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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nmeilin(Candy) 整理人: ayumi(2002-09-28 12:12:47), 站内信件 |
| 吃完饭理所应当是我们收拾残局，Tony哥一个人和电脑做游戏拼杀去了。佑赫哥无声无息端着还没洗的盘子走到我身后。
我说，哥你别管了，放那儿吧。 他没动，也没说话。 我回头，看着他，说，哥你有话要跟我说？ 他点头。 然后他忽然低下头笑起来，问我，在元，你说我是不是太宠Tony了？ 我说，哥，我真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他还是那种淡得几乎不着痕迹的微笑，说，在元，无论发生什么事，你照顾好Tony。 我的心一下子要被胸腔压碎，我还是很若无其事地点头说，当然啦。 这件事情当然很麻烦，而且是Tony哥，甚至是我和佑赫哥想象不到的麻烦。帮派里的头目不可能对佑赫哥放手，而佑赫哥这样的人物突然消失更不可能，我想即使是我这样的东区小头目突然消失也许都会引起一些震动，更别说组织是最值得骄傲的招牌人物，而他们这些头目的一致理念是，我得不到的东西也一定不让别人得到，宁愿把东西毁掉也不可以增加自己方面以后可能出现的危险，所以我觉得佑赫哥这样的人，尤其棘手。 所以我想，让佑赫哥假装死掉，然后再换个身份，也许是唯一的办法。 可是我在计划这件事情的时候，不知道是手下的人口风不严，还是头目根本就对佑赫哥盯得很紧，总之是还没有进行就被破坏了。 那几天只觉得佑赫哥家附近会有些奇怪的人，还没等我意识到什么，最糟糕的事情就发生了。 有一天Tony哥早上出去上课，就一直没有回来。 我出去找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佑赫哥一直在家里等电话。晚上我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佑赫哥的神情比我还要疲倦得多。 “他们打电话了吗？是——他们？”我心里揪得紧。 佑赫哥摇摇头，我看见地上一堆长长短短的烟头，其实佑赫哥并不是那么爱抽烟的。 “我去找他们好了。”佑赫哥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我觉得他像是一种快被逼疯的野兽，也许他平时是温驯的，只是，你绝对不可以碰触他最柔嫩的伤口。 他给他们打了电话，然后铁青着脸去穿外套，我说我开车送你去，他不说话只是摇头，我真怕他自己开车会出事，但是他坚持不要我去，我只好留下。 将近十个小时以后他把Tony哥带了回来。 天知道我已经要等疯了。 Tony哥神智不太清醒，我看着他那个样子心一下就提了上来。 但是我没敢问佑赫哥，什么都没敢问，我知道他现在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是一个人把Tony哥扶到卧室的床上，然后帮他整理了床铺，盖好被子。 我没去扶Tony哥，他是他的宝贝，这个时候他不抱着他，他会疯掉。 然后，他悄无声息地走出来，轻轻带上门。 突然他就跌跪在卧室门口的地板上。 我吓了一跳，赶快上去扶着他，他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好久没动。 我也不敢动，我怕吓到他。 ……好久，他才缓缓地说， 在元，他们给他打了药。 他的声音里一点力气都没有，像是活活地被抽空了一般。 我的心抽搐了一下，我努力平静着声音问，是哪一种。 不知道，他们说是最新的药，一次就可以上瘾的，而且，药量很大。 佑赫哥，佑赫哥你别这样，我们可以给Tony哥戒掉的，他刚被打过不是吗？肯定很好戒的，我语无伦次地不知道到底在安慰着谁，他，或者是我。 我突然知道不管佑赫哥除了Tony哥以外还有什么，没有了Tony哥，佑赫哥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说，没办法戒，他们给我看了他犯瘾的样子，我……没有办法让他戒。 他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我忽然愤怒起来，无辜的Tony哥，原本该是与这个世界无关的不是吗？ 他们说，Tony再用别的药就根本没有用了，而这种药，只有他们手里有。 我说不出话来。 事情是明显的，如果鸟儿想飞，主人只会断掉鸟儿的翅膀。 也许越是美丽的鸟儿，主人就宁愿让它死在笼子里换来一声叹息也不愿让它飞走。 “他们已经定下今天晚上要我办的事。”佑赫哥从我肩上抬起头，看着我，“我还是要做下去，否则Tony没有药。” 中午我给佑赫哥做了点吃的，他吃不下去，我揪着他的衣领子说你这个样子你叫Tony哥怎么办呢？他眼神直直地看着我，眼神里却空得什么都没有。后来他被我逼着吃了一点东西，我什么都没吃。 Tony哥一直在睡，像是睡得再也醒不来了一样。 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烟圈渐渐飘散开的声音。 晚上佑赫哥出去的时候我看得出来他有多不放心，说，哥，你安心做你的事情，我照顾Tony哥。 佑赫哥走了一会儿之后Tony哥醒了，默默地从卧室走出来，我赶紧上去扶着他，问你行不行，有没有不舒服。 他看着我的那一秒钟眼泪就掉下来了。 在元我好笨，我怎么就这么笨，我总是给他添麻烦，从我们在一起他就不知道有多麻烦，我真是个混蛋我早该离开他了他会比现在好得多根本不用顾及我这个笨蛋我除了给他添麻烦我什么都不会，Tony哥一直一直抱怨着自己，一边哭一边说，委屈得像个孩子。 他愿意的。我说。 Tony哥停下抱怨，怔怔地看着我。 我说，因为是你，所以他愿意的，为了你。 你以为你什么都依赖他，其实他也是依赖你的。我擦掉猴子脸上亮亮的泪水，微笑着说，你对于他很重要，所以他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曾经有一个日光慵懒的下午我用钥匙打开他们家的门，一眼就看见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看电视的样子，正要说话Tony哥就拼命向我做手势叫我安静，仔细看才发现佑赫哥已经睡着了，靠在Tony哥，他放松的表情真的很天真，Tony哥却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一动也不敢动，他用另一只手指指肩膀，做了一个“这里好酸好痛的表情”，好可爱。 我不禁失笑。 那天日光很温暖。 Tony哥，佑赫哥喜欢你喜欢靠在你肩上睡觉，他绝对不会这样对待别人，只是因为你就是你，你是他的Tony。 然后我故做轻松地揉乱他的头发笑着说，真不知道佑赫哥喜欢你什么，笨猴子！ 他没笑，他还是特别认真地看着我说，真的吗？ 我收起笑容，也认真地说，真的。 他说，我觉得我可以戒，我戒了就好了，佑赫就不用被他们控制了，我们可以等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走掉。 他说，虽然挺难受的。 我说，Tony哥，你肯定行。 其实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我刚刚才打电话问过东区一个玩药品的小子有没有听说过组织里新开发的毒品，他倒抽了一口气说，我靠，那可是要人命的东西，绝对戒不掉，我当时心就沉了，那小子还说，他一个朋友参加了这种药的研究，听说现在还没有完全的成品，连他们都还不能把握药量，如果量掌握得不好当时就丧命也不是没可能，而且要因人体质而异。他最后说，在元，只要是你的朋友就别叫他碰这个药，死人太快。 我说，Tony哥，你肯定能戒掉，只要是为了佑赫哥。 我想如果奇迹出现呢？如果他们当初给他用量就不足呢？如果Tony哥体质良好可以很快摆脱这种药呢？如果……无数个如果的碎片也许可以拼凑一个完美的结局，我是这么希望着。 虽然机会是那么那么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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