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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病孩子 二
发信人: erika74(风轻.踩青)
整理人: nanyuner(2003-06-27 18:24:09), 站内信件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阿力常常在心悸中惊醒,伸出双手无力翻滚着撕扯着什么,汗,如大雨般汹涌着,挣扎至虚脱才能闭上眼睡上一两个小时,就这样循环着循环着。同房间里的病友们都得了王警官的招呼对她不理不睬,只有陈雯,偶尔会偷偷拿着毛巾来给她擦擦脸,擦擦身子。恍惚中那充满温柔双眼总会让阿力不由自主拼命叫着某个人的名字,直到又晕睡过去。 
  一个星期后的清晨,力在一阵鸟鸣声中醒了过来,房间里又是静悄悄的,强制的都去工作室干活了,自愿的不用干活,目前却只有一个人,就是陈雯。 
  被窝里一阵阵汗臭味就象发馊的泔水,阿力感到肚子开始痛了起来,轻呼一口气,因为药瘾期终于熬过去了,跟着又低骂了一声‘妈的’,原来接下来的排毒期也并不轻松。披上旁边一件不知道谁的衣服,力扶着墙边走向厕所,刚褪下裤子,一阵恶臭的排泄物就急不可待地冲出了肛门,打开水管,大力冲着便池,以减少些异味。 
  “力姐,力姐”!听到外面陈雯惊慌的叫声,力懒懒地刚回上一句“我在厕所里”,陈雯就出现在了厕所门口,“吓死我了,以为你...以为你...”! 
  “以为我寻死去了么?呵呵,不会了,对了,去帮我点一支烟进来,还有,有热水吗?我想洗澡,全身上下臭得要死”。 
  “都说你有洁癖,现在我才相信,再恢复几天洗澡不成么?看你站都站不稳的样子,对了,前两天有人给你送了换洗的衣服来,是个男的,连内衣内裤都送了好几套,还说过几天还要来看你哦”。后一段话明显有询问的意思,力装做没听懂,接过她递过来的烟,力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嗯,可能是东,我一‘好’朋友”,不去看陈雯听到‘好’朋友这三个字后的反应,她这些天胖了些,人长得白就是好,秀气。 
  “我这就去打水来给你洗澡,对了,你的床单也要换吧”? 
  “统统都换,臭得不行,闻着就想吐,哎哎,我说你在嘟囔着什么”?,看着陈雯的嘴不停地动着,却听不到声音,阿力问道。 
  “我是在说啊,再臭也是你身上发出来的,哈哈,要换就得先把你换掉才对”!扔下这话陈雯跑开了,留下力在厕所里回味着在刚才那一瞬间好象有什么东西袭进了心里,袭起阵阵激荡摇曳。 
  ...... 
  “阿力!有人来接见你”! 
  跟着小王管教走进接见室,看到东在窗外边站着,仍是那付倒死不活的样子。 
  “看起来你精神好多了,你进来一个多月了,我每个星期都来,可不让见,说是一个月后才能接见,给你送进来的衣服够穿不?这次准备在里面呆多久”?东一口气问上一大堆问题,可力看得出他的心思并不在这些上面,冷冷笑了笑,说道:“开门见山的说吧,东西还有二十几克,放在我妈家我房间里大衣柜中层的隔层里,衣柜钥匙在电视机下面,记住,给你算二十克,你给我十五克的钱,先把钱交去戒毒所,然后一个月后来接我,听着,你要是敢不来保我,就去你家闹你爸妈”。阿力跟东从小是邻居,知道他没那胆量,可她从不相信别人,尤其是男人,所以狠话要说。 
  “这么多年你也太不相信我了吧?我哪一次没听过你的话”?果然东不快的回道。 
  “先说断后不乱,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还有脸说?你回去吧,记得这几天先去帮我把钱交了”,力说完话就转身离开。 
  回到病室,接到陈雯探索的眼光,力笑笑不予答复,这段时间两人感情增进的很快,一般这种环境下的恋情总是很真挚的,看得出来,雯是个好女人,只要出去后能不再沾毒品,力相信两人是能够长处的。这不由得她不去考虑出去后两人的以后。 
  “你什么时候出去”?力问道。 
  “本来是打算只呆一个月的,可是现在有你在这里,我想陪你一起出去”。 
  “傻瓜,这里很好玩吗?你先出去吧,我一个月后就会出去了”。 
  “真的”!雯惊喜地问道,双眼闪闪闪发光。 
  “当然,这种事没必要骗你,你在外面等我一个月,我出去后租一间房子,再把你接过去,慢慢从头来过,出去要是有什么事你就去找东,他的电话是......” 
听着力的话,雯憧憬着,幸福地笑容挂在嘴边。 
  “嗨!妞!口水掉出来了”!力打趣地笑道,雯涨红了脸扑进力的怀里不依地撒着娇。 
  “说真的,出去后我们都不要再沾那东西了,成不?”力把雯的身体扶正,正色地说道。 
  “我是真的不想再吸了,毕竟我药龄不长,不到两年,对它的心理依赖比你要浅得多,倒是你啊,你可是七年药龄的老鬼,不过这次我相信你是真的下决心了,那么难受你都硬撑了过来”,雯用着敬慕的眼神看着力,充满了信任... 
  “不会的,我们都不会再走老路的”... 
  第二天,雯办好手续,一步一回头的出了病区,“我等着你”!在病区门口她大呼出这一句后捂着脸疾步离开了去,力站在病区的铁栏杆内,抬头痴痴看着栏杆外那一小片天空,黑黑的一片,看来快要下雨了。 
  “你喜欢上陈雯了”?不知什么时候王警官站在了力的身边问道。 
  “她人不错,不是吗”?力笑笑,“这段时间她很照顾我”。 
  “唉!我说,你要找就找一个没有沾过这东西的吧,如果能找个男人静静过下半辈子也不错,何必非得找女人”? 
  “老大,喜欢同性不是我的错,可我承认,要是再不戒我就真他妈错得没救了”,力叹口气,接过王警官递过来的烟,火柴有些湿了,半天擦不燃,“妈的,老大,用火机多方便,非得用火柴”? 
  “切,不是上次那个傻妞不要命的吞火机也就不会只给你们用火柴了”,掏出身上的火机,点燃一支烟她递给了我。 
  “更可气的是上次别一个傻瓜居然吞胸罩上的铝丝圈,害得大家从此连胸罩也没得戴,哈哈,老大,你还记得不”?力笑了起来。 
  “怎么不记得”!她也笑了起来,“那些天每个病室清查,从那时候开始你们谁也不准穿胸罩了,哈哈”,顿了顿,她的声音低沉了下来“说你们这是何苦呢?唉!不过我还是对陈雯不太放心,难保她不会再复吸,因为她心性太小”。 
  “不小了”,拍拍王警官的肩膀,肩上的警徽剌得力的手生痛,缩回手接着说道:  “二十二三,该懂事了”。 
  “你他妈快二十六了不还是不懂事么”?力搔搔头,傻笑着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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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幕降临 ^我^ 闻到罂粟的芳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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