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caozhengyou(凌风)
整理人: qdanger(2003-01-22 10:30:4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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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凤嘴江
(3)
“吃菜啊，小石！”
“嗯……”石流河回到现实中来，“好，我吃，我吃！”
别人诚心请你，如果不吃，那该是多扫兴啊！他肚子也确实饿了，吃就吃吧！
当馆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神秘地望着他笑道：“小石，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只知道你在这馆子里工作。”
“我就是黄珍的姐姐黄英啊！”
“啊！你是黄大姐。”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对他这么热情嘛！
“听说，你与我妹妹很要好，你俩是在恋爱吧？你放心好了，我是很赞成的……”
“不，不，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
“我看你俩很合适，如果以前还没有说穿，今天就把关系定下来……”
石牛河来工地指挥部工会不到一个月时间，虽说每晚必来馆子吃碗面条，但从来没跟哪个服务员多说过一句话，更谈不上相识了。为什么这位服务员不但知道她的姓，还对他特别的热情呢？使他一直费解的是，每晚来吃面时，他碗里的馅子总比别人的多些。他原以为……
石牛河来工地有三个月的时间了。在这三个月的时间里，他的名字已经传遍工地的每个角落。这是三个舞蹈使他出名。石牛河似乎天生就有文艺细胞基因。第一个舞蹈<<社员都是向阳花>>，那是他刚来工地时给峰岩公社排练的。第二个舞蹈<<飞夺泸定桥>>，那是在武隆民工营搞施工时，为了参加工地指挥部会演，石牛河根据营里姑娘少，小伙子多的特点选择的节目。也就是因为这个舞蹈的成功演出，他才被调到工地指挥部工会搞宣传工作的。第三个舞蹈<<欢乐的工地>>是石牛河来到工会后，为迎接“十.一”，他在指挥部机关、第一工程处、机械处选了八个姑娘，七个小伙子加上他自己编排演出的，演出后得了第一名。
一个人出了名，人们一下子都认识他，如果是好事而出了名，人们当然就喜欢他了，很自然就处处给予他照顾。
最初，石牛河见自己面碗里的馅子比别人的多，感到很过意不去，端着碗往屋角里一站，几筷子就把面条送下肚里，像偷了别人的东西似的溜出门去。但时间一长了，他也就心安理得无所谓了。
是呀，别人硬要多给你一点，你总不能退回去吧。
直到此时此刻，石牛河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以前的推论显然是错误的。
“小石，你看行不行，啊？”
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他真犯愁了，那副样子就像有人要推上刑场似的。
“不，不行，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
“我已经打听过了，你还没有女朋友，有什么不行？”
“……让我回去想想再说吧，太突然……”
“好吧！”
……
石牛河心里烦极了。他躺在单人床上，望着帐顶，竭力想让自己入睡。但是他的努力显然无效。
三个月以前，石牛河在成都电工学院毕业了。也就是公元一九六五年七月，他和几个同学被分配到省电力设计院，但他们并没有去电力设计院，而是集体报到后就直接从学校到凤嘴江尖石滩电站实习。
尖石滩电站工地指挥部设在峰岩公社红茶厂的破旧房子里，由省电力厅和涪陵地区组成。下属有省电力工程局的三个工程处、一个安装公司和机械处，还有涪陵地区各个县的民工营。
石牛河被分配到涪陵民工营技术组，住在峰岩小学背后。技术组里有五个人，三男二女，组长是成都工学院毕业的女大学生陈俊，副组长石牛河，三个组员是周佳、徐文、门英，都是石牛河的同班同学。他们负责尖石滩电站引水渠上段的施工。
半个月后的一天，徐文请石牛河去和峰岩公社文娱队的姑娘们排个舞蹈。石牛河当即拒绝了。可是，石牛河却说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来，加上徐文的纠缠：“我表妹也在文娱队里，如果你不去，我怎上回她们的话呢？别人还以为我们大城市来的人看不起山里头的人呢……”
“这…唉，好吧，看在我们老同学的面子上，就这一次。”
“对对对，就这一次，就这一次……”
在排练舞蹈的过程中，石牛河特别注意不跟姑娘们闲谈。可是，他却喜欢上了来看排舞蹈的一个小女孩李梅。相互熟后，李梅就常来找石牛河玩。
几天后，李梅带了一个叫黄珍的姑娘。黄珍十五、六岁，那窈窕的身材，洁白细腻的皮肤，脸上一对逗人喜爱的酒窝，就像一朵含着朝露，丰润、娇嫩而高贵的栀子花。
“小黄，你怎么没有参加文娱队跳舞呢？”
“黄姐在鸣玉纸厂工作，哪有空去跳舞哟。”李梅抢着说。
“哦…难怪没见过面。”
“黄姐是我的好朋友，石哥哥，你一定喜欢她，是吗？”
“当然，当然，你俩我都喜欢。”
在这远离城市的山沟里竟有如此漂亮的姑娘，这是石牛河万万没有想到的。能和她认识并经常在一起，他感到生活充实、美好，然而他又感到惶恐和不安。拒绝和她们来往他是办不到的。
从此，石牛河把她们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他喜欢并尊重她们。无论从言谈或是举止上，他从没有表现出轻浮。
石牛河躺在床上，一种无名的惶恐、不安稳的烦燥使他难以入睡。他紧紧地闭上眼睛……可是，那熟悉的一双大眼睛正望着他。从那双大眼睛里流露着几分亲切、又有几分活泼、还有几分调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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