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aozhengyou(凌风)
整理人: qdanger(2003-01-22 10:30:4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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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之：悠悠凤嘴江〗
悠悠凤嘴江
(6)
石牛河和彭惠并排走出了冷饮店。天上划出一道亮痕，一颗陨星逝去。公路上的行人已经稀少了，石牛河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向彭惠倾诉着……
一九五九年，石牛河在鸣玉中学毕业，被保送进了成都电讯工程学院，读电气105班。他清楚地记得当初认识柯丽的情景。那天，石牛河第一个走进教室，怀着开始新生活的激动心情，在教室里踱着步子。柯丽进来时，他确实惊呆了。他很少见过她这样只看一眼便再也忘不掉的女性。她身高恰到好处，两条舞蹈演员似的长腿健美而富有弹性，一对又黑又粗的辫子齐腰，面孔白皙稍显文弱，一双漫不经心的眼睛，很静，很柔，叫你觉得她没有任何恶意。她的穿着，从衬衣到半跟皮鞋，都那么朴素、得体，举手投足间，也是那么自然和落落大方。
“你是石牛河同学吧？”
石牛河这才从刚才短暂的失态中猛醒过来，不觉满脸绯红。他觉得在姓名后面加上“同学”听起来有点别扭。“是的，我叫石牛河。”
她微笑着，带着一种女性的小聪明，宽容地说，“我叫柯丽。以后我们要在一起学习，一起生活了。请多多帮助。”
石牛河的拘谨一下子消除了。他红着脸说：“我们相互帮助吧。”
他们一见如故地谈起来。简要地读了各自的经历，谈了自己的理想和决心。直到大部分同学进了教室，才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石牛河担任了班上的团支部宣教委员。柯丽任班里的文体委员。不久，他俩就惊喜地发现，彼此有着许多共同爱好。不论是唱歌，还是跳舞都使他们如醉如痴。
从此，柳絮飞舞的小径，荷香弥漫的湖边，黄叶飘零的园林里，经常都有他俩的踪影。柯丽在送给石牛河的日记本的扉页上，有她抄录的一首名叫<<毋忘我>>的外国民歌：
我怎能离开你，怎能舍弃你？
爱人，请相信我，我只爱你。
你占有我的心，和你紧相连。
世上除了你，我无所恋！
有一朵蓝色的小花，名叫毋忘我，
佩戴在你的胸前，思念着我。
鲜花总会凋谢，希望也全幻灭，
只有爱情长存，永远不变！
第二学年开课了。第一个星期六的晚饭后，柯丽从宿舍向校门走去。她穿着一件时新的银灰色绸料衬衫。丝带束着腰，衬出窈窕的身姿，近胯处的腰带结子随着她的走动而跳跃，潇洒、大方，与第一次出现在校时完全变了个样。
石牛河迎了上去，伸出双手：“啊，我们的柯丽，今天更漂亮了，刚才，我还以为是七仙姑又下凡了呢。”
“是吗？谢谢！”
“柯丽，你怎么今天才到校呢？”
“家里有事情嘛。”
“哦，那，我帮你补裸好了。”
“明天再说吧，现在我要到市中心去。”
“也好，我们走吧！”
“不，你还是去忙你的事吧。”
“……”
柯丽这句话像滔天排浪在石牛河的眼前掀起，就象氧气瓶在地脚下突然爆炸，使他感到强烈的震动。等他回过神来，她那银灰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夕阳下的余辉里……
几天后，石牛河收到一封信，本市的。一看信封，他的心里顿时全凉了。信是柯丽写的。一页信纸只写了一半，信写得很客气，很委婉，其中有五个“对不起”，三个“请原谅”，称呼由原来的“河”改为“石牛河同学”。不过，信的最后总还是写了：“让我最后一次吻你吧！”
石牛河在心里大声吼叫起来，他真想把手中的信公布于众。于是，汹涌而来的感情的浪涛，终于冲垮了他内心的防线。他仰倒在床上，使劲地闭上了潮湿的眼睛。
石牛河凭借毅力，强压着自己，把所有的精力全部用在学习功课和课余活动上，让空虚的头脑充得满满的，一点思想的机会也不给。
爱情是生活，但又不是生活的全部；爱情是幸福的，但他又不是幸福的唯一内容。何况，人生的道路本来就是坎坷不平的，爱情的道路往往有更多的崎岖。
石牛河原谅了柯丽。并没有“恋人不成就路人相见，甚至仇人相见”。他知道，人，都希望在人生的旅途中能找到自己的伴侣，贴心的亲人。但这决不能去强求。爱，是不能勉强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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