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z3.-110(矣薏)
整理人: lanfafeier(2002-09-11 13:31:4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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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脱
4点50刚过,我却再也睡不着。于是翻身倦在心爱的电脑前,继续打明天需要的文件。
6点闹钟糊涂地响起,我端着冷咖啡靠到床头,边喝边听早晨来到的声音,已经不清楚,今天是第几个边啜咖啡边放任闹钟在房间里大吵大闹的日子了……
习惯走在未亮的清晨,故意放快脚步,好证明忙碌;喜欢在出地铁站时闭着眼迎接每一天新的太阳投来的目光;记得在穿过一幢幢大厦时偷窥天空停留在楼房的狭长空间。其实,我并不忙碌;其实,太阳没有新旧之分;其实,我不爱看局促的空间,它使我压抑,而他使我窒息。
坐在会议室中,我的目光凝固在对面的天空,那边天空很阴,大概是要下一场雨了,我没带雨具?呵,正好,要么打的找间咖啡馆,要么淋雨逛街,顺便打湿眼眶,打湿心情……身为经理的呈当然留意到我的心不在焉,却也只有偶尔故意干咳几声提醒我集中精力,我讨厌他故作正经,我只故意盯着桌对面已被我看得红了脸的同事林。
会议结束后我自然被单独留了下来。看见林的慌张“出逃”,我忍不住扬起嘴角,而呈则解了第一颗衬衣纽扣,呼出好大一口气,才问我,“怎么了?”,我不搭理他,只把面前的今早赶出的文件丢到他面前。他随手推开说:“我在问你出什么状况了!”我抬起手杵在桌子上,用另一只手玩弄戒指。呈静了一会,捡回我的文件,慢慢翻开,愣了,又迅速关上,左右看了一下,才舒了口气。我悲悯的笑了。
“你想怎样?”呈脸色凝重地问。
“准我辞职,或让我暴光,随你挑。”我慢慢地回答。
呈埋下了头,用可怜的声音解释:“我知道我没把家中有个黄脸婆的事告诉你,是我不好。可我和她没有感情呀,我和你在一起,很快乐!”
我靠到椅背上,这样舒服一些。继续沉默地摸着那个价值非凡的戒指。
呈皱了皱眉,突然欣喜地小声说出他以为可以说服我的理由,“我是爱你的呀!”
我猛抬起头瞪着他,他一惊,马上偏过头去。
我再次把视线放到天空里,看着浓浓的云,我想到飞机,和我机票上那个国家。那边应该在下雪吧,我去年的冬衣还在吗?还有暖炉,和长长厚厚的天蓝色围巾……
突然,手指机械地转动让戒指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另一根无名指。我低下头,又抬头望着呈说:“我们并不相爱,你知道的。各取所需罢了,而今,我厌烦了。”
“不。我爱你,你也……”
“彼此孤独,在这个大千世界,偶然相遇,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曾经以为相爱,其实我们只需要陪伴,不需要相爱……算了吧,你从来只爱自己……”
我慢慢褪下戒指,放在桌子上,走了出去,留下呆呆的呈。那份文件从他手中滑落,落出我的辞职信以及那些证明曾“相互陪伴”的照片……
在下楼的电梯里,意外地遇到了林。他羞怯地站在一旁,低着头。看着电梯屏幕的数字直线下滑,我终于开了口:“请替我带话给那个财大气粗的总经理夫人,也就是你的‘主子’。告诉她,我彻底地走了。还有一句一定要说,若我是她,就不会雇你做探子,我会坚决离婚!”
说完这些话,电梯来到了9楼,门开了,我目不斜视地望着前方,提醒林到:“你该下了。”
电梯门再次关上,门外的林跌跌撞撞地向办公桌走去,满脸不可思议;门内,只剩流下最后一滴泪的我。
阳光有洒到我苍白的脸上,终于,可以抛掉以前的旧习,不再失眠,不再独自端着冷咖啡,不再看满街尘土……
受伤的人是否就该淋一场雨。我没有带雨具。12点的天空像24点的一样阴霾,捉摸不定。
最终我没有去咖啡厅,没有去逛街,我乘地铁向飞机场驶去,因为很突然,我好想看看一架架飞机冲破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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