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personalmeng(冷袖清寒)
整理人: bennycyb(2002-10-20 03:33:3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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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强烈反对下，我们最终没有做爱。
她凛然让人无法侵犯。
----你把灯打开，
----好的，你等我一下……
我听到灯座开关啪的一声轻响，眼前仍是漆黑一片。
----看着我的眼睛，
----在看呢，我每天都来看你的眼睛。
----可是它们不会告诉你什么了，
我用力揉了揉了双眼。
----哎别，不要用手擦拭眼睛，这样不卫生，
她说着用柔软的毛巾缓缓拭着我的双眼，舒服极了，
----呵呵，你的眼睛会说话么？
我眨了眨眼，
----以前会的……刚才的事…对不起。
----……
----我真的喜欢你，从第一眼看到你时……别笑，我是认真的。
----我知道，看得出来。
----那你呢？
----我……我不知道。
----你去哪儿？
----你该休息了，明天要做最后的术前观察。
----然后呢？
----然后切开你这颗胡思乱想的小脑袋！
惠惠没来，我醒来后努力辨认着四周的声音和气息。
何军来了，和我嘻嘻哈哈闹了半天忽然沉下声音，
----你小子别不是东西啊，你怎么惹惠惠了？
----谁告诉你的？
----你别管了，是不是吧你说。
----她自己乱吃醋……
----得了吧你，她就算吃醋也不会在我们面前哭得泪人儿一样，刚才那小护士是谁？
----哪个小护士？
----长得挺漂亮的那个。
----这儿的小护士都挺漂亮。
----拉倒吧你，你看不见了怎么会知道？
----闻的。
----切~狗鼻子也闻不出来，别跟我装蒜了，是不是那小护士？她说她叫刘岁。
----你问了？
----问问怎么了！你还来劲了你，别说我没警告你，今天惠惠家里人要来看你，我拦住了，你算是把人家都得罪了。
----听说你生了个丫头？
----我老婆生的，我有那本事吗我！别打岔，问你正事儿呢，你和惠惠这都七年了，你现在打算怎么着啊？
----不知道。
----不知道？我操，你要不想谈了就说清楚，别不死不活的吊着耽误人家。
----我这不正郁闷呢吗我，我眼都瞎了，别拖累了人家。
----我听医生说了，眼瞎了是因为脑瘤，不过是良性的，切除就没事了，你又不是真瞎。
----还是未知数呢我告诉你，万一要是真瞎了呢？
----狠点儿了吧？拿这个当分手的借口？你不是这种人啊。
----别说了，我乱！
惠惠依旧没来，每天我都努力辨认着四周的声响和气息。
马三来了，沉声问了我几句病情接着嘻嘻哈哈起来，
----据说你福气不浅，住着院还泡着小护士，长能耐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谁告诉你的？
----醋娘子说的。
----她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凭着一点捕风捉影就到处张扬！
----人家那不是爱~~~~~~~~~~~~~你吗？
----妈的。
----你别说，刚才出去的那小护士还挺漂亮。
----哪个小护士？
----别装了你，刚才一直坐在床头看着你的那个，你不知道？
刘岁来过？我怎么没发觉？
----得，你越来越不诚实了，难怪你们家惠惠寻死觅活的要和你掰。
----……
----哪天从手术台上胜利凯旋啊？
----我升天那天。
----美死你，还升天？我就从没抱那种幻想，我这种人死了肯定下地狱。
----刘岁？
----干吗？
她趴在我耳朵边小声问，吓了我一跳。
----怎么你在这里我竟然没有发觉？
----呵呵，只是来看看你。
她吹出的暖暖的气流灌入耳内，痒痒的。我用手试探着去摸她的脸，她躲开了。
----你怎么了？
----没怎么……
----不对，你有话要说。
----没有……真的没有。
她的话语中带有一丝慌乱，似乎在躲闪着什么。
----我女朋友和你说什么了？
----……
----没关系，你告诉我好了。
----你真的很聪明，呵呵，没什么，只是作为女人，聊了一些女人之间的话题。
----女人之间的话题？
----你明天手术，别乱想了。
----明天？
----明天！
晚上惠惠来了，我可以闻到那股久违了的气息。我面向着她站的方向，没有说话，只是用我无神的眼睛看着她。
空气很沉重，刘岁不在。
----惠惠，来，坐到我身边。
惠惠今天很乖，没有做声也没有反抗，任凭着我拉着她的手。
----明天我要上手术台了。
----……
----上次伤到你的心了，是我不对。
----……
我知道我这个人成天吊儿郎当没有正形，我也知道咱们从大学到现在我对你一直爱搭不理，而你却一直照顾我到现在，让我无以为报。我承认有段时间很烦你，因为从我们工作之后，你……你世俗的太快，其实我本来也市侩得很，但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不喜欢你的俗气。假如明天我死在手术台上，你别难过，我这么一个臭男人，其实不值得你难过，我很花心，很懒，没有责任心，死了就死了，
她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到我的脸上，甚至眼睛里，
----惠惠？惠惠你看着我的眼睛，你瞧，这是一双丝毫没有生气的眼睛，它无法表达爱无法表达恨甚至连我现在的惊惧和绝望也无法表达，惠惠，是我不好，我耽误了你七年……
我说不下去了，我感觉我的泪腺依然完好如初，一种自由的东西从里面奔涌而出，我渴望着，这东西能冲刷掉我眼里死气沉沉的黑暗，洗去沉积的烂疮，翻出鲜嫩的肉芽……
剩下来的夜晚，我一个人独自享用了。我想我可以在真切的黑暗里享受这平静的一夜而不是在眼里的黑暗中。
夜很沉，鸟啾虫鸣都寂了，被谢了幕的白昼喧嚣殆尽。我想不必去给过去的26年做什么总结陈词，这26年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没有什么成就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时间就这么一晃，晃得我措手不及。现在呢？
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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酹神志率性直为，扬风武胡月雄关，冷袖舞清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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