他靠着自己坐下。
他的太阳穴突突地直跳，仿佛她那纤弱的手指，已经在抚摸着他的额头。
她没有去抚摸他，却说：“石牛河，我好冷，你抱住我好吗？”她倒在他怀里。
她脸上的神彩非常动人，嘴角荡漾着一种缥渺的梦幻般的微笑。她不及柯丽漂亮，可她的美是深沉的，是富于幻想的，就象一首诗，一幅画。她仰望着他，在她的心中，他是那么高大完美，是集一切优秀品质于一身的理想人物的化身。她柔声说：“石牛河，我……中箭了，是丘比特的金箭，祈求你同样中箭，不是铜箭，是金箭。”说罢，微闭着眼睛，一张绯红的脸，使他都感觉到发烫。
他全身都在轻轻地颤栗，她简直就是一股激流，而她只不过是一只脆弱的小舟，只要他稍一放松就会在激流中灭顶。可是，他又有多大的自控能量呢？试想想，哪个人不愿走向怒放的花蕾，走近开屏的孔雀？他看着她的眼睛，微微地点了点头。
她开微闭的眼睛，微笑着，微微张着嘴唇，她在等待。
他仿佛怀抱一个下凡的仙女，艳丽得耀人眼目，撩人心弦。她的目光像火焰一般热烈，令人魂荡神移。他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朝她的嘴唇凑上去……
当晨曦初照，公路两边的树木突然变得清晰起来的时候，他们醒来了。天空由蓝黑色变成了灰白色，他们听到了小鸟的欢唱。他俩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凝视着逐渐发亮的天空。
石牛河万万没有想到，柯丽由于作风败坏被开除了学籍。
那天，柯丽正在教室收拾书本，见石牛河进来，望了他一眼忙垂下头去了，一动不动。
虽然只有几天，她完全变了个样，那高傲的身姿不见了，洒脱的风采不见，俨然不可侵犯的神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让人觉得衰老了许多，仿佛成了一个哑女，仿佛是个病妇，一个坐化在屋里的信女。说她是失足也好，是自已走进泥潭也罢，他为她失去了美好的青春和学籍而惋惜。他心里一阵难受，忙转身出了教室。
“柯丽事件”发生后，学校采取了强硬措施，除重申学生不准谈恋爱外，还规定男女同学不准单独在一起，如果因为工作或学习需要，必须有第三者在场。规定一宣布，原来公开恋爱的，立即转入“地下”。石牛河与彭惠也不例外。
石牛河与彭惠在学校最后的一次见面，是在他毕业即将离开学校的前一天中午。午饭后，石牛河在校园里转了一圈，见礼堂兼食堂里空无一人了，他才走上舞台，推开侧门进去。好友曾参早已坐在屋里，当彭惠也进了屋才起身说：“都来了，我该走啦。”他随手拉上门并落上锁，哼着歌，离开了礼堂。
屋里的人凝望片刻，带着久别重逢的喜悦，紧紧地搂在一起，然后偎依坐着。
“惠，我一到工地就给你来信。”
“不，不能通信！”
“那，你送张照片给我，就当是你在我身边。”
“也不行，如果被别人看到了，会……”
“可是，我心里会受不了的。”
“为了将来，只好忍受着。”
石牛河望着窗外灰白色的天空，心里顿时感受到空荡荡的。一年多了，他是了解她的。她冲动而多情，热烈而又缠绵，总是自以为是但又情绪多变。当她爱上一个人，有时就会不顾一切。然而她的脆弱和她的勇敢一样惊人。但她情绪化总让石牛河感到不安。他心里道：“唉，两年的时间，变化将有多么大呢？！”可他却说道：“好吧，我等着你，一定。”
他双手捧起她的头，两张发烫的嘴唇，慢慢地贴在一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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