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dl-yr(跌倒尘埃)
整理人: qdanger(2002-12-16 17:49:5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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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 埃——一路懵懂（一）
写在三十岁之前，从我如何来到这个世界上说起……
爸妈在有了我哥哥之后，本打算再要一个女儿就可以了。1972年，哥哥四岁，妈妈有了身孕，一天早晨，哥哥在炕上跑来跑去地玩着，忽然咳了一下，妈妈怕他吐到炕上，就赶紧伸手去接，不曾想接在手里的是一口血。到医院一查——肺门结核，在当时这种病很恐怖，妈妈担心照顾不好哥哥，就忍痛做了人流，舍弃了肚子里的孩子——是个女孩。
如果不是那时哥哥碰巧生病，我是不会在1975年1月8日的清晨凯歌高吭地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妈妈说，当护士抱着我走进房间的时候，她还想，这是谁的孩子这么丑啊？护士把我抱到了妈妈床前的时候，我的嘴角动了一下，露出了右嘴角的酒窝，妈妈一下明白了：哦，这是我的女儿。
我出生后没几天，地震了。那天，爸爸和舅舅正在家里喝酒，发现桌子上的酒瓶开始摇摆，接着整个房子都在摇晃。余震持续了几天，一家人在外面搭了临时的偏厦。时值冬季，那时候的冬天可比现在的冬天冷多了，妈妈说头顶上的铁板结满了冰霜，妈妈就是在那时给我喂奶冻坏了肩膀，我20岁以后她肩膀的老毛病才好。
在我一个月左右的时候，家里有天来客人，妈妈把我放在炕头忙着招待客人，让客人随便坐，那人也就真不客气地一屁股把我坐在下面了，我立即愤怒地嚎了起来，把那人吓坏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
我还没出襁褓，有一回，爸爸出差了，妈妈让哥哥看着我，她要到厨房作饭，不知怎么我哇哇地哭了，妈妈没理我，继续留在厨房，过了一会，听着屋里我的哭声变得闷了起来，进屋一看，哥哥用毛巾捂住了我的脸，妈妈怒斥他，哥哥委屈又害怕，瘪着嘴巴说：“她老哭。”现在说起这些，妈妈总是笑呵呵地，可当时我想她感受到的是辛酸吧。
后来我大了点，会到处乱爬了。那次还是爸爸出差不在家，妈妈给我们作饭，哥哥看着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地，可能是开小差了，我在炕上爬着爬着，咕咚一下掉地上了，自由落体地痛让我的哭声格外尖锐，妈妈迅速冲了进来，刚好看见哥哥把我抱到炕上，为此，哥哥让妈妈揍了一顿。
两岁不到，我去了爸妈厂里的幼儿园。小时候特爱哭，都不知道为了些什么就哇哇地哭，在那里我光荣地得了一个绰号——咧咧。不知道那时候我是不是很霸道，但我经常把坐在旁边的那个男孩子打哭。
我天生不爱照相，记得有一次在幼儿园正吃午饭，有人来给我们照相，别的小朋友都端坐在桌前看着镜头，惟独我把饭碗扣在了脸上。那相片后来贴在幼儿园走廊的宣传栏里，但凡路过的人都问：把饭碗扣在脸上的孩子是谁的？妈妈知道了以后，觉得好没面子哦。不过我也有值得她骄傲的照片，在幼儿园做游戏，我不经意地时候人家照的，一群孩子里我笑地最灿烂。照片同样也贴在了宣传栏里，路过的人也问：笑地这么灿烂地孩子是谁的？有一回碰巧问到了妈妈，妈妈跟人家说：是我家的傻丫头。
我在幼儿园的时候，父母总是很忙，厂里总要不停地开会，经常是哥哥去接我。一个飘风扬雪的傍晚，哥哥接我往家走的时候，我不停地跟他说：哥哥，冷。他给我裹了又裹，最后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包在了我的头上。现在想来都很感动呢。其实，我家离幼儿园很近，三五分钟的路。
五岁那年，我离开了幼儿园。开始了在家放养的生活……
（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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