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whanghp(妙迹轩)
整理人: email1983(2002-11-01 21:06:5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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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她的事就这样结束了,以后的事多少都有点离谱,或者说所有的事都越来越离谱,你再弄不清事物的逻辑性,或事物本来就没有逻辑性,一切都变得随心所欲。当然,并不是说你随心所欲,而是一切都变得随心所欲了。
那时家里也有点乱套,爸爸哥哥姐姐接连而至地窥视着我,生怕我还会去找华华。我厌恶他们,至于为什么,后来他们都有点吱吱唔唔,不是一本正经地闪烁其词,就是一副冷若冰霜的面孔,真是令人不堪的模样。
我倒卧在床不能动弹,四肢瘦得柳枝剥皮一样苍白细长,皮下组织透明混乱,眼睛泛红,脑袋一片空白,牙齿则不停地发出吱吱咯咯总有那么一种撕裂点什么的强烈欲望。最要紧的自然是我每天只想睡觉,没有任何食欲,恶心呕吐不止。
白天妈妈千辛万苦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才捏了我鼻子灌进去的东西晚上几乎原样不动地又从我嘴里慢慢流出来,并发出一种甜丝丝的非常呛人的气味。眼见我身体一天天萎缩干枯,妈妈自然着急,她跟爸爸商量,是否叫华华... ...她的话说到那儿就突然没了下文,因为这时爸爸转过了那张让人踩得半青半紫的面孔,用一种凶狠狠的目光盯住她眼睛。
“有这种必要吗?”
“可,孩子... ...”
“哼!”
然后他就拂袖而去。
我问妈妈:“华华,现在还好吗?”
妈妈无语,只是望着我床头那副摊倒半边墙壁的书籍叹息,我告诉妈妈:华华经常在我梦中出现,在梦中,她永远是平平静静安安祥祥的,永远是干干净净轻轻盈盈的,多数的时候,她一直穿着雪白飘逸的长裙,就像我最初见他那样。
我认真跟妈妈描摹她的那件雪白的裙子色泽怎样、光泽怎样、花边怎样、每个微妙的局部处理又是怎样。另外就是她的头发什么样子、眼睛什么样子、手又是什么样子、整个的神色又是什么样子。
妈妈冲我发呆,这自然很让人扫兴,我只好对她说,华华在梦中经常和我亲昵,抚摩我的一切,不信你闻空气中她的那种气味。
妈妈伤心地说,傻孩子,这是池塘里的薄荷香。
我几乎要喷出一大串冷笑来,薄荷怎么可能有她身上的那种馨香?坦率地说,她身上的那种馨香根本不是寻常人们认为的什么香可以类比的物质。我很忧郁,和永远只相信眼皮底下那点司空见惯的妈妈讨论生活真是件烦人的苦差使。想到自己也离这种昏沉的地步为时不远,我黯然神伤了。如果生活就是这么一个鬼样子,我究竟是来干什么的呢?还活着什么劲呢?
我简直老泪纵横,满脸痛苦不堪的皱纹,心里则一个劲地冒酸液或那类委屈伤感的东西,直到梦见她雪白的身影恍恍惚惚地在门口出现,这时我可真止不住热泪乱流了,心说你还来干什么呢?你来又有什么用呢?你还是走得远远的再别让我看见你吧,也许那样我还可以安逸一点轻松一点昏沉一点,哪怕再愚蠢一点呢?尽管这样,她微笑地走来时,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忘记一切地投入了她的怀抱。
在那样温馨的、柔情似水的怀抱中,你确实是可以忘怀许多东西的呢!
2002年10月25日 江苏 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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