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neaptide(小潮)
整理人: miumiuz(2002-12-05 18:02:2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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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将灵魂的话倾诉
你也不明白
因为你不是我
以后 对我而言只是躯壳
永远流浪
灵魂却要留下来
未来和现在一样
这才是重点
你永远不会明白我这种人
因为我只有这颗心
之所以不断走
是因为注定不能爱
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人
孤独不是故意的
我花了大半生来扭转
却从未赢
如果你像我
早就看到
人生的结局
那会是什么心情
不必劝
多余的
因为有一种人的命
是这样
我想在写这段文字的人，离开我之前，把这个故事写下来。也许即使写下这个故事，我也不能留住什么。正因为如此，我才选择写下来，日后翻看这些，我还可以告诉自己，她还在我心里，没有离开。
她喜欢别人叫她萌萌。比我大几岁，我还是叫她萌萌。她看上去像一个高中生，每天穿着T恤牛仔裤，眨着简单平淡的眼睛，偶尔发出惊人的爆笑。
我们面对面坐着。彼此的电脑屏幕挡住各自的脸。中午12点的时候会不谋而合地欠身站起相约出去吃饭。。她有一个破旧的灰色背包，她说她带着这个破旧的背包走过很多地方。蒙古、新疆、四川稻城、四姑娘山、云南……一个人。流浪，是她最大的乐趣。她坦城和直接的个性甚于一个男孩。我从没见过这样奇特的女子。我喜欢她。
不管在公司里，还是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萌萌都喜欢带着一包红色的云烟。她抽烟的数量至少是每天2-3包。而且，每天的第一包总是新的没开封过的烟。如果前一晚的烟没有抽完，一般是被她扔掉。我不抽烟，但我嗅过这种烟的的味道，很呛，也非常不纯。我被她的烟味呛到的时候，她就笑：小朋友！站远点嘛。
我十分看不惯她在我面前吞云吐雾还洋洋得意的样子。那天我拿起她的红色云烟，正要取出一根，她突然从我手里抢走了烟，恶狠狠地一句：你学什么抽烟！小破孩！
这一次我很反感，我第一次在她面前感觉到不平等和被藐视。我真的生气了，因为我注视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察觉到我的情绪。口气缓和下来：抽烟有什么好处呢，对你？
我像那些惯例式的电视对白反问她：那你为什么抽？
这样的反问，显然让我更像小孩子。
萌萌突然笑了，她抽出一根烟递到我嘴边，伸手为我点火。我看见左手腕上的有两道清晰的刀痕。
我把含在嘴里的烟吐出来，盯着她手腕的刀痕问她：萌萌，这是……？
萌萌突然看着我爆笑起来：你看你，说你是小孩吧，就浪费我的烟！不让你抽了！
说完把我嘴里的烟夺了过去。
萌萌……
她把脸背向我。
是不是因为一个人，萌萌？
萌萌吮吸的速度突然加快。在烟雾中，我看见她通红的眼圈。
你知道什么叫有缘无分？8年了，我和他，总是错过，错过，再错过。
这样就值得留下这些刀疤吗？我说。
有什么值得，和不值得。我以为值得的时候，我留下了；现在，感觉很平淡了，但这道疤痕，不是一样还在吗？
萌萌不愿意再说了，烟圈一个接一个地从她的嘴里吐出。我眼前的女人，吸烟，喝酒，只穿一个耳洞，割脉，把男生当哥们儿，爱爆笑，喜闹，不断搬家，不断流浪，不断敲字，不断辞职，法律专业毕业的大学生，却偏要从事一种颠倒昼夜疯狂加班吃力不讨好的文字工作。她是不是属于别人所说的另类女子？
萌萌约我去喝酒。依然谈笑风生，依然哥们儿一样的萌萌。她喜欢喝喜力，喝得很节制，每次只叫两瓶。酒吧里，萌萌带我认识了何猫猫。萌萌说这个女孩是她以前公司的同事。
我仔细打量了她，瘦小得几乎只剩下骨头的女孩。面庞的轮廓很好看，染着黄头发，五个耳洞。脸带着憔悴，嘴里也叼着烟，Mildseven。有双明亮的大眼睛，却不清澈。
萌萌看着何猫猫的时候，总是嘴角带笑。我留意着。很微妙。
萌萌开始和何猫猫窃窃私语，不顾左右。我只好无聊地按着手机打游戏。何猫猫的漂亮嘴唇贴着萌萌的耳根，我看见她的眼睛里透着火。
晚上萌萌没有和我一起打车。她说她会和何猫猫一起回去。萌萌注视着身边的漂亮女生。认识她以来，我从来没有捕捉过她这样的眼神。柔和，带着暖意，像初春的山涧下潺潺而过的温泉。
那一个晚上，我看着萌萌坐上何猫猫的车。她们手牵着手。友好的样子，让我想起小学时代的经常咬耳朵的女同学。
我久久地立在马路的一角。时间就此停止。
我永远记得萌萌那一抹眼神。因为我从未拥有。
半年后我去了另一个公司。再次见面，萌萌瘦了一圈。
我要走了。她淡淡地说。
去哪里？
你知道一个叫阿里的地方吗？
阿里？
是啊，西藏的无人区。
无人区？
是啊，我一直向往的地方。
我安静地等待着。
你知道吗，我一直以来，去过很多地方。蒙古、新疆、四川稻城、四姑娘山、云南……一个人。西藏是我心里最后的圣殿。我一定要去，在我35岁以前。
我的父亲，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了。他是，应该是，世界上唯一最疼爱我的人。所以我恐怕……我不能把我的心愿拖到35岁才实现。
为什么不马上回去？
我是个天生就孤独的人。我从小就很自闭，真的。你算是我仅有唯数不多的朋友。有时候，父亲对我而言，他的爱，像是上天的一种恩赐。
但是，我不能回报他。不是故意的，是没办法。
每一次去流浪，不是为了出去，而是，在外面的日子，我才真的发现，我心里还有记挂。我还有爱着的人。
那段八年的感情，除了给我留下疤痕，还有些可笑的回忆。
我花了八年的时间，才知道我不爱他。因为我不能爱。
遇见猫猫之前，我不知道我自己是这个样子的。爱情，原来是可以没有性别的。虽然她从来没有接受过我，但她让我知道我自己，原来还可以爱。爱一个人，本来就是简单而纯粹的一件事。简单得就像，在晚上安静地思念一个人。
萌萌低头，纤瘦的手指掐灭了闪烁的烟头。
你会想我吗？萌萌问。
我想了一下：不会。
她笑了。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我不知道现在的萌萌在什么地方。虽然我经常会在晚上，安静地想她，还有她留下来的文字：
……
以后 对我而言只是躯壳
永远流浪
灵魂却要留下来
……
之所以不断走
是因为注定不能爱
如果你像我
早就看到
人生的结局
那会是什么心情
不必劝
多余的
因为有一种人的命
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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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让我永远自欺
虽然只差一线
虽然蝴蝶不愿意
但永不识破的假也就等于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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