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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俺村的故事---秀才吕善4
发信人: wing5008(彼岸风)
整理人: shee102(2002-11-28 19:12:22), 站内信件



槐树下的话题绕来绕去又拉到了梨花身上,有闲汉扯起了梨花的相貌是百里挑一,吕善皱皱眉头:
“漂亮当饭吃?甚用?”
看到闲汉们不出声,吕善脸上又堆出嫌恶的表情:
“寡妇门前是非多哩!”
槐树下静了。


“呸!!假模似样的干球”
刘老狠这口恶狠狠地唾沫差点啐到吕善的脸上,背着两手眯着眼的吕善被惊得睁开了双眼,老脸上的紫红色从额头漫过一道道褶子忽地就到了脖根,眨眼工夫又憋成了绛紫色。


要在平时看到刘老狠油光光的满脸横肉,吕善八成会吓得掉头就走,但眼下他是首长钦点的秀才,却无论如何不能退缩。吕善重重地咳了一声,咽了一口唾沫润润发干的嗓子,慢慢地把花镜举起来在眼睛上按服贴了,重又眯着眼睛盯着刘老狠。
刘老狠恶色恶相地瞪着吕善瞧他要干甚,老槐树下的一群闲汉合不住下巴地看着吕善这串动作,人们正都期待下文时,吕善却冷笑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有辱斯文哩”,竟扭头走了。


失了兴致的闲汉们见没热闹瞧了,“哄”地散了,无趣的刘老狠将褂子重重地甩在都是肉的背上,用手狠撸了一下肚皮后朝着吕善的背影呸了一口,丢下了一句脏话也回家了。


闹了这次不快,吕善连着好几天没去大槐树下听闲汉们胡侃,心里却因放不下梨花,被抓挠的丝丝痒痒,<春联>拿起来又扣在桌上,扣下了又翻开,一页都没看下去过。没招的吕善每天不断地绕着枯桂树直转磨磨,脖子上始终腻粘着层干不了的虚汗。


村里家里没有什么变化,但桂树的那枝新芽倒是伸开了,枝长到一筷子半长短了,那片打卷的叶子也舒展了。


吕善终于在家里闷不住了,一日,他瞅着日头没那么光了,自己往水舀子里浇了半下开水,把好几天没穿的中山装烫平整一些,穿戴齐整后推门向村口踱去。


刚拐过家门口的弯,吕善就见梨花挑着水在前面走着,他惊喜地全身一哆嗦,连忙不远不近地瞄着梨花跟过去,他忙乱地把眼镜从眼眶上甩下来,紧盯着梨花扭来扭去的屁股和腰肢,不由得叹一声:“家里的婆娘哟,让梨花比的可是没影哩”。 


吕善正寻思的当,梨花前面身子一歪扭了个趔趄,他刚寻思着趋前问一声,但又马上捂住了嘴扭脖四周扫了一圈,发现道上再无人后,才闷咳了两声小跑过去:


“梨花,咋?崴脚哩?”吕善边拉话边把扁担从梨花肩膀上举下来,小指尖却似不经意地蹭了一下梨花的肩膀,顿时把吕善半条胳膊都酥了。


“是哩,吕叔,今天有点累!”梨花感激地朝着吕善笑了一下。
“不好叫吕叔哩,其实俺比敬忠大不了几岁”吕善陶醉在梨花的气息中,头皮微微发涨,拐带着全身都麻麻的,还半真半假地把自己瞒小了十几岁。
“那就叫大秀才吧,县领导都这样夸你哩”梨花边说边把衣袖挽了起来。
“也不好这样叫哩,俺就是稀罕研究研究对联和书法。”吕善故意把“研究研究”这几个字咬得很重,口气神态甚至有点像李副主任。
“俺也喜欢对联哩,可是俺是个苦命的,书读的少也对不好。”梨花叹了口气又拾起了扁担。
“不打紧哩,俺教你,咋?”


吕善越发来了精神,他一把夺下了梨花的扁担架在自己的肩上,撕扯着把梨花硬拉在前面带路。


吕善是干不得粗活的,单薄的身子骨架上两桶水登时气短晃荡了,但为了不让梨花看轻自己,吕善摇着牙关闭住气好歹是颠到了梨花家大门口,豆大的汗珠连成了流,湿了全身,象要把全身的褶子都泡白了,他瘫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吐着粗气。


吕善三把两把撕开了衣领的扣子,觉得喉咙口一股子一股子地发腥发甜,满眼的金星,不由得一阵干呕。梨花忙不迭地道着歉把他架进院子坐下,并扯下一条毛巾递他手里。


吕善眼花花地嘟嚷着:“这、这是咋治地,俺后生那阵还打死、死过狼哩”直到看着梨花把两桶水倒进了缸里,吕善好歹算是顺平了一口气。 


他干咳着掩饰着刚才的尴尬,又拾起话头:
“这生活有了对联是有趣意哩。”
得了几句梨花的称赞后,吕善方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来,当一只脚刚迈出梨花家门槛,吕善又扭过身子叮嘱了一遍梨花:
“对联是又有学问又好玩哩,你要当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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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刀回炉打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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