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happyhyf0()
整理人: fbl_007(2002-12-17 13:20:2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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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
“过去我幻想的未来可不是现在”
“我曾经认为简单的事情现在全不明白/我突然感到眼前的世界并非我所在。”
这些都属于崔健的困惑和迷惘。
崔健总是一直以一种激情与困惑俱在,反叛与自身同生的姿态出现在中国摇滚音乐的浪尖潮头。
崔健的迷惘是时代的迷惘,是精英式的文化心态在思想深度、感受性和批判的向度上对广泛的社会文化的抗议。
崔健作品中对“自我”的界定,是一个等待明确又不可能明确的概念,它是一个正在展开的动态过程,无法定论。《新长征路上的摇滚》:
“听说过,没见过,两万五千里......埋着头,向前走,寻找我自己;走过来,走过去,没有根据地。”
作品中对历史肯定而又含混不清的否定与揣测,对“自我”的苦苦寻觅,包含着深重的迷惘、失落和焦灼,发出不是低调的哀怨,而是高亢愤怒的呐喊。
行走的崔健总是以困惑的背叛者的姿态屹立在乐坛之上。他的心灵自我寻找和自我追求的过程艰难而漫长,用“一无所有”否定和拒绝历史、现实以及其他的一切。
“我闭上眼没有过去,/我睁开眼只有我自己。”
“我要从南走到北/我还要从白走到黑/我要人们都看到我/但不知道我是谁/要爱上我就别怕后悔/总有一天我远走高飞/我不想留在一个地方/也不愿有人跟随。”(《假行僧》)
个体内外世界的矛盾与斗争使作者彻底燃烧起来了。
自省、自律,是一种表达,力量和欲望的解放也以一种汪洋恣肆的形式凸现出来,绝望中不丧失希望,反思中又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我不能走也不能哭/因为我的身体已经干枯/我要永远这样陪伴着你/因为我知道你的痛苦。”(《一块红布》)
作品把个体感受、自我意识湮没于充满喜庆色彩的历史背景和环境中,巨大的反差使人为的悲剧更加壮美。憧憬的消亡和自我意识的丧失,都表现的淋漓尽致。作品以隐喻的手法剖开了一种残酷的事实:个体与集体之间的关系——服从与被服从的关系和态度,个性在此被强奸,与时代和历史极不情愿地媾和,达成一种妥协的荒诞的和谐与统一。
“给我点刺激,大夫老爷/给我点爱情,我的护士姐姐/快让我哭要么快让我笑/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YI YE —YI YE—/因为我的疯就是没有感觉。”(《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
这也难怪王朔评价崔健说:“我看他是我们国家最伟大的行吟诗人。他的反映当代的东西是最准的,比大而无当,泛泛的文化的那种,我更能理解。”
前些时候,崔健倡议“反假唱”,但在乐坛上响应者寥寥无几。可我仍然觉得:萎缩的人有萎缩人的表现,崔健有崔健的立场和姿态!——行走、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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