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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看你,看我
发信人: sandymm1128(躲躲)
整理人: sandymm1128(2002-09-27 21:02:26), 站内信件



                            看你,看我
 


    她在刚开始懂爱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失恋了。他揽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儿对她说,小C,我没空陪你,你自己玩去。她撅起嘴。老半天后,飞一般地跑回家,一边洗冷水澡一边大声哭。
    晚上,她第一次失眠。睡不着她就站到房里的落地镜前,流着泪问自己,我是不是不够漂亮?我是不是不够可爱?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怎么没爱上我?

    她的生活开始烦燥不安了,每当她看到他和她在一起,心就一阵阵抽痛。那个无忧无虑的年代已经过去了。她一遍遍地对自己说,CC,你要勇敢。但是每次一心痛她就开始流泪。她就变得异常脆弱。他点点她的鼻子溺爱地说,小哭包。但却从来没问为什么。CC在心里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而哭吗?是因为你,我喜欢你。但是她从来不敢说出口。她穿着蓝白相间的学生裙想,等我足够漂亮时,或许他会爱上我的。

    日子在等待中变得漫长。十七岁那年,他和女朋友分手了。她看到他每天大瓶大瓶地喝酒,很心疼,却只能默默地在旁边陪着他。他哭的时候她也哭。她希望他幸福,其他所有的爱与不爱都不重要了。只要他能开心些。
    后来他终于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却变得很沉默。有一天,她终于鼓起勇气对他说,我爱你。他流泪了,他说他早知道,但是咱们年龄相差太远了,我只当你是小妹。CC红着脸说,没关系或许我们可以试一下。但他绝然地说,没用,我只爱她一个人,不会爱上你的,你走吧。CC没有流泪,只是心里很绝望。等了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有爱上她。

    她开始恨自己,为什么连一个男人都把握不住。那天晚上她在洗手间里狠狠地用烫火烫自己的身体。然后赤裸地钻进被窝里流泪,拼命地咬住嘴唇不许自己哭出声音。后来,她学会了抽烟喝酒。
    有一次在街头,她和他擦肩而过。他发觉她的眼里全是空白,从前爱慕他的眼神已不复看见。他想叫住她,但看着她削瘦的背影充满绝决,突然觉得愧对于她,他的眼有点潮湿。

    许多年后,她越来越消沉,生活懒散麻木,她知道这是因为他的缘故,她心里的爱在刚开始懂爱的季节就枯萎了。从此不复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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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常来卡萨布兰卡咖啡室的人都能看到这样一个女子。她穿着极近奢华,贵妇一般地艳丽。通常是夹着烟喝酒。有时会趴在桌子上睡着。直到店里打烊才摇摇晃晃地离去。每晚如是。
    她有时也会想自己是个物质女子。生活在这样一个城市里,灯红酒绿。人不自觉就变成这样了不是么?她自嘲。
    偶尔会有一些自告奋勇的男子,充当电影里骑士的样子,试图改变她的生活。但每次都无疾而终。她,也许是石头做的。她自己也这样想。

    早些时候,她是快乐的。为深爱的人织毛衣,猫一样蜷在他的怀里看书,喝一杯热咖啡。生活就像蜜糖一样甜。他走后,她为这段本来还引以为豪的感情感到耻辱。她用尽一切力气才将他忘记,从此却只能苟延残喘地过活。

    她还记得第一次和他相拥是在下雨的街头,他在她耳边说,阿咪,我爱你。每想到这个,她就忍不住把酒杯往墙上摔。听到玻璃碎掉清脆的声音后,她就放声大笑。笑得眼泪直流。然后她跟服务生摆手说不要紧,我没事。
在城市里那些爱与不爱的谎言,也披上了一层物质色彩。阿咪想,城市疯掉了。

    但是城市却是清醒的,它清楚地知道哪些人该快乐哪些人生来就不该快乐。往往一些见风使舵的人会活得更好些。于是阿咪疯了一样地跳槽,努力养活自己奢侈的生活。
    终于有一天清晨,她在往唇上涂口红的时候,发现自己如玫瑰般早谢了。她捧着自己哭了起来。心碎成千千万片。



    许多许多年以后,这两个没有家的女人相遇了。头发苍白,互诉曾经那爱过的故事。
    那是一段矫情的岁月。她们为着同一个理由自甘堕落。可是往往主宰人的生命的不是爱情,而是岁月的年轮。在这里,无论有多少爱恨都将成为过去。任何爱与不爱其实都没想象中的重要。一切总将归于平静。
    于是,她们笑着说,那时我们都还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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