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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如果这是个真实的故事,你怎么想
发信人: yayaa0(小愚)
整理人: shouen(2003-02-07 21:37:06), 站内信件
(一) 
辉歪歪斜斜地躺在床头,床旁歪歪斜斜地放着几个酒瓶,或空或满,室内烟雾弥漫…… 

时光回到六年前的一个夏天,高考的失意已成注定的命运,从名牌中学走出来,世界开始空无。那是报分前的最后一个下午,人人翘首着自己的命运,而他却早已有了先验感,不再挣扎。 

8位的号码不算太长,辉无力地拨通了韵的电话。她也在失意中,语文卷上留下未完成的作文,数学卷上有填错了顺序的答案。 

两个失意人,开始了毕业后的第一次约会,也是他们的第一次约会。他们隔着很远地走进了新华书店,走出来的时候,两只失意的手已经牵在了一起。也许理科班的两年生活,已经埋下了伏笔,但可以肯定,在这一刻里,辉是冲动的,他只是为了寻找另一个失意人…… 

高三是一个奇妙的季节,暗地里韵一直深爱着胤,胤或多或少地也爱着她,也有着忽明忽暗地表白。只是因为高考临近,韵一直不敢承受这份爱情,于是把情感埋得很深很深。于是在一个醉酒的夜晚,胤冲动地牵了凡的手,并随之得到了她的全部;对于韵,飘忽的恋情已得到粉碎,情感上的胆怯,最终也陪伴她得到了高考的紊乱,这是一个不可能的结果,却得到了应验。 

在失意的夏天里,不无冲动的韵轻易地让辉牵到了自己的素手,因为辉是胤最好的朋友,一个本不该发生的悲剧不明就里地在书店里埋下伏笔。 

(二) 

“明天请不要拖着我的手走入校园”,这是韵对辉的第一个要求。 

但是在得到分数纸几欲凋零的分数,在看到胤和凡纷纷得到高分而相拥时,她的情感却得到了崩溃,于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足球场的球门边低泣。这是一个无论欢喜还是悲哀的人们已经忘记了的角落,天是湛蓝的,心却如此灰暗。 

这个时候,另一张分数纸飘落到她的身旁,抬起头来,辉已走到身边。当两张同样凋零的分数纸合在一块时,这一刻,两颗心开始相连。在别人相视而嘻,拥抱着留下喜泪时,他和她也相拥了,也哭了,泪却是苦的。 

于是在中午时分,同学们开始纷纷散去时,他们无言地离开了校门,这一刻,两个人的手再度相连。辉并未违反韵的要求,因为他们只是牵着手离去…… 

其实上天还是对他们不薄,尽管马失前蹄;而在这个名牌中学里也没有考不上本科的学生,他们还是留在了同一个城市,虽然是分别到了几乎最差的两所大学,最差的两个专业。 

(三) 

高考之前,辉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流落到这样一所大学,高考之后,他也不愿自己会到此一游。从高校的前门,他可以看到后门,而自己更是沦落到了这里最差的一个系。看着那座几成危楼的系办所在地,他不愿相信这一切,只是在闻的推桑之下,他走了上去,于是揭开了人生苍白的一页。 

闻是他的另一个最好的朋友,也失意地到了这所高校,尽管不是同一个系,但还是让他得到了慰籍。在胤和他的女友同赴黄浦江的那一刻,只有闻默默地陪着他喝酒,为他买烟,他是他的第二个庆幸,而第一个是因为那段刚开始不久恋情的女主角也还在这个城市。 

在军训后的每一个夜里,闻都会陪着辉,骑着车,经过一个多小时,来到韵的学校。来到之后,闻会静静地躺在田径场边,而辉和韵则一圈又一圈地走着。 

四百米的跑道,起点也是终点,如白昼连着黑夜,而人只是消磨时间。慢慢地,一个又一个黑夜之后,跑道旁的闻也不见了,在田径场边,辉也得到了韵的全部。 

(四) 

也许是因为已经知道了胤在黄浦江边的信息,也许是因为希望和观感完全的破灭,也许还因为看着身边这个男人仍然有着朝气蓬勃一面而又体贴入微,韵付出了自己的一切。 

她鼓励着他,走出黑暗;她陪着他制订每一个学习计划,前程方案。于是她过了六级,拿到了每一次奖学金,于是她准备往研究生进军;而他也非常争气,摆脱了那个无聊滞后的专业,转向IT,凭着自己在网页上的造诣,得到了一份又一份的兼职,一份又一份对于一个本科生来说已经非常可观的收入。 

在高考四年后的暑假,韵虽未考取研究生,但却幸运地留校当了老师;而辉则在特区找到了一份有着前景与高薪的工作,但两个人终于不再在一个城市。 

(五) 

也许这份感情从开始就是脆弱的,四年的长跑,无法掩盖仅仅是一年的时空距离。在呻吟与汗水碾磨在一起的时刻,两颗心却渐渐分离。 

无法说得清是哪一方先出了问题,也许四年前就已经有了伏笔。 

在每一天辛劳的加班之后,恋人不在身旁,辉开始学会了在酒吧渡过每一个黑夜,他认识了盈,一个大胆闯入了他生活的女孩,一个南下的只有中专学历的打工妹。 

也是在一个醉酒的夜晚,盈让人觉得无偿地奉献给了辉。在他沉沉睡去的那一刻,她却打开了他的抽屉,翻开了韵给他的每一封信笺,并记录下韵的地址。于是在她一封信寄出之后,这段长跑划上了句号。 

韵也曾挽留,辉也曾咆哮,但脆弱毕竟是脆弱,在盈的插足下,在空洞的胴体下,男人最容易被征服,女人却在时空下,显得无奈…… 

(六) 

在一个夜晚,韵哭了,尽管已经哭了无数次,而这次的对象却是闻。一个深知他们的一切的人,一个原来是辉的朋友,而后来则与韵感情更深的伙伴。而他也是那么的无奈,最好的朋友分道扬镳,他做的只能是说,而却不能再为他们做些什么,尽管很想很想再在田径场边躺那么一会。 

他看着韵沉沦了,她重新交了一个又一个的男朋友,每一次她都跟他说这是她的至爱,每一次她都比以前更无私地奉献一切,而每一次那些男人最终都会离开她,而所有这些男人加起来的过程却仅仅是一年。 

在一个夜晚里,闻实在忍受不住了,他给辉拨通了一个电话。电话里却是一个更无力的声音。 

辉失业了,在这个网络不太景气的年份里,已经无所事事两个多月;而一个月前,盈离开了他。闻听到的是一个沙哑的声音,一个几乎已难以从记忆里搜寻出来的,曾那么熟悉的声道,而现在却是那么无助。电话线的那头,也许只是一个烟鬼和酒鬼,一个已经不敢离开特区,不敢回家,不敢面对朋友的灵魂。 

一切所能想象的,便是一个歪歪斜斜地躺在床头,身旁歪歪斜斜地放着几个酒瓶,在烟雾弥漫的室内迷失了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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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爱的,往往没有选择你;
最爱你的,往往不是你最爱的;
而最长久的,偏偏不是你最爱也不是最爱你的,
只是在最适合的时间出现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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