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aozhengyou(凌风)
整理人: qdanger(2003-01-22 10:30:4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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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凤嘴江
(4)
仅仅过了三天，也就是在黄英请石牛河吃饭的第四天下午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石牛河听见李梅在叫他，忙放下钢笔走到门口，“小李，有事吗？”
李梅把石牛河拉出门来，贴在他耳朵上说：“黄英大姐叫你去吃饭。”
“这……，我还没下班呢！”
“我等你。”
“不行的，今晚要学习。”
“骗人！我早已经打听过了，你们是一、三、五学习。”
“对对，是一三五学习。”
“今天是星期四，你忘啦？”
“是星期四吗？我还以为是星期三呢。”
“那好，我等你。”
往日里，石牛河与李梅总是手拉手、有说有笑地漫步在渠道边的公路上。可是今天，他既没有笑容，也没了声音，任由她拉着，默默地走着。
来到黄英家门前，李梅才松开石牛河的手，推开门，一股肉香迎面扑来，方桌上热气腾腾，不知摆了些什么，三方坐满人。当石牛河出现在门口时，人们“唰”地一下站起来。石牛河一惊，呆呆地站在门口。
“啊，小石，快进来，这里坐。”黄英上前拉着石牛河的手。
石牛河冰冷的手感到了温暧才回过神来，微笑着跨进屋里，坐在方桌前的长凳上。随后，由黄英对在坐的人一一作介绍，然后才吃饭。在这中间，石牛河回答了人们提出来的问话，人们都满意地笑笑。
饭后，黄英带着石牛河爬上楼去，推开一间房门说：“这是我的房间，进去休息一下吧！”黄英把石牛河安排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在床沿上，见石牛河望着桌上的双人照，“他在涪陵地质队工作。我们结婚快十年了。小石，上次在馆子里说的事，你想好了吗？”
石牛河沉默了片刻说：“我的条件太差，怕耽误她。”
“这是从何说起呢？”
“第一，我岁数比她大得多。第二，我工资少。第三，我工作单位在成都。第四……”
“好啦，好啦，我看这些都没有什么要紧的。你坐一下，我去去就来。”
石牛河背朝门坐在椅子，正翻着一本小说书，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黄英上楼来了，当脚步声停止后并不见她过来，他扭过头一看却是黄珍。他一惊……
黄珍靠在门枋上，手指无意识地在墙上划着。
沉默是令人难耐的，石牛河拼命地想要把自己从骤跌的情绪中自我解救出来，然而是徒劳的。
黄珍是个沉默寡言的人，有时沉默到不近情理的地步。往常他们一起玩的时候，她总是歪着头望着他，不多言多语，只是默默地听着。当听到很有趣的地方时，她才微微地笑一笑。
难堪的沉默，时间在尴尬的冷寂中一分一秒地流走。终于，石牛河说话了：“小黄，你过来坐嘛。”
黄珍抬起头，看着石牛河的背，走过去，坐在刚才姐姐坐过的床沿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
石牛河看着手上翻开的书页说：“小黄，你是个好姑娘，我一定把你当成亲妹妹看待，至于你姐姐提到的事情，那是不可能的，你……”石牛河听见黄珍的哭泣声忙抬起头问：“小黄，怎么啦，你说话呀。”
黄珍双手捂着脸，好像根本没听见石牛河的问话似的，只顾抽抽嗒嗒，嘤嘤噎噎地哭泣着。石牛河站了起来，可是又不知怎么去劝慰她，正在为难之际，黄英上楼来了，他像看到了救星，忙上前说：“黄大姐，你看她只顾哭，问她又不说话。”
黄英走到床前，搬过黄珍的肩头：“你怎么啦？”
黄珍见姐姐来了，便往床上一倒，倚着被子，哭泣得更凶了。黄英转过头来，对石牛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刚才我说，我一定把她当妹妹对待，至于……”
“你看你说了些啥子！难道你真不知道？！街上都议论开了，人们都在说，你们俩在谈恋爱。你却还说把她当亲妹妹对待，你想过没有？她一个十五岁的姑娘，今后又怎么做人呀？！”
“可是，我已经有女朋友了呀。”
“有了？她在哪里？姓什么？叫什么？你可以告诉我吗？”
“她还在成都电讯工程学院读书，叫彭惠。”
“那就请把她给你写的信和送给你的照片拿给我看看，如果真有那个人就算了。”
“这，没有，没有信也没有她的相片。”
“真是怪事，一不通信，二不送相片，这叫谈的啥子恋爱哟。”
“学生不准谈恋爱，就是现在也不准谈，因为我是实习生。如果让领导知道了，我不但转不了正，还要受处分。唉，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来证明，反正，我说的都是实情。”石牛河第一次感到自己是那样无能，那样软弱。
黄珍停止了哭泣，坐起身来，抬起失望的泪眼望着姐姐。黄英那半信半疑的目光落在石牛河低着的头上，叹了口气，“好啦，好啦，小石，我们不为难你，不管你有没有女朋友，你和我妹妹保持以前的关系就是了，今后常来家玩。”
……
已经十点钟了。黄珍把石牛河送到屋外，突然，她紧紧抓住他的手，眼里泪花点点：“不要忘了常来看我……”
她的手好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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