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pin_105.6(品)
整理人: qdanger(2003-01-03 21:19:25),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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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周末，到处都喧闹，因为明天大多的人都不用早起。因为这是五天的压抑宣泄的第一天，所以，人们都极尽能事的把自己爆发出来。蓝还是一如往常的安静。仔细的擦着玻璃杯子，没有什么可以干扰他。
橙子本来早就到了，可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今天是她一个人来的，况且早晨的电话里，蓝并没有表示同意与否。最后还是顿顿脚，这是酒吧，这是周末，没有他的允许还不能进了？现在怎么能这样，那么自然的就把蓝摆在一个很高的位置上？
进了门，橙子很冷漠，没有招呼门童，没有找蓝。径自的找了偏僻阴暗的角落里，坐下。身后是个日本男人用不太纯熟的英文在点着酒。服务员已经是满头的汗水，说不清楚，那“杰克.丹尼”是多少钱。橙子笑了，给面前的小女生点了一杯“威士忌”。想着这样的酒，能让自己显得更加从容，因为橙子看见了蓝的背。
蓝仔细的在听一个长发的歌手唱韩磊的歌，在“再活五百年”的时候，轻轻地摇了头，笑着转过身子，象触了电一样，愣了。他看见了橙子的镯子在阴暗里闪烁着光。是的，必定是橙子。这里来的客人总是喜欢炫耀钱。没有人象橙子一样，还会戴着某件古董一样的饰物一起炫耀。
蓝放下杯子，悄悄的走过去。并不坐。
橙子，举着杯子用眼睛扫着蓝的脸，酒精没有把她变得自然。反而红扑扑的极不自然。“来看看你。”然后就是酒杯后面变形的微笑。橙子还举着。蓝笑了起来，“我有什么好看的？来这里，就是过个周末。在喝什么？一个人？”
橙子好多了。起码蓝没有表示出什么冷漠或者过分的热情。橙子以为在酒吧里工作，应该会喝酒。应该会知道什么酒是什么价钱，会看到酒的颜色就能说出是什么牌子的酒。可酒杯都举累了。蓝还一个劲的问，这是什么酒？
威士忌，哦，威士忌。
蓝神秘的一笑，转身走了。橙子想，他知道了。要去工作了。要不要等他下班？可他笑什么？是高兴橙子来这个酒吧？还是有什么阴谋？
正胡思乱想着，蓝回来了。从工作间里，拎着个白色的瓶子。可以从反光里看见闪亮的“BLUE”字样。蓝？是什么？
蓝坐下来，毫不顾及老板或者别人的眼神。然后旋转瓶盖。一阵清香就从小小的瓶子口冒出来。橙子闻见一种清淡的橘子味道。好象还有薄荷。蓝自顾的摆弄开了。橙子不知道一会，她就会摔了威士忌的杯子。她不知道。从此，她爱上的酒，就是这个瓶子里流出来的液体，也不知道，从此爱上的人，就是给她调这酒的蓝。
一整个的柠檬，蓝只从上面切下一片，而且是去了皮的。那会是什么味道？橙子的好奇一下就被蓝的举动吊足了胃口，甚至张大了眼睛，在昏暗的混乱里找。蓝不是专业的，所以小小的桌子在吵杂的人声音乐里显得特别混乱。不是这个掉落，就是那个碰的乱响。
橙子看不清楚，就开始嚷嚷，“你慢点，慢点。这个是做什么用的？”这样的关心很是受用，任何的男人在这个时候都会骄傲，并摆出老资格的样子来表现自己。而蓝是不习惯的，所以抬头歉意的笑笑。又加紧流汗，加紧操作。橙子这个时候也奇怪怎么自己那么自然的就关心了蓝操刀的手？与别人，这样的关心就不会太自然，太由心。不正常，不正常。于是橙子坐回去点。距离蓝的手稍微的远点。这样她能表现的更好点。起码不是主动的让蓝看出自己也在流汗。
时间让冰开始在冰桶里融化，夹子怎么也不能把失去棱角的冰夹住，蓝的手抖得很厉害。橙子想帮，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插手。只是感觉到，蓝在做什么重要的事情。这事情，蓝一定生疏了很久。所以，多少有些兴奋，这在她的眼睛里已经表现的很清晰，耐心，耐心，橙子不停告戒自己。她等的或许是一个生命。
终于，费劲的把四块小小的冰放进了杯子里。蓝揩掉额角的汗水。把那片没有皮的柠檬，轻轻捏起，放在杯子的沿壁上面。撒了一圈盐。看上去，这个杯子象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很漂亮，黄色柠檬在杯子里很漂亮。很灿烂，象是半截太阳，灯下能闪出光晕。最后一道工序开始了。蓝小心翼翼的提起瓶子，那白色的瓶子半透明，有暗色的液体从容而缓慢的向瓶口涌来。
是蓝色的液体，晶莹剔透。给人清亮的感觉。由第一滴开始，跌入杯口，溅起了花朵，后面便汹涌如同瀑布，橙子看见的时候已经不能自控的惊讶起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酒，蓝色的酒。
给它一个山涧吧，这样它能比见过的瀑布更壮观。给它一条河床，它能比长河更美丽。给它一片洼地，它就能有比湖泊更诱人的幽蓝。或者把它导入海洋。橙子宁愿相信将要喝的是太平洋的水，而不是一种会成为生命的酒。中断，中断在橙子的想象里，中断在橙子的希望里，也中断在蓝的汗水边。恰好的半杯，不多也不少，象天山的池水，“不会叫天池吧？这圈盐象雪山，它蓝的象海洋，象湖水。”橙子甚至给它名字了。
看了看蓝，橙子总觉得太庄重，太严肃。象个仪式一样让她不安。太兴师动众的动作让橙子的呼吸变得不存在。她想立刻就喝到这酒，立刻知道酒的名字，立刻知道蓝给她调酒的目的，是的，橙子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只是知道自己就这样想了。那酒太香，太诱惑也太美丽。“蓝，这酒有故事吧？这是什么酒？”
“好了，喝吧，蓝橙。”蓝轻松的呼出一口气。专著的看着橙子的手。那只手在蓝的目光下有些抖，但抖的极为美丽。微微翘起的尾指优雅的舞蹈起这只杯子。橙子的脸已经羞红了，她不知道这么快，蓝就主动的表示了自己的目的。但橙子是愉快的。在多少了解了蓝之后，这点点的了解，让橙子知道蓝是被动而害羞的男人。只是可惜，她错了。这酒就是叫蓝橙的，不是为蓝和她准备的，也不是蓝故意取悦她而瞎诌的。
有点甜，不象酒。橙子在第一口这样告诉蓝。蓝笑着，表示继续。第二口，橙子说，这蓝橙有薄荷味，蓝就把剩的薄荷叶拿给她看。三口下去，橙子半天没有说话，抖抖嘴唇，蓝急切的望着她的眼睛，看见了水花。橙子笑了。“我闻到了酒味，我闻见了。可找不到，是给情人喝的么？”。
蓝又调了一杯，不再抖了。自然而纯熟。只是时间用的更长，只是，动作变得更加细致。“看明白了？这半瓶，你自己调着喝吧。我去工作。”蓝走的时候，橙子本来要留他的，只想问问，这酒哪里来的？怎么没见过有卖？或者，蓝怎么会有？
蓝下班了，心情很好，给那些欢呼的小女孩子们唱了那首《爱情飞蛾》。从台上下来，却看见，橙子目光呆滞，软弱无力地向凳子下面溜。手里举着白色的空瓶子一个劲的念着，“BLUE，BLUE 。”橙子醉了。
蓝坐在对面，看着面色红润的橙子，这个时候，橙子象是橙子，蓝这样想，笑着，“你怎么醉了？酒量很差劲啊。”橙子看见蓝，却不会害羞了，也不会矜持了。她自己知道，应该表现的正常，应该表现的淑女。可就是坐不稳当，说话也不利落，眼神总恍惚的看不清楚蓝的脸。
“没醉，我，谢谢你。很好喝。只是不知道能喝多，我只是有点多。”
蓝问橙子想吐么？橙子摇头，并表示还没有酒喝到这个份上，竟然没有要吐的感觉。是的，蓝这样回答橙子，没有喝这酒的女人想过去吐。她们都怕吐了自己的爱情。
“给我讲讲。”橙子努力的把瓶子抱回怀里，而不是努力把自己放回凳子里面。蓝扶起橙子表示以后会有机会告诉她。可橙子却急了。酒精能让女人比男人张狂，这点不由得人信或不信，威士忌的杯子就碎了。橙子指着蓝的鼻子，开始叫喊，“说，不说，你就是人渣。”可这故事和人渣有什么关系？故事是蓝的，想说就说，不说，谁也强迫不了。不是么？
摩托车还在酒吧的门口，蓝不会玩它。更不可能把它交给橙子，因为他知道橙子刚才摔了杯子，现在一定还敢在不让她走之字的巡警面前摔了摩托车。于是，出租车里，在司机的好奇里，蓝把半截肩膀顶在橙子的下颌上。司机在后视镜里给蓝挤眉弄眼的打着哑语。蓝知道，司机以为他搞定了一个漂亮姑娘，周末刚好成事。蓝不理会。这样无聊的陌生人，满大街都是。
橙子因为这蓝橙，醉的不轻。开玩笑，那可是大半瓶，蓝都没想到，橙子能把它全喝了。所以，由着橙子从沙发上滑下来，弄皱了裙子。再把橙子拖到沙发上面去。这之间，橙子说了很多，比如，男人没有好东西，比如，这酒真他妈好。比如，你喜欢不喜欢我？比如，这是哪里？蓝最后实在没辙了，客厅的旁边是隔壁邻居，卧室的墙外是过道。还是把橙子拖进卧室吧，但是，这个决定却不是明智的。
将近凌晨四点的时候，橙子睡了。蓝在黑暗中摸索着把她的裙子给脱了，并扔进自己的洗脸盆里。盖好了被子，才点起烟。或许，蓝知道，开了灯，一旦看见刺激了神经的部位，自己会做什么。明天的一切就都变了，他不知道，即使没有干什么，明天还是要变的，只为那条被他扔进洗脸盆的裙子。
一直，等到橙子均匀的呼吸，蓝才蹑手蹑脚的开了电脑。
写着，写着，蓝也睡了。可能橙子把他真的闹累了。直到，一声尖叫，蓝才知道自己就爬在屏幕前睡的。
“你把我怎么了？”橙子拿被子蒙着头，大声的问蓝。蓝说，裙子脏了。给脱了。自己去洗。床边有裤子和体恤，自己穿上。这样说的时候还挺自然而且从容镇定。可橙子就是不相信自己没有被蓝碰过，一个劲的问，“你把我怎么了？”
无可奈何，真的，随便找个男人，看看当时的场景，都会无可奈何。那真是百口莫辩，蓝眨了无数次眼睛，后悔给她把裙子脱了。其实为了不弄脏自己的床。也张了无数次嘴，后悔给她把裙子脱了，其实，不过为了让她睡得更舒坦。现在却是什么都停止不了橙子问，“你把我怎么了？”
由她去。
人和人就这样，越抹越黑是谁先倡导的真理？太棒了，真的是真理。越解释的，还就越被怀疑。一不理会吧，嗨！就好了。真是绝。橙子望着蓝冷漠的背，也喊不动了。自己努力的回忆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一边快速的穿蓝的裤子体恤。甚至在脑子里划了这么一个念头，又不是没上过床，就算和蓝做了爱，也正常。只不过，他一个人高兴了，自己醉着，什么感觉都没有，是，是有点窝囊。除了这个念头的涌现之外，最多的是那蓝橙的味道。绵绵而悠长的还在鼻息里，嘴里，身体里，脑子里。
橙子的举动和我们想的不一样，她的安静，没有说是相信蓝没做什么，她只是相信自己没有感觉到什么，之前，她不是还想蓝怎么是个连女人都感觉不到的轻巧家伙么？所以，在蓝没有丝毫防备中，橙子就在身后抱住了蓝的脑袋，蒙住了蓝的眼睛。“写了什么？我看看。”
蓝挣脱出来，怒目圆睁，还没忘了带上自己的惊诧。这叫怎么回事？刚才穷凶极恶的，现在又柔情蜜意？真是个怪女人。什么时候刮风，什么时候下雨，什么时候风平浪静，什么时候又这样乱七八糟了？
说回来，蓝还是不了解女人，可不是么？女人就是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脑子里的东西琢磨不定，思想是飘忽的，要不怎么说女人是水，是云？蓝还是单纯了些许。所以，他又看见橙子风云突变的脸。
“你还委屈啊？我都没有怪你了，想不负责？什么措施都没有，我要是怀孕了，你休想跑掉。我告诉你，我不是好惹的主，说，我们现在什么关系？”橙子站直了身子，把长出很多的袖子一掳，那架势，别说蓝，就是蓝他爹都要摔倒。
爱情故事，有时候，可以不顺理成章，有的时候也可以莫名其妙。就象现在这样，蓝什么都没做，就成了橙子的男人。就象，他们今后一样，感情不是感觉来的，而是培养来的。当然，我们只是注重他们的过程里那些细节，对与结果，他们不知道的情形下，我们也不好多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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