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znjcsp(小雨丝丝)
整理人: icecream(2003-07-24 01:51:0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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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面不寒杨柳风
那天下午接到的电话,是小草人打来的,他在郑州,和郑州版的朋友在一起,有寒树、龙侠。说是晚上一起吃饭,让我定地方。龙侠是上次草人来郑州时见过的,寒树是只知其文未见过其人,但是印象深刻,因为他以前曾来过中版,携一篇挟风带雨的拜山贴《寒树拜会虎虎草人丝丝,闲杂人等闪开》,洋洋洒洒,纵论中年,当时在中版引起不小反响,好多朋友和他在帖子后面讨论、争执。只此一篇,以后再也不来中版。曾经到郑州版看过他的帖,很流畅的文字,调侃中带有诙谐,文笔老辣,有些黑色幽默的味道,看他的帖子看不出年龄来。
他们在的地方离我这里挺远的,我说让寒树接电话,我们都是郑州的,也好定一个熟悉和合适的饭店。于是我听到了寒树的声音,哼哼哈哈的不好好说话,就像他的帖子一样,好话也得绕着、反着说。最后他问我:“你喜欢吃什么?你喜欢什么咱们就定什么样的饭店。”只这一句话,让我感觉到了他的真实和细心。我说没有特别的爱好,让他看着定吧,下班我去就行了。
草人一个接一个的电话,催着我下班、回家、又催着我上路,晚上七点多到了他们定的罗浮宫饭店,包间名字挺怪,荷马王,草人告诉我时是说的“河马,那种大大嘴的河马。”很高档的饭店,很大很漂亮的包间,古典的欧式风格,仿大理石的柱子顶端布满了雕刻,迎门雪白的雕塑是那个几千年前吟诗的人,猩红的地毯厚厚的,踏上去有沉陷的感觉。我来晚了,看到的是,很大的餐桌旁四个大男生守着早已摆好的菜肴在等我。
“小雨姐来了!”他们站起来。拉拉草人的手,拍拍龙侠的肩,分别不过一个多月,感觉上还是那么亲切和熟悉,就像我们昨天还在一起一样。草人介绍他身边那个人给我,“这是寒树。”我握着他的手,看着这个小男生,瘦瘦高高的,该有一米八十的身高,穿着文雅细致,斯斯文文的举止,清清秀秀的五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羞涩,脸上泛着红,什么也不说,只是浅浅地笑。这就是寒树??想着他那些言词犀利的文章,真太让我疑惑了!“你就是寒树吗?比我想像的年轻呵,看不出你这种斯文的样子会写出那样厉害的文章!”他还是笑,不做解释。
“这也是郑州版的朋友,幸福的子弹,你不认识吧?”草人说。怎么会不知道呢,在郑州版看过他的文章,光这个有个性的名字就让人过目不忘了。草人说的是餐桌那边一直没说话的那位,年龄比在座的几个稍大点,衣着讲究,深色的冬季厚衬衣,配着浅色的领带,透着时尚和品味。一米七十五的身高,瘦削精干,神情孤傲,眉毛很有特点,很黑很浓,掩着一双同样有特点的大眼睛,眼神冷冷的,像有穿透力,很有几分锐利,轮廓分明的国字脸,线条很直、硬,刀砍斧凿一般,属于现在的小女生们欣赏的,很酷,很有男人味的那种。他看着我,嘴角上挂着一丝几乎察觉不到的笑意,很利索地掏出名片,娴熟地把名片调成文字朝着我,双手递过来,他给我的感觉是很冷静、自信,处世从容不迫,该是个在社会上有些历练的人。
我看着他的名片,突然发现上边写着他的姓:徐。想起来今天打电话时他们告诉我寒树姓徐,脱口问道:“你也姓徐?”回头看着草人已经笑得弯了腰,马上明白了,掉包记!我用手指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你才是寒树!”转过身看那个斯文的小男生,“你该是幸福的子弹。”大家顿时笑做了一团。发现寒树刚才冷峻的神情早不见了,嘴笑得大大的,孩子一般前仰后合。草人一个劲说是寒树的主意,搞了这个“乾坤大挪移”,要不是我见过草人和龙侠,他还想让他俩也换位让我猜哪!
一片欢笑声里,漂亮的服务小姐打开了啤酒,金色的液体泛着雪白的泡沫,被我们举得高高的,叮叮当当的碰杯,为了相遇,为了友谊,为了网络……不停地笑,不住地说,虽然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只是刚刚相会,但在网络上我们早已是朋友,相互间不知道看了多少帖子,也一起经历过几多风雨。我们谈社区,谈他们的郑州版,谈我们的中年版,也谈寒树的铁路版,网络给我们太多共同的话题,也让我们有了太多共同的朋友。我们也相互问着各自在生活中的情况,我说我的儿子,寒树说他的妻子,草人说他回家的情况,子弹说他的工作,龙侠说他上学和打工……突然间发现,上次我见到草人和龙侠时是一直在说网络上的事,这次我们的话题却有了变化,我们已经从网络上的朋友也变成了生活中的朋友,虚拟世界里的友谊在现实中延伸,这些素昧平生的朋友在相见中变得更真实,更可感、可亲,他们就在我身边说、笑、叹息、感慨,伸出手来,我就能握住他们真实的、温暖的手……
走出饭店,我们要去茶楼继续我们的相聚时光。草人和寒树走在前边,不知道开心地说着什么,郑州冬季的夜风是寒冷的,迎面吹过来,寒树长长的风衣的夜风里飘摇,使他的影子看起来有几分像侠客。草人不知为什么不怕冷,穿了一套深色的西服,不像上次我见他时那种学生般的休闲打扮,有些像生意人了,只不过像个有些孩子气的儒商。龙侠走在我身边,还是那样沉静,比我上次见他时气色好多了,人也胖了些,也会很坦然地笑,话也多了。子弹凑过来,悄悄问我:“小雨姐姐,你猜猜我有多大了。”看着他高高的个子,成熟的言谈,想着刚才走出饭店时,在门口,他自然地退让一步,轻轻说:“小雨姐姐先走。”那份优雅得体的举止,真的感觉他该是个二十多岁的人。他笑了,还是语气轻轻地说:“我十九岁了。”吃惊之余很是感慨了一番,多优秀的孩子呵!
在茶楼里,我们几个听着秀丽的小姐给我们表演茶道,已经不很正宗了,但很合这里的气氛。嘻嘻哈哈地听着茶经,也学着各种手式和动作,把小巧的茶具翻过来翻过去的,像模像样地闻香、品茗。寒树看起来是常出入这种地方,讲起品茶的规矩也是一套一套的。看草人那么大的个子拿着一元硬币大小的茶杯喝茶,感觉着很好玩。茶真的很香,可是我们受不了一遍又一遍地泡茶、倒茶,相互笑着把茶具放下了。为了消磨时间,小姐送来了牌,我们一边说话一边打牌,注意力不集中,我感觉总是看不太清桌面上的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有人赢了。寒树很谦让,他不玩,坐在草人身边看,不时跑出去为我们要这样那样的,还跑回家一趟,说是接他妻子,再送她回家。真看不出来他冷漠的外表下面有这样一颗温柔体贴的心,对家人,对朋友都是那样热情和真诚。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让输了的人贴纸条。寒树跑去找来了纸,我注意到,他给别人撕的纸条宽宽的,给我撕的却是细细的,然后告诉我可以别在发卡上。说着、笑着、玩着,草人手气挺好,感觉他总是赢,可还是常看到他的脸上贴着纸条,他可真老实。其它两个输了就把纸条夹在耳朵上,而我呢?一直有细细卷卷的纸条菊花瓣一样开在左侧发卡上,因为我好像一晚上都在输。
欢乐的时光总是走得飞快,已经是子夜时分,又到了分手的时候。草人说玩一晚上吧,可是我明天要上班,子弹要出差,龙侠要上学,不能不分手了。一个一个地握着他们的手,听着他们用不同的声音说着同一句话:“小雨姐姐再见。”暖暖的情意传到我心里,心区开始有熟悉的隐痛,又一次感觉到伤感,我在笑着和他们告别,眼中却想落泪。我的朋友们,我珍惜每一次和你们的相遇,因为你们的优秀,因为你们的情谊,人生其实是无数个相逢和离别的驿站,每一次相逢都意味着离别,每一次的离别都会渴望重逢。小雨姐姐是个太重情感的人,每一次相逢和分离都要让我的心经历一次欢乐和痛苦的交错,可我仍然会爱你们,仍然期待着下一次的相逢。
深夜的街道上,出租车开得飞快,我让司机打开窗,冬季的夜风放肆地扑进来,吹在我热热的脸上,吹在我闪着星光的眼睛里,扑面不寒杨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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