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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斌斌,被你害死。。。
发信人: sumgold(ellen)
整理人: boybin1983(2002-09-10 00:00:05), 站内信件
斌斌,在我旅行前夜干嘛跟我提什么征文呵!
明知道我爱做这种事。所以,被你害死啦——————
行李还没收拾啊——

把征文写出来了,贴到这里。格式不对的话帮我改。因为,这次我不带笔记本出
去,没法上网。


留你在身边
·ELLEN·
晚上10点半。
在过道里,我轻声对铁男说:“我已经不要你了。”
他挎着一个大大的帆布包,站在我面前。
他摸了我的头发:“真想好好疼你,把你的每一根头发都疼遍。”
真刺耳。还说这种话呵。
我一侧头,把他的手躲开。
他拿出钥匙,想开门,我就挡在门口。是我的家,我不想让他进来。
他的手就又摸上我的脸:“不要这样对我。小宝,只是想让你知道,不管你是病了、疯了,还是老了、丑了,你都是我的,我会要你。”
我抽出我自己的皮带,打了他。
真打。
他怔了一下。不置信地看我又看我。
然后,他把我的房门钥匙放在洗衣机上面,对我点点头说:“是我对不起你。我不会再来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想:能走出多远呢?
在拐角,他停下了。回头看我。

他和另一个女人做了不该做的事。
我很恨。完全不能接受。

铁男走回来。自上而下地看我,轻轻说:“这么熟悉,怎么可能说没有就没有了。”
是啊,很熟悉,跟这个人好了3年。
3年前,他是本地窜红的DJ。而我,只是一个住在异地的写文章的女子。他做夜间11点到凌晨1点的谈话节目,一把声音柔和得渗透人心。每个夜晚,很智慧地和听众谈论生活。
我常常听到泪水暗涌。枕住自己一条手臂为他动着心。给他写信,他也有在节目里谢我的信。

一个台风天,我去了他的城市。暴雨下来时,我到电台门口等他下节目。路上没有其他人,只有桔黄色的路灯。
他开着摩托车出来。被我拦住。
“铁男,是我,是小宝。”我这样对他说。
他下车,默默看我一眼,就把我包进了他的雨衣里。
我闷在他怀里流泪。然后自己说:“好讨厌,其实不想哭。”
雨声明明比我的声音大,但是他听见了我的话。他说:“不好意思啦是吧?”

听收音机的时候,我并不知道那把声音的背后是什么人,现在他这样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是一个知道接纳爱、知道付出爱的男人。
我虽然经常可以在收音机里听到他,却非常害怕他突然消失。他的声音从收音机里传来,我眼睁睁盯着上下起伏的红线,手心热热的。
他说出来的,是我熟悉的句子,是我熟悉的方式,但这种熟悉是从遥远的空中传来的,又觉得这么远,他怎么知道这么准确地说出我心里所想和心里所愿呢?愿望的愿。
我听着他的声音,捕捉他,追随他,跟踪他,现在,有些勉强地摸到了他。

就这样跟了他。还努力调到他的城市工作。
跟了3年。
3年,当然很熟悉。
他说着:“在想以前的事?我就在这里了,看看我。小宝,看着我。”
铁男的气息总是这么干净。他瘦而且单薄,额头高,眼睛亮,嘴唇线条厚实有力,有着突出的咽喉。
我想捂住他的咽喉。只有他的咽喉能让我觉得他是一个干净的智慧的人。
铁男说:“我走不出去。小宝,你不爱我了?就算不爱,你还愿意要我吗?我不想你离开我。”
我说:“时间到了。”
是他做节目的时间了。

我回到房间,打开收音机。

在达明一派《天花乱坠》前奏中,铁男的声音响起来了——
“今晚,我想回答一位叫小宝的听众的问题:小宝,你说得对,在我的节目里泛滥和营造着各种感觉,这是绝对的事实,因为我们的生活真的需要这样极其方便的、就象达明一派在这首广东话歌曲《天花乱坠》里唱的那样——替你感觉。虽然我已经有所警觉,也许最终还是无法避免。”
歌里唱着——“谁人吟吟在唱着命运又似星座 / 谁人沉沉在叹着旧梦逝似星 / 谁人又借故发挥伤春悲秋 / 收音机不息的选播 / 谁人求其在挂念LINDA或SARA / 谁人求其在譬喻浪漫象快车 / 谁又再怨爱恋天天消失 / 一般都可令泪落下 / 随歌唱随歌舞随欢乐 / 随歌唱随歌舞随失落 / 实际无心唱无心舞亦起落 / 实际这歌替你感觉……”

那个女人叫雪梨。
比我大7岁。
铁男比雪梨小两岁。现在,我能理解为什么有时候叫不出一个人的名字。因为,每次要说“雪梨”这两个字时,我都想用“那个女人”来取代。

我没听完节目,我去找雪梨。我知道她在哪里。
我准备对雪梨说以下的话:“你并不准备和铁男交往下去,可是你对他做了什么?你在用他没有办法抗拒的方式勾引他、诱惑他。他被你搞得迷迷糊糊,一天一天这样。你不关心他是不是能承受,你只关心他会不会爱上你。”
“请你不要自以为自己有魅力就这么不自爱。你已经33岁了,我只有26岁,没有办法和你的成熟度相比。但是,就算我到了33岁,也不会这样滥用自己的魅力。”
“你以为你的魅力可以战胜一切是吗?是呀,你的魅力是够大的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就算铁男说他爱你,那又怎么样?我就在这里,我就陪在这里,哪里也不去,你可以施展你的魅力,对他的身体做更多,我有耐心等着看。”
“对于你来说,铁男对你的迷恋是一段点缀你生活的最漂亮的色彩,可是在我不一样。他是我的全部,我知道这个就够了。我只关心他的身体,关心他的心情,如果你的出发点也象我一样,你就不会只顾自己把他搞成那样。”
“在感情上,铁男和我没有更多的生活体验,你要得到他一时,想来不太难,但是,你得不到你最后要的。你自己也清楚这点吧?你有勇气跟他生活吗?”

这么晚了,路上还冒着白天的暑气。
我骑着自己的摩托车,赶去见情人的情人。随身听的耳机里还在响着铁男的声音——

今天,有位听众给我送来一封信,信里这样写:“铁男你好。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人活着究竟为什么?又该寻找什么?也许因为我有个好家庭,又有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所以我不知道怎样去追求什么。似乎我都拥有,又似乎我一无所有,好矛盾,好多时候真想一死了之。似乎一想到死,心中就安宁了,不再烦躁不安。希望你能为我作答,我真的很困惑。雪梨。”

我急刹车——
后面的人开骂:“会开车吗?找死!”
旁边的人在看我。可我,只听见铁男在说——

“我相信有许多人都有跟雪梨小姐类似的感觉,就是久不久想到死,心中就安宁了,但是真正去做的话就做不出。看来,想到去死,是我们用来调节自己心理的一服安静剂。
因为从中我们一下子会为某种生命的悲壮所感动,而这种感动是我们在自己平日生活中很难找到的。
雪梨跟你我一样,身上都潜伏着某种超越物质生活需要和交际生活需要的更高层次的需要。这种需要就是直接对自己生命的感动。但是这种感动要靠个人真正成为自己生命的主宰才能够得以实现。想到去死的时候,我们隐约地享受到了来自主宰自己生命的感动。
如果这隐约的、昙花一现的感动就使我们的心灵得以暂时的坦然安宁的话,那么,真真实实、奋不顾身地一生执着实现自己生命中最内在的冲动的人,又应该是享受着怎样一种不可思议光明境界,以及自在快乐呢?我认为,这样自爱的人才是真正的生活强者。”

铁男。铁男铁男。。。
我把车靠路边停下,在树影里想着铁男。
我怎么可以失去他?
他说了,就算我不爱他,只要还要他,他就会在我身边。
这,在小宝,在铁男,算自爱吗?

收音机在播放周启生的歌《天长地久》——

孤单的手抱着你的腰
象昨日正相爱的时候
你说今天以后,不必再见
也不必问候,曾经拥有
不要泪流

我觉得心痛。把头盔顶住心口。
关掉吧,关掉他。
这样对自己说。
关了。
把收音机关了。

铁男,铁男,铁男。。。
关了收音机,铁男这个名字还是在响起。
我也想,也想有另一个男人抱住我,让我哭泣。

想到这里,我头脑象突然停了电。一团漆黑。
我为什么有这种想法?为什么想在别的男人怀里哭?

停了好久,我才又打开收音机。因为,铁男的节目到最后,通常都要为当晚一个特别的听众说一段话。
今晚,铁男这样说——

“做节目前,我经过广场,看着桔黄色的路灯,就想起一个女性朋友。这个朋友情有独钟于桔红色的路灯。第一次见到这种灯,是她从外地来到我们这座城市,那时是冬天。她从火车站走出来,已经近凌晨1点。台风夜的城市寒风凛冽,我朋友举目无亲,内心凄凉。但是,见到这座城市寂静无人的街道两旁,亮着桔红色的路灯时,她心里非常感动。这样给人带来温暖感觉的路灯,是为她照亮着而并不在乎是否真的被她感激。在冷冷清清之中,这些路灯自成一种温馨,自成一种恬静,自成一种美丽。”
(周启生的歌《ANNA》前奏响起)
“在你我的心目中,路灯也许只是城市一项平常的设施,但这幅夜景却给我的朋友一种难以磨灭的启迪。在我做节目的时候,我知道我的听众,事实上就象那些路灯一样,默默关照着我,即使在我今晚要和大家说再见,我一生都会记得这么温暖的遭遇。谢谢你。”

在《ANNA》歌里,我起动摩托车,开出去,开出去,会一直开到电台的门口。
然后,停下;然后,跟铁男回家;然后,再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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