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erika74(风轻.踩青)
整理人: nanyuner(2002-11-26 19:48:2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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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清楚的知道如果在革命时期自己是绝对经受不住敌人的严刑拷打而最终会判变N回,仍从小就幻想着自己会成为王成或江姐似的英雄人物。我并不是立场坚定且能拒绝诱惑的人,一直都不是,所以幻想依旧只能是幻想。
一直对自己不是男儿身而遗憾,记不清曾在哪本书得来的知识,大自然中某种动物的性别是它还在蛋壳里时由外界温度决定的,于是一度恨上了让自己在冬月里出生的父母。现在偶尔想起仍不禁常失笑连连,原来小时候那个有着弱小身躯却顶着个大大脑袋走路常常摔跟头的自己早在潜意识中就学会了为自己的无能为力寻找替罪羊。
还记得有人说过,心理成熟与幼稚的区别在于一个人是否能清楚的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并坚持为之努力。
十八岁的时候我的回答是:需要剌激,不需要平淡,并真的将寻找剌激做为生活目标而付诸于行动,我已经说过我不是一个能拒绝诱惑的女人,虽然生活中的各种诱惑很多,可年青就是本钱,而且这个年青的女人长得并不难看。
瞧!我清楚并付诸于行动了,可那时的我不见得就算心理成熟,结果是平均一年两次的自杀率也不能打动死神的恻隐之心,他屡次拒绝我通过的理由只有一个:一死了之并不能洗清你的罪孽,活着才是对你最大的惩罚。事实上的确是我错了,而且错的很多,既然错了就要接受惩罚,于是我开始保持沉默。
二十五岁开始我再也没了寻死的念头和勇气,只能告诉自己:你需要孤独,不需要寂寞。因为孤独能让人清醒,而寂寞只会让人更加颓废。于是我不再去爱并让自己相信并确信这世间真的没有值得去爱的理由,这是成熟还是幼稚?也许只是可笑的肤浅而又极端的世故罢?
夸大生命中所有的悲伤与哀求并牢记,忘却那些美好的回忆与过去,沉浸于自己一手建筑的黑屋中,拒绝抬头去看门外的一切,慢慢的,忘了如何去诉说,怎么去倾听,因为我一直都不是能抗拒诱惑的人,所以只能远离一切也许可能会萌芽的诱惑。
很奇怪经过这么多年扑腾摔打的自己对功利仍然一直淡薄的几近白痴,反而阿Q似的思想和行为却越来越运用的如火纯青。
这当然将注定了我将不会有车开,不会有别墅住,不会有山珍海味吃,不会有高档时装穿,也,不会有人来爱。虽然曾经因为兜里没钱只有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儿在狠狠丢下一道‘你真是白痴’的厌恶眼神后飘然而去,我是如此的不求上进,仍学不会去反省与争取,一度在钞票面前受辱却丝毫不曾咬牙切齿地萌升‘总有一天要用钞票砸回自尊’的念头。因为至少我会用阿Q似的安慰法安慰自己,流着眼泪对着镜中的人儿说:至少,你还有自己...
终于知道,在大部份人眼中,温柔体贴不如兜里塞满钞票实在。在他们看来,流浪在异乡寒冷的街头,紧攥着兜里仅有的一块钱硬币吞着口水看着到处热气腾腾的美食却坚决不去老乡所开的声色场所卖笑是那么的愚蠢,如同我曾幻想着会有人愿意跟我渡过那就着馒头拌酱油的日子一样可笑。
于是我清楚的知道,在功利社会的爱情国度中我已被剥夺了爱与被爱的资格并被彻底的驱逐出境,因为长期的一贫如洗与我那一向自得其乐的淡泊。
慢慢的,慢慢的习惯了躲避与忽视会吸引目光的一切事物,花再美也会谢,爱,再浓也会走。哪怕面对咄咄逼人的灼热眼神,也会残忍地回报以漠然并眼看着它们在我冰冷的嘲笑声中愤然隐退,因为我没有给心爱的人儿买高档西装的能力,因为要保护自己那仅有的一点自尊唯有伤害别人,还因为,我需要在孤独中清醒。
我应该算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最据有说服力的证据就是我也有性冲动。‘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古训对于我这样不愿跟任何人再有任何情感纠葛的人来说是必须的原则,所以不和朋友上床是雷打不动的信条。因为友情是用来珍惜的,爱情是用来幻想的,而欲情,是用来发泄的。
现代爱情神话故事中朋友和性伴侣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灵与欲的关系就跟鱼与熊掌一样不能皆得,所以从来不曾会考虑在自己所处的学校或工作地点或是居住区附近寻找性伴侣,可这年头干净安全又能让人看上眼的性伴侣确实不多,自慰又是最不屑的行径,因而大部份时候我仍只有依靠抽烟与喝酒来抵抗性冲动从而换得片刻麻木的安宁。
现在的我应该仍不算难看,皱纹还没爬上眼角,身材也还没走样,可套句家人的话却是:死气沉沉的没了一点朝气。
正常规律上来说,象我这样年纪的女人早应找到个长期饭票并生儿育女了,可我仍喜欢要不就是呆在家里可以成天不说话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不就是在大热天去球场跟那些可以叫我阿姨的孩子们争球争得满地打滚没个大人样,当然,如果抹上性感色口红穿着高级时装脚踩高根皮鞋身上洒些香奈儿或是别的什么的再手提名牌皮包一脸动人又虚伪的妩媚才算大人的话。
在一般人看来,二十八岁的女人想找人谈恋爱无非是急着要为自己尽快找一个婆家把自己推销出去,可是我从不相信婚姻,从而也一并憎恶起了公式化的为了结婚而恋爱的所谓爱情。
我二十八岁了,却再也不问自己需要什么不需要什么了。还好那些无谓的伤感与颓废还没来得及在我脸上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尽管眼神总是一片冰冷,一颗心早已千疮百孔破烂不已,可伸出的双手依然能够温暖自己。
如果我能活到三十八岁,希望我能笑着对自己说:很高兴,你没有再度迷失自己...
---- 飘泊是安息的仪式
纪念是追悼的庆典
横渡苦海的羽毛象是海妖诱人的水翼
当偷食甜蜜的萎陀果的舵手忘却返航的航线
你在经典的仪式中安息
象葬身海腹的水手
或等待你的死亡使者从水底带回发光的海星
那是亡魂的眼睛
西风中隐现的灯塔上的一颗陨星
它罹难的不朽传说里正以失却天空的痛苦完成永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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