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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srftx(聪明美丽傻丫) 整理人: dianababy(2002-11-06 17:12:07), 站内信件 |
| 认识慧是在她16岁的时候，那年我正好20岁。
我像很多男生一样受着低年级的小妹妹们崇拜。其实那时的我一无是处，吸引她们的是我额前那一辍显眼的金色黄发。要知道在我们那个年代是没有几个人胆敢染发的，更不用提是上海远郊小镇的一所以严格出名的学校里。那时我的大逆不道着实带给了我风光。 在小镇上农民的生活是很简单的，每天日出而做日落而归，唯一的娱乐也只是家里的一台小电视机。可是对于我们这样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来说，这无疑是不够的。我们无法继承父辈们那种安逸而满足的生活态度，于是镇上唯一的一家台球房成了我们最为频繁光顾的地方，也是我们唯一娱乐的地方。就是在那里我遇见了燕子，再通过燕子我认识了慧。 那时侯的燕子也只有16岁，但是却出落的像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是属于比较早熟的一类。燕子在学校的成绩不是很好。每年学期结束的时候总能在广播里听见假期要补课的名单里有她的名字，但是对于这个她好象重来也不在乎。燕子在学校很出名，这倒不是因为她成绩不好的缘故，而是因为她沾染了一些社会上的东西。大家也知道在那个危险的年龄里我们崇拜流氓要比崇拜英雄人物多。据说燕子有个在我们小镇上很罩的牢的“大哥”，于是乎她在学校里也就成了一个很有能耐的“大姐”，很多花季的少男少女都跟着她，慧就是其中的一个。 第一次见到慧是在台球房，依燕子的说法是带她出来转转，免得她一天到晚读书读坏了脑子。后来我才知道慧是我们学校高才生中的一员，据说也是下界学生会主席的候选人。第一次见到慧并没留下什么印象。 后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没见过慧，也没有人提起这个女孩。那时候我和燕子可以说已经是恋爱了。16岁的燕子告诉我她很崇拜我也很喜欢我，要做我的女朋友。我找不到拒绝她的理由，于是我们就在一起了。 学校要举行学生代表大会，每个班级都要有代表去参加，而我也有幸得以位列其中。在此我要声明一下虽然20岁的我很叛逆但是在学校里我也还算是一个成绩优秀的学生。上帝往往比较宠爱长的俊美的人。 我看着一个个学生会候选人在台上不停的反反复复的讲述着自己的优缺点，老套的陈词，毫无新意，就像从同一本书上摘录的一样。我看他们一个接着一个上台又一个接着一个下台，就好像一群鸭子被人赶来赶去。或许我的比喻有点过分，但是那时候面对这样枯燥的会议，容不得我想什么美好精致的比喻了。 散会后我看见燕子正在我班级门口等我，见到我就拉着我的手说一起去吃饭。她总是这么大胆，好象那时侯早恋是理所当然的一样。 吃饭的时候我见到了一个女孩，文静的做在饭桌旁，正在等我和燕子。燕子告诉我是要为她妹妹庆祝，祝贺她妹妹成了学生会主席。我打量着这个女孩。不错，瓜子脸大眼睛，长大后肯定是个美女，我对燕子说，心里却暗暗的想这个女孩身藏不露啊。燕子警告我不要发神经，慧是个腼腆的女孩，不要吓到她。 就在那次以后，我和慧算是真的认识了。她甜甜的叫我哥哥。 我和燕子发展的很快。那时侯的她好象什么都不怕一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时候真的让我有点无所侍从。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她每次就毫不忌讳的在学校里拉着我的手，虽然我不是个胆小之人，但是毕竟在学校里这样做未免也太嚣张了。老师不知找了我多少次，为这个事我和燕子也说了很多次，可是，还是没有任何效果。直到发生了一件大事，使一切都有了改变。 现在说大事也不知道合不合适了，总之在那个时候肯定是算得上大事的。燕子因为和父母不愉快所以离家出走了。那天晚上很晚了，她来我家找我，我已经睡了。她用小石子扔我房间的玻璃窗，硬生生的砸坏了一块玻璃才把我吵醒。她告诉我不回家了，要住在我家。当时的我怎么敢收留她呢？于是我告诉她我带她去找地方住。或许可能是真的倒霉还是太累了不知道，我居然和燕子一觉睡到了中午，上课去是不可能了，于是干脆就不去学校了。可是谁能想到学校里和燕子的家里都闹翻天了。到处都流传着我和燕子私奔了的谣言。慧也在这件事里遭殃了，燕子的父母找到了她，要她说出我和燕子的下落。可怜的慧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在哪里呢？但燕子的父母还是一口咬定慧知道，因为她们认为慧和燕子是一样的女孩，所以燕子一定会告诉她她去了哪里。后来学校的领导出面，才算劝住了燕子父母对慧的盘问。然而慧在老师眼里却再也不是一个好学生了，因为她和燕子这样的女孩为伍。我想后来她突然不做学生会主席或许就和这个有关吧。 我和燕子是在那天的下午回学校的，显然课是没得上了。在办公室里我们接受着老师和燕子的父母所谓的苦口婆心的劝导。劝导的结果是我和燕子从光明正大变到了地下工作。燕子说过她是不会离开我的，而我也不准离开她。你想20岁懂些什么呢，能给什么承诺呢？说实话那时我真的有点厌恶了燕子，或许是因为连累了慧又或许是对她那卤莽的脾气的不满，总之我对燕子不再像以前那样宠爱了。 3个月后我考取了大学，离开了学校，也离开了燕子。 再见到慧是在一年后了。郊区的小镇想象一下能有多大呢？所以能再次碰见我想是很自然的。我对慧说对不起，为那件事。她说没关系，其实也不想再做什么学生会主席了，累的慌。可是我知道那件事对她影响很大，因为在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她和燕子在一起，也再没见过她在课余出来玩。我知道这个对一个女孩来说的重要性，如果有人在你背后说你是坏女孩，你还会若无其事吗？对慧我有深深的歉意。 自那次见面后我和慧就经常的往来了。她告诉我学校的事，告诉我燕子的事，我也告诉她我的大学生活以及我的新女朋友的事。她每次都很有礼貌，都要我代她向我女朋友问好。我感觉她就像我妹妹一样，在我的心里及生活里慢慢的扎根，越来越不可缺少。 或许很多事过于完美了就该出现裂痕了。 慧和我都是学画画的。那时慧快要高考了，她报的是美院，可是她对她的画画技术还不是很有信心，于是我遍自告奋勇的说要指导她。 记得那天慧穿着一件白T-恤、淡蓝的牛仔裤背着军绿的画板来在我家大门口时，我惊奇的发现原来慧是如此的美丽清纯，她早已从一个黄毛丫头慢慢的蜕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了，亦如我当年说她会变成美女一样，她长大了啊。我指导了她一些画画的技巧，也告诉了她一些我以前在画画考试中碰到的情况以及解决方法。而后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了天。她依然甜甜的叫我哥哥，她问我和我女朋友的事，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却不想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讲我的女朋友的事。于是我找借口把话题叉开了。可是我们却有把话题牵到了燕子的身上。慧说燕子休学了，现在听说在歌厅唱歌。我默不作声。她继续说如果那时我不和燕子恋爱的话或许燕子现在会好一点，最起码不会这么糟。我听不出她到底是在责备我还是只是信口聊聊，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告诉她人的本性是决定一切的，很多事是没有错或对的，等她长大了她就知道了。慧笑笑说她已经长大了，连感情是什么都知道了。我大笑，觉得她说“连感情是什么都知道这句话特别可爱，于是我就让她告诉我她对感情的体会。慧胡乱的瞎掰了一通，我笑着告诉她她还小，不要学大人说什么感情。可是她却突然认真了起来，她站在我面前很认真的告诉我她喜欢我，从16岁那年在台球房第一次见到我起。我呆了，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强挤的笑容问她真的还是假的啊。当我问这句话的时候慧哭了，哭的很委屈。我的心像刀割一样，我紧紧的拥她入怀，告诉她以后不再让她委屈…… 于是我和慧开始了一段没有结果的爱。 我想我是很爱慧的，还在慧是小女孩的时候我就爱她了，我想给她结果，可是当我回到学校的时候面对着女朋友，我有什么勇气告诉她我和慧的事呢，她是如此的善良，我能用什么理由来伤害这么一个对我死心踏地的女孩呢。但是面对慧我又该如何呢？每次和慧打电话，慧还是那么的礼貌，还是要我代她向我女朋友问好，可我知道这里面已经不再是像以前那样纯洁了。 我极其的矛盾，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两个都是好女孩，我又怎忍心伤害她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呢？慧常对我说她不需要什么名分只要我爱她就可以了。我知道这只是说说而已的，这都是小女孩说的话。对，她还是个小女孩啊。 想了很久我决定不能再这样下去，我觉得离开慧。因为她还小，很快她就会忘了这段感情的。那时我一直认为慧对我只是少女怀春时对爱的憧憬而已。于是我开始已各种理由逃避，直到她上大学我毕业。 踏上工作岗位后我和女朋友碰到了很多事，我们的感情也开始面临一次次的危机。我在离开慧后告诉了女朋友我和她的事，我觉得既然我爱她我就要向她坦白，不想隐瞒任何事。当时她表现的很大方，可是在后来的争吵中我知道她居然是如此的耿耿于怀，什么事都可以把慧牵进来，就连一块画板也能被她说成是我怀念慧的凭据。我们在争吵中慢慢的消磨着彼此的感情，也慢慢的消磨着彼此的激情，直到互相厌倦，直到她在外面有了新的男朋友。 她有新男朋友的时候我正在紧锣密鼓的办着出国的手续，对此我根本无暇顾及。我们依然住在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但却不再同梦。 我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她好好的在一起吃了一顿，是她亲自下厨的，这让我感觉到了家的气息。我告诉她我有了家的感觉。她哭了，说舍不得我走。我说她如果2年后我回来她还在我们一起住的地方我就把她娶回家。 时间过的很快，2年一晃而过。在国外的日子让我想起了很多往事和故人，其中也包括慧。实际上走的时候我打过电话去慧的家里，她不在，去学校了，她妈妈告诉了我他学校的电话号码，可我却没有勇气打过去。或许她过的很快乐，遗忘对她来说是最好不过的态度了，我没有理由再去打扰她。在国外期间我也收到了女朋友的来信，告诉我她有了新男朋友，我们以前住的地方还在，还是老样子，希望回国后自己去处理那个住处。我看完信真心的祝福她能幸福，爱了那么多年，的确是需要一个结果了，只是这个结果是不尽人意的。但结果对我来说还重要吗？ 回国后我来到我和女朋友住的地方。我以为那里已经布满灰尘与蛛网了，谁知进门后我看见女朋友做在沙发上。我不知道要说什么，2年的分别使我们变的很生疏。她絮絮叨叨的告诉我她和她新男朋友的事，从头到尾，如何认识到如何分手，然后又告诉我她是如何的爱我。我就像一个听话的小孩一样，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最后她问我我走的时候说的如果2年后回来她还在我们一起住的地方我就把她娶回家这句话还能兑现吗？我看着她的脸，27岁的女孩了，眼角的皱纹都已经若隐若现了。我告诉她，能，还能兑现。女朋友开心的像个怀春的女孩，笑的像桃花一样红。这让我想起了慧，那灿烂的笑啊，将长埋我心中。 很多事是你想躲也躲不掉的。有时候老天真的会给你开个很大的玩笑。 和女朋友去婚纱店拍结婚照。她拉着我直奔在淮海路上的一家店，她告诉我那里的化妆师好的没话讲。当我看见女朋友拉着化妆师过来的时候，我几乎有夺门而出的冲动。她拉着的居然是慧。慧还是和小时候那样清纯美丽，只是更多了一份成熟女人的妩媚。她依然甜甜的叫着我哥哥。 我向女朋友介绍了慧，但没说当年那个爱上我的小妹妹就是慧，只推说是同学的妹妹，我了解女朋友的脾气。慧也没有拆穿我的谎言，她还是那样的识大体。 在拍完结婚照后我给了慧我的电话号码，本以为她不会打电话给我，可是她还是打来了，这是我料想不到的。我和她约在了我家里见面，房间的摆设和几年前一样，只是早已找不到当年的心境和情趣。 慧很直接的问我，我爱不爱我女朋友，她说要说实话。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实话是什么。我告诉了慧我临走给女朋友许下的诺言，也告诉她这2年我和我女朋友发生的事以及我在国外的事。我告诉慧我真的不知道我爱不爱我女朋友，只是她现在年纪这么大了，我不娶她还有谁会娶她呢？谁肯呢？慧说她明白，可是那谁来管她呢？ 慧告诉我那时侯她是多么的爱我，当她妈妈告诉她我走了的消息之后她是怎样的痛苦……我听着她一声声对我的控诉，我感觉到我的心在一片一片被撕裂。我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的爱着慧，这么多年，爱的那么那么深。 我抱紧慧，紧紧紧紧地，深怕一放手她就不见了。我想告诉慧我爱她。可是我却又不敢，我能给她结果吗？还有机会吗？老天真是捉弄人啊，如果没有见到慧我将平静的结婚，可既然注定相遇，为何还不能给我们结果。我恨我的懦弱，我没有勇气告诉慧我爱她，我要给她幸福。看着她泪流满面，我只能心如刀割。 慧说我曾经答应过她不再让她受委屈，可是现在让她最难过伤心的人居然是她最爱的人。我告诉慧她还小，很多事还是可以忘记的，时间会冲淡很多东西的。 …… 慧是流着泪走出了我家的大门的，她流的每一滴泪都滴在了我的心里。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我只能说对不起。慧，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娶你，我在心中呐喊着。 现在我要和女朋友结婚了，我知道她也不爱我。可是我们还是要结婚。 人的一生是一个寻爱的过程，你一直都在找寻你的爱，可是又往往与之失之交臂。每个人都会找到四个人，第一个是自己，第二个是最爱你的人，第三个是你最爱的人，而第四个就是和你共度一生的人。所以当你无奈于爱与不爱之人中难于抉择时，你一定要记住你要抓住你的爱啊，不要让爱走了，要不然你的心也同样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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