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net_badboy(网络坏男孩)
整理人: bennycyb(2002-12-15 22:26:5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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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剑正指着我的胸口,我要伤害你。
暗淡的月默然无神,涩涩的寒风发出类似哭泣的鸣声,狠狠地刮在我的脸上,天地间充满一种肃杀的剑气,割断了伟大发结,黑发迎风而舞。
刚才的一瞬间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看到一种绚丽的色彩,像传说的孔雀羚,谁也抵挡不了的美丽。我的刀尚未抽出就断在鞘里,一片一片随坏了的鞘落在地上。
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剑。重耳公子当年颠沛流离,重回故土大开杀戒,用的就是一把名剑,剑曰无名,却是名剑。
她叹了口气,曹子恒逼弟曹植,赢政杀母赐父死,用的也是无名之剑。
剑尖在我的胸口微微颤抖,合应寒风,呜呜的号哭。我说,他只能伤害最亲近的人。我直望向她的眼睛,她落下睫毛,回避我的目光。
我说,紫气阁东燕衔泥,金陵城外夜铃低。你还记否?
她摇要头,落下两行清泪,我忘了。
河边的风越来越大,泪珠应合风而干,就像刀和剑的感情,随风无痕。我的目光越拉越长,就像是穿透了时空,也是秋天的黄昏,应合了把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当时我并不知道她就是名剑,水应龙则灵,剑应人而名。我只是一把刀,普普通通的刀,我抽出它的时候只有诚恳,我就是用这把刀去结识了剑,究竟是我不对,还是刀不对?
我说,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把剑太有名不好。
她说,如果我没有这把剑,你会认识我吗?
我笑笑,真正的境界,心就是剑,心就是刀,是这把刀想要去找那把剑,可是刀碎了,正如心。刀应该披点别的东西,虚伪加上心术。 可这样它就不是诚之刀了。剑把它弄碎了。
风愈刮愈烈,压抑着低低地嚎叫,像是久未饮血的狼。我说,剑已经忍不住了。可是你真要伤害刀吗?
她沉默良久,点了点头。我闭上眼睛,动手吧。我感觉周围突然变得非常炽热,一簇簇火焰在四周跳动。她的剑一定是刺入了我的胸口,我却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我知道我不用再睁来眼睛,她无法面对诚之刀,要让我断在鞘里,难道她还能面对我吗?我突然觉得如此地不甘,我必须找到她,一簇簇火焰像是合并在一起,愈燃愈烈。我在它的焚烧下,失去了所有的东西,除了仇恨。
我想起了传说中的贺兰山缺的那把宝刀。
我得到了一把宝刀,刀锋很薄,刀刃泛着一股森森的青气,像是久久未饮血。古老的警言说神物总有戾气,出生必有血光直灾。我从来没有怀疑,因为它现在已经划破了我的手指,血止不住不停地流,青色的刀锋染过一道血痕。奇怪的是我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种愉快的邪恶。杨玉环一世风流,却被众人责骂,又被唐玄宗推以前台,赐死官道;陈圆圆风华绝代,后人却说害死了三个皇帝。我执着地认为她们都曾经得到一件神器,甚至就是一把宝刀,血珠从刀的到尖缓缓地滴落,我露出一种迷惘的怪笑,也许对于我一件大事就要发生。
我一直在往前走,我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一切都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后来我就碰到她。
她依然十分美丽,如同我的熟悉,只是一双很大的眼睛十分空洞。我想看清楚却陷入一个极深的泥潭,浑浊看不到底。
你终于来了,她说。
我点点头,露出一种痛苦的果决, 一道残阳铺在她脸上,我想起那句凄凉的“半江瑟瑟半江红。”
她吟道: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宝刀不知何时已从上好的乌木刀鞘中抽出,被夕阳染上了一层如血的红。 我很清楚的知道它想干什么。很多东西只间有一种感应,我和她如此,我和刀也如此。
秋风很凉,卷起几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刀也发出类似金属的鸣声。她、奇怪地望着我,说你找到了一把宝刀。
我点点头。
她说,干将莫邪铸成名剑,殉剑而死;另有名剑曰鱼藏,曰图尽剑,人却皆应剑而亡。自古神器皆如是。
白居易老师告诉我说,君莫舞,君年见,玉环飞燕皆尘土,我说。
她道,盖棺论定本平常,犹惜微名最了悲。你说胡斐的那一刀会不会砍下?
她又说,令狐冲与任盈盈真的会很幸福吗,可是小师妹死了,岳灵姗确确实实是死了。
风愈之大,我感觉宝刀在我的手中不停地跳动。稀稀拉拉的落下雨来,我听到宝刀在低沉的喘着气,按捺着一股沉重的杀气。我沉沉的说,它已经忍不住了。
她凄然的笑笑,就像从前的那座断桥上,就像从前的那轮明月,就像从前我们在明月下。
她说。来吧。于是她就抽出一把戛,顿时天空有了一种绚烂的色彩,我所能见的的范围内被一些亮丽的金色所充满,我全身松弛下来,我就要死在她的剑下,我露出一种幸福的笑容,佛说,一心觉是迷。想方设法追求到的结果又怎么样,认为你明白了,却依然是迷。
忽然,宝刀跳了起来,斜斜地朝那片金色冲去。很多事情不是一个人所控制得了的,就像这把刀,它牵引着我冲向那片金色,低低的嚎叫着,像一匹久未饮血的狼。
金色小时的时候,剑已经断成了千万碎片,杂乱地落在地上,折射出一种邪恶的光芒。宝刀正指着她的喉,我双手紧紧的握住刀,竭力不再让它刺进。
她脸上露出安详的笑容,动手吧。
我的泪忍不住落下来,我只是想找到她,从未想到要伤害你。
她说,你我之间,有深渊限定。很多事情不是我们控制得了的。
完全觉得非常难受,因为我已经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了那把刀了,它刺入了我最心爱的人心里,宝刀泛起一阵愉快的白光,我终于失去了她。它终于如愿以偿,又饮到了血,我应该继续满足它的愿望,我把宝刀刺入了自己的胸口,血扑扑地顺着学槽望外流,我倒在地上 ,任血流干,眼前出现了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匆匆忙忙,来了又走。我失去了任何知觉,眼前只是从前她的笑容,我怔怔地望着她的眼睛,久久不肯闭上。
伤是一把双刃剑,自古皆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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