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kylky_007(暮雨潇潇洒江南)
整理人: bennycyb(2002-10-26 15:07:5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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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实习结束的酒宴上,我对当初接纳我实习的副总编举杯言谢。他拍着我的肩:“小伙子,这个世界上惟一能成就你的不是金钱,也不是关系,而是你自己。”那一刻,我感慨良多,两个多月的实习生活,又在我的眼前如幻影一般重重叠叠……
一、我发誓找遍这座城市的所有新闻单位,直到最后一家;然而,在我向第一家报社投递出简历后,就如愿以偿了
大三的时候,同学们都在忙着找实习单位。虽然学院说如果我们自己联系不上实习单位,校方将统一为我们安排,但仍然有很多同学动用自己的各种关系和途径,想到更好的单位去实习。因为大家知道,实习单位好一点,对以后找工作是一个极大的帮助。
我来自大巴山脚下一个偏僻的村庄,好不容易才考到这所师范院校。如谁人所言,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因为我自幼爱好文学,所以最大的理想就是进入报社当一名记者。而眼下,要想进入报社的第一步,就是找一家报社实习。
在这座共和国最年轻的直辖市里,我除了两大本作品剪辑之外,什么都没有。临找实习单位之前,我就给自己说:为了能够进入媒体,我要找遍这座城市的所有新闻单位。如果报社找遍了不行,就找电视台,如果电视台不行,就找广播电台,如果连广告电台都不行,我就找那些大型企业的内部刊物。我还为自己留好了退路,如果到最后一刻,还不能进入媒体,我还可以回到大巴山去当一名乡村教师。多年的生活经历告诉我,凡事要坚持到最后一刻,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同时,在最艰难的时候,要做好最坏的打算,要为自己留一条退路。
那天是一个阳光很热烈的上午,我提着两大本作品剪辑,转了一趟车,问了两次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想去的报社的地址。我在总编室的门口徘徊良久,终于鼓足勇气敲开了门。一位40岁左右的副总编听完我的来意,又看了看我的作品剪辑,对我说:“这样吧,你先把作品留下,等我们商量以后,一周之内再给你答复。”
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很慢。只要传呼一想,我都会神经质地赶快去回电话。然而,直到周四了,还没有给我答复。
我想也许他们把这件事情搞忘了,也许他们不同意我实习。我想打电话给那位副总,但又怕不妥,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我终于鼓足勇气给那位总编打了电话,表达了我确实很想到该报实习的愿望。没想到,他当即给我答复:这样吧,你下周一来实习。
没想到事情如此的顺利。事后,那位副总告诉我:要是你不给我打电话,我是不会同意你来实习的。因为你的电话,表明了你对这份工作的热爱和希望,我觉得你是真的想得到这个机会。你是我接纳的惟一一个不通过关系和学校介绍,自己找上门来的实习生,我很欣赏你的勇气。
二、实习的第一周,我的任务是看报纸。没有实习老师带的时候,我主动和一个记者搭讪上了
周一去实习的时候,那位副总把我带到记者部,交给了记者部主任,然后就走了。
记者部主任是一个年轻又有点傲气的人。他跟我说,因为我是自己找来实习的,所以没有实习老师带。并规定了“任务”:先读一周的报纸,熟悉本报的版面、栏目、风格。
看了一天的报纸,我觉得对报纸已经比较熟悉了。看着其他实习生在老师的带领下跑得十分来劲,而我却还没有一篇稿子见诸报端。我想我必须先找一个记者带我,不然仅靠我的能力是远远不行的,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接触社会。
第二天,我去得很早,记者部还没有人来。我照例坐在椅子上看报纸。过了一会儿,进来一个满头大汗的年轻人,在我对面坐了下来。现在这个时候其他记者都还在睡觉(因为记者一般晚上工作到很晚),而他却赶到报社来写稿了,我觉得他是一个很敬业的记者。于是就主动跟他搭讪,给他倒了一杯水,他对我也挺热情,我就说:“老师,我刚到报社,对什么都不熟悉,带一带我这个实习生吧,多向你学习学习。”“这事要记者部主任安排,我跟他说一下,如果他同意你就跟我跑(新闻)吧。”
就这样,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带我的老师,我的实习生活也因此而变得丰富多彩了。
三、老师不在的时候,我为他采回了稿子。稿件见报后,被评为当日好稿
我的老师很辛苦,他毕业于武汉大学中文系,原为中央某新闻媒体驻本市记者站记者。而我来自农村,也是很不怕吃苦的。烈日下,我经常跟我的老师一起,穿梭在大街小巷,去搜寻线索和采写新闻。常常不能按时吃饭,晚上要工作到深夜。有时候刚好进入梦乡,因为某个突发事件,报社值班记者一个电话,我们会毫不犹豫和对方联系,然后在哪里汇合。我最大的感受就是:采访新闻就像打仗一样,容不得半点马虎和迟疑。
记忆最深的是那一次的洪灾抢险的采访。当时恰好我的实习老师去了郊县采访,要两天才能回来。那天晚上恰好我做值班记者,凌晨两点多钟,忽然窗外雷声大作,紧接着,暴雨倾盆。街面上到处是积水。热线电话一会儿就响个不停:“南门大街被水淹了!”“长江南路26号进水了,记者同志快帮我想想办法吧!”……凭借一个新闻工作者的敏感和直觉,我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新闻题材。
我不顾另一个值班记者的劝阻,背上采访包,下楼拦了一辆的士,直奔出事现场。
我第一次看见那种场面:武警官兵冒着瓢泼大雨,在雨中扶老携幼,跌倒了又爬起来,忙着抢险,转移群众。人们在鱼雾中,哭着,喊着,奔跑着。我被深深地感动了,顾不上房屋倒塌的危险,举起相机,一个劲地猛拍……
回到报社的时候,值班编辑已经撤下了本已排好的稿子,安排好了版面,照排部、美编部、编辑部、记者部重又亮起了灯,为我的稿子及时见报作了充分的准备。我坐在电脑前,急切地敲打着采访到的文字。
写完稿子已是一个通宵过去了,因为太累,我倒在椅子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第二天午后的阳光正打在我疲惫的脸上,天放晴了。
后来,那篇稿子得到了大家的好评,获得了当天的日好稿奖。
如今,当年带我实习的老师去了北京,在一家全国颇有影响的财经类报纸做首席记者;我也因为实习成绩不菲,进了市内一家报社,先是干记者,后来又干起了编辑工作。每每和当年的实习老师谈起那段共走的难忘岁月,我的眼里就不会不知不觉地涌满泪水。毕竟,我们为我们喜爱的事业,为我们的青春,打拼过,奋斗过,在汗水和泪水中,我们收获欢笑和喜悦,我们一步一步地成就自己的坚强。  
---- 暮雨潇潇的江南,祖父立于屋檐,梧桐树上的雨滴像千年以前一样滴答,我在屋后,做着儿时最真的梦想。
而今祖父已不在,独留我,行走于天地之间。
我觉得祖父是在做一次远行。
只是,您什么时候能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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