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blinder() 
整理人: jessie(1999-12-23 22:31:00),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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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诡异的大雪一直没有停。
 而我在狗肉馆里,望着窗外的大雪喝了一天一夜的酒,也没有见到二狗
 回来。只有高子陪着我。
 第二天的中午,太子丹传来话,如果我不想去了,他可以让秦舞阳先去。
 我知道我不能再等了。
 只有一个下午的时间可以和雪娉告别,而我以前从来没告诉过她我将要
 面对的事情,也许是因为害怕。令我吃惊的是,她非常沉静地听完我的
 叙说,然后默默拿出了一套洁白的棉衣给我。
 我轻轻抚摩着它,感觉柔软而舒适,心里平静得想起了小时候曾经偷偷
 抚摩过母亲为父亲织就的棉衣。当时记忆里没来由的那场大雪清晰地在
 眼前,一瞬间我有些怀疑人是不是可以在不经意间感受未来。
 
 恍惚之中,雪娉换上一袭洁白的长裙,她笑着对我说看过我那么多次的
 醉舞,今天也要为我舞一曲。
 我微笑着坐在廊下,舒适地倚着柱子,一边慢慢地啜着雪娉为我温好的
 酒,一边看她在大雪纷飞中的舞蹈。
 一切都是白色的,她黑色的长发在白色的世界中漂浮,仿佛没有重量,
 使她的身影更显得飘忽轻盈。雪花不断掠过她的面庞,使我不能看得真
 切,不过我知道她在微笑。耳边是她的歌声,纤细而清晰,熟悉得恍若
 隔世:
 “猗猗杨舟,载沉载浮,水之涣涣,心之悠悠;子将行兮,者莪依依,
 子忘归兮,蒹葭萋萋……”
 淡淡的微笑中,我很闲适地听着,仿佛将要来的不是离别,而是相聚。
 我知道自己无法抑制双眼的潮湿。在模糊的目光中,我依稀见到她的泪
 水随风而飞。
 
 我的出发并不象史书中写得那么悲壮。没有人送行。毕竟这是一次隐秘
 的行动。更没有人怒发冲冠。当时高子根本没来,我猜想他一定在狗肉
 馆里继续等着二狗。我最后一次和他告别的时候,他甚至没凝视着我的
 离开,只是随便说了句:“回见。”仿佛我只是倦了想回家睡觉而已。
 
 我也没有让雪娉来送。把滴泪斩放到她手上的时候我只是开玩笑地说:
 “你小心点啊,这可是我们家祖传的宝贝。等我回来你得还给我,别贪
 污哦。”
 她笑嘻嘻的,回答得倒挺痛快:
 “行,这可是你说的。你要是胆敢见异思迁,负心不回来,上天入地,
 追到哪儿我也要用这把刀把你给劈了!”
 我哈哈大笑,趁她不注意扭过头把泪水揩干。
  -- 可以习惯不用眼去看世界
 但无法忍受不用心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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