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pin_105.6(品)
整理人: qdanger(2003-01-03 20:52:3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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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vivi和烟雾
酒吧里依然的人声鼎沸。vivi似乎在故技重演，如同往常，那五六个火机也依然为她手里随时的烟而随时的燃烧起来。
12点45分，来了一个新的乐团，叫“烟雾”。主唱自我介绍，“我们是新来的‘烟雾’，希望大家能够喜欢，这是贝斯手，阿康，这是键盘，小刘，这是鼓手，灯泡，我是，严吴。”他的声音可能很有磁性，所以在他举了举手里的吉他时，vivi把自己的脑袋从毛茸茸的红袖子里提起，蓝色的指甲油挥动了一下，微曲的碎发就让了条路给眼睛。
烟雾已经看见她，在人们吵闹声中经过她的时候就看见她。台子上的灯下，烟雾静静的微笑，自信而且从容。只是打了一个响指。巨大的音乐声就先从鼓点击打开始。舞池前的音箱，看着就要散架。一震一震。姑娘们开始尖声的叫唤，男人只是陪衬，所以点点头，喝酒，算是对烟雾的认可。因为这里是酒吧，是的，不是为了谁来开演唱会。只有“烟雾”认真而热烈的表现着一种职业精神。
“把理想放掉，把生活放掉，和我一样，把自己毁掉。我教你怎么看清自己的吊！”烟雾在这里技术的处理了歌词的清晰度。他害羞的从眯起的眼角窥视了vivi 。而vivi在吧台上大声的笑。“让我看看你的吊！”身边的男人就开始起哄，大喊着，让他们也看看，烟雾的吊。
烟雾的某种情绪得到了满足，就是被关注，是的，这个酒吧因为这首没有听过的原创开始骚动，所有的眼睛，所有的疯狂，在无法压过音箱时，狂躁，不安。
烟雾大胆的脱去了外套，在寒冷的夜里，在没有暖气的台上，在灯下，在喧闹中，赤裸了自己结实的膀子。更加放肆的咆哮。现在不是职业精神，现在，是投入。vivi喜欢这样的摇滚，疯狂，张扬，爆发力极强。烟雾在这个时候已经取代了“平克”，取代了“科恩”，取代了所有耳机里的重金属。现在，烟雾知道vivi需要什么，需要更加疯狂。
于是，吉他砸碎在地板上，音响里尖锐的鸣啸，人们捂住耳朵，等待余音袅绕，只有vivi在振臂欢叫。于是，烟雾跳在音箱上，挠破了自己的胸膛，让鲜红鲜红的血液在就近的人们面前真实流淌。姑娘扭过头，男人趁势拥抱，vivi依然狂呼乱叫。于是，听见，远出的玻璃杯子碎裂，在音乐暂停的空隙中，那么清晰而响亮。接着，重的鼓点又响亮起来，杯子象礼花一样绽放，碎片蹦撒到处，凌乱变成了混乱，老板在vivi大声的“请客”中，无奈沮丧的坐回沙发。
这么久以来，疯狂终于在vivi的面前上演。演员里，或许有她，而，这里，没有人注意到。唯一证明她参与的，就是“碎了那些脆弱的，我请客。”人们只是在那一刻，把所有容易碎裂而有声响的东西拿来砸了。只是那一刻，人们转身看了vivi。甚至有个姑娘为了给烟雾表现自己的勇敢，还不停的在一个软饮料盒子上蹦跳。瘪了拿起来吹饱，再踩。直到，烟雾微笑着给她点头，她才参加尖叫的队伍。这个夜晚，不属于，vivi，是烟雾的。所以，vivi开心自己被征服。是的，今天她将被征服。
散场的时候，vivi用食指尖的蓝色指甲召唤了烟雾。
烟雾，套上了厚厚的棉衣。将自己的头发甩啊甩的走过来。微笑，自信，害羞或者还有点嚣张。vivi 不管那些什么眼神。她只想，今天该有个男人跟她回家。这个男人一定是烟雾。必须，必须是他。
烟雾没有来得及躲闪，蓝色的指甲已经窜进了他的衣服。是的，vivi用一种近乎虐待者的口吻，“喜欢疼么？”指甲就嵌进了已经凝固的伤疤里。鲜血粘住了衣服，粘住了疼痛，也粘住了烟雾的眉宇。却没有粘住继续深入的指甲。
就这样，烟雾在感觉自己就要成为幽灵，就要漂浮在房顶的时候，vivi停止了对他的折磨。窗单上，被子上，枕头上，到处是血。烟雾都在想，自己的疲惫感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造成的，而不是做爱。
vivi是怎样的人？烟雾托着下巴爬在床里看着她赤裸的背。她又在抽烟，甚至做爱的时候，擦了汗水，立刻就点上一根。这个时候，她在想什么？沉默安静的没有声息，发着呆站在窗子前，如果没有暖气，她会不会跳回来？烟雾是个刚出道的孩子。稚气的脸上想不出太深的问题。这是做完爱，没有高潮，没有快感，只有疼痛的vivi总结出来的。他只有强壮，只有喘息。只有勃起，只有冲击。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柔情蜜意。没有，没有，连眼神都是慌张的。vivi不要，不要。
得到是最好的验证，得到是最好的事实。得到是结束，是答案，是结果。vivi得到了，才知道，根本不想要。而烟雾，也根本，不知道。
vivi突然转过身，也许，擦着的火机让她醒了。也许，灰白起来的天空让她醒了。她一直擦着火机，一直望着黑暗里的天。现在都亮了。所以，她醒了。枕头套，被套，床单，被vivi一股脑的揉成一团，抱着扔出了窗户。在窗外的寒风里展开，速度变慢，不如出手的迅疾。象伞一样，象云一样，漂浮，远离了视线范围。只是，它们不美，显得肮脏。vivi这样想。也许，她没有觉得烟雾脏，只是自己有些脏。
烟雾从地板上爬起来，第一件事情是找自己的衣服，他害怕vivi疯了，也把他的衣服扔出去。嘴里不停的叫着，“哎！哎！你这是怎么了？没事吧你？”门在赤裸的vivi身边开了，“滚蛋。”或许这样才是好的结束。在莫名其妙的失败中，烟雾又长大了一点。而对于vivi，这是一个好的推卸，错，不在自己。而在于烟雾是个男人，有着原始冲动，又不能自己的年轻男人。
在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窗子的时候，vivi给了阿佳一个电话。
“阿佳。”
“谁啊？”
“你妈。”
“操，你妈！”
“vivi 。”
“哦，你，我以为呢。怎么？”
“想你。”
“想我？逗我？你昨天带着......”
“什么？你昨天去了酒吧？”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我一个人，不信你来看。”
“我在睡觉。”
“想我么？”
“想，太阳花的味道。”
“我去你那里吧，现在，立刻，马上，我可以和你做爱，来个早操。”
“vivi？不是有什么事情了吧？”
“操，睡死你吧，我挂了。去扎耳环。”
vivi出门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的了。她没有洗脸刷牙，也没有吃饭。经过阿佳的楼下，象没有经过一样，象走在别的普通街道一样，平静的裹着黑色大衣走过。
阿佳的窗户还拉着窗帘，可阿佳在望远镜这边已经守得睡着了。他等，vivi经过的身影。vivi经过，他却没有看到。
“老板，还在左边的耳朵，恩，打一个眼，在第四个上边。轻点，我怕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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