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ryaya(牛奶·无畏)
整理人: bennycyb(2002-11-15 23:10:0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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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2001年·春末
“站住！”我刚刚溜到门口，便听见秋天从屋里传来的一声断喝。紧接着他气急败坏地赶出来，手里拿着我落下的围巾。我给了他一个超级鬼脸，一把抢过围巾，头也不回地跑掉了。不跑能行吗？这家伙已经是一千零一次说要给我介绍对象了！他每次打电话来，都得狠心打击我一翻，“你知道你今年多少岁了吗？你不小了！”德行，他比我大一岁呢，他自己都还没有女朋友，凭什么老折磨我呀！
“神经病！跑那么快干什么，又不是叫你去罚款！”秋天悻悻地撵在我后面嚷着。我才不管他呢，我去找谷子了。
我叫席扬，秋天和谷子都是我的A级男朋友，所谓A级，就是“AIR￣空气”的意思，像空气一样不可缺少的男的朋友。我们三个是高中同学，认识至今已经是9年多了，也就是说，我16岁那年遇见他们俩，到明年26岁就满十年了。东坡吟“十年生死两茫茫”，可见这十年时间里可以发生很多很多的事情，况且在人的一生里，确也没有多少个十年。在这十年里，我们读书毕业工作跳槽恋爱失恋再恋爱又失恋，好像没有什么是没有改变过的，唯一没有变过的，就是我们三个的关系了。经过了快十年的考验，我们的友谊似乎无懈可击。可是可是....这世界上有百分之百纯度的东西？
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谷子和秋天都算得上帅哥级的男孩。谷子的男人味道极好，而秋天的眉目长得极端正。本小姐我呢，皮肤还算白皙，身材还算苗条，模样也还算周正。无奈老天给了我一副文静的相貌，却没有给我文静的性格。我天性好动，整天跟着他们满街乱转，根本没有一个淑女的样子。
最可气的是，有一天秋天目睹了我呲牙咧嘴地仰天长笑后，竟然也对我说，“你怎么这么没个淑女样啊！”当时的那个委屈啊，我把手中的靠垫砸向秋天，冲着他大喊，“想要我淑女是不是？那我就淑女给你看看！”然后开始低头作沉思状，一言不发。秋天点了一支烟，看着我的造型忍不住笑起来，用手指捅捅我，我故作姿态，“有什么事？”秋天大惊小怪地叫着，“哇，你好淑女啊！”我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说，“这是我给你的媚眼呢，你看怎么样？”秋天作出晕倒的样子，“哇考，你这哪是抛媚眼啊，明明是抛砖头嘛！”我哈哈大笑起来，再度让地上的靠垫划起美丽的弧度。
二
2001年·初夏
我一个人住在单位的宿舍里。小小的二十平米的房间，却让我喜欢得不得了。我很少邀朋友来家里玩。秋天和谷子也很少来。我喜欢在房间里只有自己的气息。像个与世隔绝的温馨谷。这样让我感觉安全。房间是向阳的，总有暖和的阳光照在房间里。在家门口有一条用鹅卵石浇成的弯弯曲曲的碎石路，到春天时会在路边的石缝里长出小株的青青的草。在碎石路的尽头拐弯就到了我单位。修鞋的李师傅经常把摊摆在那儿，靠在墙上，微咪着眼抽烟，等着生意上门。
星期六的早晨我还在被窝里舒服地做着美梦的时候，电话就死命地响起来。我咪着眼睛瞄了一眼，又是谷子这个破男人！唉，真是交友不慎啊，每逢谷子上早班时，他从来不会放过我们两个，他自己没得睡懒觉肯定不会忘了会电话问候我们两个早安。我懒洋洋地按了拒听键。对付这种人，只有一招，不理他。
不一会儿，电话又响了，我恼怒地再看来电，是秋天来的电话。搞什么啊。我再次按了拒听键。道理很清楚嘛，如果我接了秋天的电话而没接谷子的电话，谷子非得说我偏心不可，所以干脆两个都不接，省心！
小躺五分钟后，我给他们回电话过去。秋天和谷子的声音同时冲出来，死女人，敢不接我电话！
四十五分钟后，我一脸愤怒地出现在同样是一脸愤怒的他们面前。秋天不住地点着手腕上的手表，说不出话来。谷子不断地用白眼砸我。我则用我专业的砖头砸回他们。经过大半天眼神上的斗智斗勇，他们终于开话了。秋天说，“上次和你说的那人，说晚上请我们喝咖啡。”谷子接着说，“帅哥一个啊！”我懒洋洋地说，“有没有你们两个帅啊！”
当然和我们比是有一定差距，但是你也不能这么高要求的是不是？秋天坏坏地笑。
切，你们就这么解决我了？还有没有良心啊你们！嫌我跟在你们后面烦啦？是不是耽务你们地好事啦！
你知道你今年多少岁了吗？你以为你还年方二八啊！
我死，你们能不能不提这句话啊！
不能！！两个破人又是异口同声。
经过一番打击兼威胁，我垂头丧气地默许了。跟着他们一起去赴那场可恶的相亲宴。
对方竟然一表人材，眼神之间有些木村拓哉的忧郁。据说是谷子的同事的同学，某外贸公司的业务主管。看来谷子和秋天确实是花了一番心血才挖得这样的优秀单身青年。我一改往常的话多，安静地坐在他们中间，不露齿地微笑着。
一番寒喧过后，慢慢开始有聊的兴致了，......，等等，这时谷子和秋天应该借口有事先走了才是啊！他们怎么还坐在这儿哪！我在桌子底下用脚踢踢秋天，用眼神暗示谷子。秋天和谷子一对眼，看上去老大不情愿地站起来，说，“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啊！”那个叫张军的男人站起来和他们握手告别。我则含蓄地朝他们点头，顺便悄悄挤了挤眼睛，意思说，这个男人还不错~嘻嘻。
只剩我们单独相处了。都有些局促。短暂的沉默。我想我在摇曳的烛光下，垂着眼睑，脸微红的样子，一定很惹人疼爱。后来张军断言自己就是在那个时候爱上我的。我就嘿嘿的笑。如果他是在那时爱上我的，那么我就在他爱上我的一秒钟后爱上他的。因为他在短暂的沉默后说，席扬，我觉得你适合我。当时我吃惊的抬头望了他一眼。迅速又低头。我不知道张军凭什么在第一次见面的第六十分钟后，就断定我适合他。他的直接让我欢喜。爱情来得汹涌而突然。像潮水淹过我们脆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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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概是一只鸟，充满了警觉，不容易停留下来。所以一直在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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