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erika74(风轻.踩青)
整理人: nanyuner(2003-06-27 18:20:4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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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两人在一个小雨纷飞的清晨坐上了去另一个城市的班车。
延怀孕的头三个月里,静每天拼命兼两份工,延则在一家商场做了营业员。
忍着剧烈的妊娠反应直到肚子开始长大再也无法掩饰,在静的建议下,两人带着近十年来的几万元积蓄回到了静的家乡,一个偏远的边陲小镇,静的父母早在她小时候就已去逝,留下的一间祖屋,也被亲戚改成了小楼房,自然也早没了静的容身之地。
用着那积蓄,俩人在街面上开了家小小饮食店,因为善于经营,每个月倒还有些营利,眼看着小自己三岁的静日渐成熟并坚强起来,延觉得一切的辛苦都值得品尝与珍惜。如今的她,只需要好好静养身体,等待着孩子的出生。
这家私人诊所,是静的小学同学家人所开,她的同学也了承父业接过了诊所的生意。曾因为了解了延的身体状况后一直不敢收留,终于还是在静的苦苦哀求下答应了让已到预产期的延入住观察。
延突然想起了家中的父母,自从离家以后,她再没有支言版语寄回家中,也许家人也早以为自己不在人世了罢。有了小孩后,延更加想念父母,只是仍不愿轻易去想起过往的岁月,一并连着父母也在刻意逃避着。
一阵疲倦袭来,那种飘浮的沉重感又逼近了心房,“不能睡着,我要清醒着等待着孩子的到来”,延如是的振作着自己,伴着心脏的阵阵乱悸。
静正好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看到延痛苦的神情,急忙冲了出去叫来了医生,尽管两人无数次地设想过最坏的打算,可当它真正发生时,仍按捺不住地惊慌一片。
延在恍惚中感觉到双腿有液体缓缓涌出,生命力似乎也找到了发泄口般的尽情流淌着,她下意识的夹紧双腿,想要为保住胎儿做最后的努力。
“我这里太简陋,不能给她做手术,送医院吧,进行剖腹产”,医生的话在慌乱的房间中显得那么单薄与无助。
失去主张的静迅速跑到门处叫来一辆三轮车,与医生一左一右护送着延去了一条街以外的镇医院,留下医生去与医院的人做着交涉,静则陪着延一并进入了病房。
延躺在病床上,紧紧握着静的手,“孩子,也是你的”。
静痴痴看着她,“我会用心把他带大的,我俩好象从来没有说过那个字”...
“不,不要说”,延虚弱地打断静的话语,“有些话是用不着提的,孩子就交给你了”。
静再也忍不住的眼泪一颗颗滴在延的手背上,“还有四个多小时就是你的生日,延,不要离开我,陪着我为你过生日,还有我们的孩子”...
延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使劲想要睁开沉重的眼皮,却仍无法看清静的样子,恐惧,是延最后的意识,在护士们把抗拒挣扎着的静推出病房后,泪,终于从延的眼角滑落,并着记忆中那声清脆的玻璃坠地声...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静呆呆地跪在医院太平间里延的的身旁。
半小时前,镇医院的产科医生遗憾地告诉她孕妇因着大出血并着心脏病的发作已去逝,而在剖开她的肚子后才发现,那漂亮的男婴也在母亲的子宫中因缺氧而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而宣告死亡...
干枯的泪腺已失去了活力,静喃喃着:“延,你的延续在哪?我们的孩子在哪?你的生日到了,你知道吗”...
深秋的凌晨,风儿吹起一阵落叶,旋转着刮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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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 ^我^ 闻到罂粟的芳香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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