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ryaya(牛奶·无畏)
整理人: bennycyb(2002-11-15 23:10:0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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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2001年·盛夏
我开始每天都画淡淡的妆，因为张军说这样好看。我每晚都十一点前睡觉，因为张军要我早睡。我穿或是活泼或是女人味的裙子，因为张军喜欢看我裙子，.....。我所有的活动，所有的安排，全部都和张军有关。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投入地恋爱过了。
去找秋天和谷子的时间自然就少了很多。偶尔通个电话，听说谷子最近又换女朋友了。这家伙从大学开始，更换女朋友的速度简直比甩掉她们的速度还快。经常在网上碰见秋天，我记得秋天以前很少上网的。
有次在网上遇见秋天，秋天抱怨我这么久也不去找他玩。我说，秋天啊，你不要忘了当初是你们拼命要把我嫁出去的。秋天就叹气，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也没想到会这样。我愣愣地望着这句话，不知道他说的“这样”到底是哪样。再问他，他却又对我说起谷子的新女朋友了。
我和张军在街上闲逛时遇见过谷子和他女朋友露露。露露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子，眉目间万种风情。我大叫谷子艳福啊！谷子嘿嘿地傻笑着，爱怜地望着露露，一脸愚蠢的幸福。可惜美女并不配合，一张美丽的脸上挂满了不耐烦。我连忙拉着张军先溜了。
可我并不喜欢露露，这个女孩子脸上有太多欲望。她不能给谷子单纯的爱情。我把这种感觉告诉张军，张军揉揉我的长发笑着说，你是妒忌别人吧。我白了他一眼，不高兴地打掉他的手，自顾自地向前走。
张军赶紧跟上来说，错了错了，应该是她妒忌你才对，我比谷子帅吧。
我冷笑说，你今天一定洗了头吧！张军迟疑地说，你怎么知道的。我恶狠狠地说，怪不得，脑子都进水了！
张军一时气结。半天说不出话来。我瞅着张军说不出话的样子，倒是自己先忍不住笑了。
张军每天工作都很忙，常需要加晚班。我就经常去陪他，红袖添茶，笑语盈盈。张军常说他是天下最幸福的男人，他说这话时，常常唇角轻轻地上扬着，深邃的眼睛里盛满了温柔。如此动人的笑容，是我如今回忆起他来，唯一的线索。
第一次在他那儿留下没有走，正好天下雨。听上去像是老套的爱情片里的情节。可是事实上，我们每个人都在盼望这样一场爱情的及时雨。张军甚至是喜悦地喊，啊，下雨了！我冲到窗边伸出手去，果然有凉凉的雨滴飘在手心。张军从身后轻轻地抱住我，轻吻我的耳垂，低声说，不回去了？我有些犹豫起来，突然间我的手机大响。我扭了扭身子，表示要去接电话。张军不情愿地放开我，恨恨地望着我的手机。我深信当时他一定想把它扔到十八层楼下。
是秋天的电话，约我去迪厅玩。我看了看张军，张军正用探究的目光望着我。于是我对秋天说我不去，你们玩吧。秋天说谷子和露露也在，我说我不去。秋天说我给你报销打的费，我说我不去。秋天说我们很多天没看到你了，我说我不去啊，你烦不烦啊！秋天那边不响了。然后我就听到一片寂静后嘟嘟的挂线音。
秋天突然挂掉电话，让我心里某个地方难受无比。他的语气里似乎有什么是我听不懂的。张军走过来酸酸地说，秋天的电话吧，你们的感情真是不一般的好啊。我突然烦燥起来，因为眼前这个男人，我连朋友都快没有了。我望着张军的眼睛，那又怎样，你嫉妒？
张军被我噎到一下，好半天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嫉妒？哼，他们配吗？
我的火一下窜了上来，我用淡淡嘲笑和轻蔑的眼光，看着他微笑地说，张军，你别以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在我心里，你还不配和他们比。张军愤怒地盯着我，我毫无畏惧迎着他的目光。我唇间轻蔑的微笑刺痛了他。
对视片刻后，我开始觉得无聊。背上包要走。张军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我使劲挣扎想甩开。张军冷冷地看着我像一尾落入网中的鱼，徒然地拼命挣扎。突然，我对着张军的手背狠狠地咬下去，张军的身子轻轻颤了一颤。手却依然没有松。疼痛加上激动，我的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滴在他手背上的泪水像寂寞里盛开的花。张军终于松开手。我们都站着不动，像两个固执的孩子。甚至连望一眼都不肯。
长长的沉默。凝固在空气中的爱情。我终于拉起张军的手，轻轻抚摸他手背上那排渐渐红肿的清晰的牙齿印。就像抚摸到我们赤裸的内心。我们相爱，又彼此伤害。这就是爱情的本质。我第一次看到这场爱情潜伏的激烈。
张军突然用力将我揽进怀里。我的泪水迅速粘湿了他的脸。我紧紧抱着这个男人，泪不停地涌出。仿佛在这刻，爱情唯有用泪水来诠释。他俯身激烈而又粗暴地吻我。长久而窒息的吻纠缠在彼此的舌尖。情欲的气息迅速在房间里弥漫。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打在玻璃窗上，发出钝重的声音。黑暗裹住我们赤裸的身体。花儿一次又一次的绽放。忘了心跳，忘了呼吸。情欲仿佛要把我们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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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是一只鸟，充满了警觉，不容易停留下来。所以一直在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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