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lianyis(半月心儿)
整理人: email1983(2002-09-10 10:07:16),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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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片染满了霞的云,是已落山了的夕阳的影子。让我们怎么形容它呢?你见过火吗?那就像是朵火焰,连同它的光泽一同冻成了冰,连同它的光泽一同融成了水,又连同它的光泽一同蒸成了气,轻轻地,正依偎着已经被它燃尽了躯壳的生命。
我们不妨认为,那片云正是个有生命的精灵;因为那件绚烂的霓裳,我们大概可以称它为“她”了。
此刻,她正在天际的边缘懒散地徜徉,悄悄地看着地上匆匆的人群。他们被生活的尘雾遮住了眼睛,都看不见天边的这个漂亮的精灵。
都看不见?那里有个孩子忽然抬起头,痴了般盯住了这朵云霞。他的左手正捉在母亲的手里,右手却怯怯地指向了她。
“那是什么,妈妈?”
母亲抬起了头,却没看见什么值得惊奇的事物。
“天上,那么漂亮的是什么?”
“是云。”母亲终于明白了孩子问的是什么。小孩子总有那么多奇怪的问题和想法,等到他向他的父亲那么大,大概就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值得我们惊奇的东西吧。
她心里一动,有人看见了她?她在风中慵懒地翻卷,却已经开始注意起这个孩子来。
“云里有什么?”孩子认定了那里有些人们不知道的东西。
“有个漂亮的仙女。”母亲信口敷衍着孩子,她又怎么知道自己说的居然是真话。
“仙女姐姐会来看我吗?”
“会的,会的,只要你乖乖的,她就会来看你。”
“我现在就乖乖的,她今天晚上会来吗?”
“会的,会的。”母亲已经疲倦于欺骗了。
她在天上看着这孩子。真可爱,不是吗?若是有机会,我到真要去看看他,在他的窗前,好好地,好好地看看他。
孩子仍旧抬头看着她,不留神被一块石头绊倒了。不轻不重地,孩子跌了一交。
她心头一紧,全没来由地,不知为什么。她心头一紧。她不愿这孩子受了伤害,毕竟,这是唯一看见了她的人,毕竟,这个孩子很可爱。
孩子没有哭叫,自己爬起来打掉了身上的灰土。母亲有些吃惊:这不太像以前的孩子了。
“妈妈,我乖,不哭,这样仙女姐姐会来看我,对不对?”
对,对,我会来看你,就在你的窗前,就在你的门口,静静地看着你,好好地看着你。你是个乖孩子,是最乖的孩子。
……
这夜,有雨。
孩子在雨声中,等了一宿。
日出,雨停了,孩子冲出了门去,盼着能在天上的什么地方看见他念了一晚的仙女。他是个乖孩子,他本应看的见的。
门口,一滩明亮的雨水,谁知道,这正是昨日的那朵云霞。
孩子跑了过来。
是我,我就在这里,我来看你了。一阵激动,水波也轻轻荡漾。
孩子一脚踩在水波的正中心,溅起千万点水花。清澈的水波突然间浑浊。上下浮动的泥土在动荡中摇摆,正是不知应当何去何从。
就在这一阵凌乱间,孩子走远了。
……
云是云,孩子是孩子,他们总也走不到一起去的。可我们是不是很像那个孩子?我们一直在等待着的,是不是也恰恰在等待着我们。因为我们过分热切的盼望,反倒看不见它们就在我们身边,以致与它们擦肩而过。
大概这就是遗憾吧,谁又知道,寂寂中,究竟是谁在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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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点小小的泼辣,又带着淡淡的温情。
弯弯的刀刃,如情人的笑,情人的眉,情人妩媚的双眼。
一旦似水柔情泼辣起来,便可以在不知不觉之间便取了人的性命。
这,就是半月带来的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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