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beerbeerbear(啤啤熊)
整理人: acme627(2002-12-03 16:04:0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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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重阳
记得那年的重阳，风高云淡；记得那年的重阳，年少单纯；记得那年的重阳，告别了家乡。
秋风送爽，收过的稻田布满了金黄的禾杆，阡陌小道上少了耕牛的踪影，却多了许多孩童玩耍的印记。这一天是晴天，云不多，天格外的蓝，许多大大小小的风筝点缀在蔚蓝的天幕上，林林种种，伴着孩子们的嬉笑声，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记忆里。
那天是重阳节，按照家乡的习俗，我和母亲上山去给祖坟添土上香，拜祭先人。烧纸、点香、添土、禀诉... ...母亲虔诚而细致地做着每一件事，我却对山间的野花、跳跃的虫子、满天的风筝更感兴趣，我没听见母亲喃喃地对着祖坟说了些什么，只隐约感觉到以后不能年年来了。
母亲怕我在山里林间走散了，就拉着我的手对我说：乖，别乱跑，待会儿娘带你去放纸鹞。我便坐在母亲后面的一快石头上看风筝，听母亲继续喃喃自语。风吹得稀疏的长发拂弄着脸颊，麻麻的，整个人好象酥了似的没力气，感觉自己不是在地上，而是在天上。
“好了，走啦。”母亲的呼唤把我惊醒，我赶紧拍了拍尘土，跟着母亲走下了山林。
母亲兑现了她的诺言，带着我去放风筝。
我从没见过母亲跑起来的样子，只见她动作不再迟缓，眼睛散发出闪闪的神采，长长的秀发挣脱了辫子的束缚，飘逸在秋风的抚慰中，风筝在她的牵引下逐渐高飞。我在后面跟着跑、跟着笑、跟着大喊大叫。母亲停了下来，把线交到我手中，手把手地教我怎么样一扯一扯地控制风筝。我看着自己的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远、越飞越小。
“娘，我要做风筝！”
“恩，风筝好吗？”
“好，飞得高高的，飞得远远的，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唔，你想飞去哪儿？”
“不知道，娘，我就是想飞出去，飞呀飞呀，飞到山那边、飞到天那边、飞到娘看不见的地方去。”
“娘看不见的地方？”
“恩，但那时候我又会想娘了。”
“你会想娘吗？”
“会！我会想娘，娘，你跟我一起飞吧，好吗？”
娘怔怔地望着我，喃喃地说：“飞吧，你飞吧，你飞得高高的、飞得远远的、飞出这片憋死人的鬼地方... ...你飞吧，娘飞不动了；你飞吧，你飞得再高、飞得再远，你的这根线也在娘的手上，娘也想你呀！”
豆大的泪水从母亲的眼里滴落我的脸上，我惊恐地望着母亲，仿佛是我做错了什么惹她伤心了。母亲一把抱住我，抱得好紧好紧，我也抱着母亲，眼泪无缘无故地滴落在她的衣角上。
秋风还在吹，夕阳渐落。母亲放开了我，擦去了眼角的泪痕，抚去了我的泪珠，轻轻地对我说：“走吧，回家了。”
我回头看看，风筝早已不知什么时候从天上掉落，我手里只拿着一根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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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象深秋夜晚的一丝轻风，唤起了脑海深处寂寥的回忆，
淡淡的、甜甜的，叫人欲起还休，欲觅难寻。
我走了，象仲夏晌午的一缕青烟，映在了虚幻时光的记忆当中，
柔柔的、暖暖的，叫人欲摸不得，欲留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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