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pin_105.6(品)
整理人: qdanger(2003-01-03 21:06:2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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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眼泪，现在，不要在让它流淌下来，因为不知道那是来自哪的水。眼泪是一滴美丽的蓝色琥珀。只要那么一滴，即使曾经，也足够铭记一生。
.......奇迹是在北京的第二天早晨，品象个没有任何事情发生的健康人一样起了床，攀峰已经早早站在院子里唱歌了。她是个歌手，在三里屯的酒吧里。她有悦耳的声线，她用一粒白色的药片让品恢复了健康。她还是用一种忧伤的眼神看着品，看着，看着，就问，孙品，你什么时候走？品说，今天或者明天。攀峰笑着，早点走。还能赶上，昨天晚上，你说去大连的，给，机票。天啊，品什么时候说过要去大连？做梦吧？攀峰突然严肃的说，你睁着眼睛说的，机票都定好了。媛媛让人送了来的。我给她电话的时候告诉她，你要去大连，今天早晨就送了来，现在还有两个小时。应该赶得上。品苦笑得接过来。望着攀峰。
.......首都机场，攀峰站在黄线外看品，不愿意走近一步。品很纳闷，这个攀峰怎么象给红鞋打工的？怎么总是她在身边守着，却远远的。突然看见了攀峰的眼泪，没有滑出眼眶。包裹着眼球，品问，你怎么了？攀峰说，是鼻炎，秋天会犯，说话的声音就会很性感，然后笑笑。孙品，人太善良是不对的。不要任何事情都最后知道。品的预感顿时又冒上来。不好。但再不好，也到了登机的时间。攀峰，哦，品笑着纠正着，许可，你是真的许可么？再见。攀峰挥手，或许。
........应该说，品习惯了颠簸，这种颠簸总能给品生命进行式的感觉。尤其舷窗外的云那么近，地那么远，有时候甚至没有地，只有茫茫的天。有一片红色的房子越来越近了。时间真的很短，很短，路程短，生命也如此的短。
.......进到机场通道的时候，已经没有第一次到大连的喜悦，这个城市已经让品熟悉。于是，一个人可以背着包自由的走出去，打车。记得上次来，品站在一个广告牌的后面，躲避着接机的人群，等待着自己沉重的行李。手机里有秋子甜美的声音，不太标准的大连普通话。
.......皮箱拖过秋子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可以嬉闹起来，这是怎样的一种熟悉？可以让两个陌生的人瞬间变得亲热。品相信那个时候没有伪装，品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掏出了烟。因为闷热潮湿的缘故吧，品轻轻的擦了眼角。秋子安静的看着品，或者看他的墨镜。品的沉默是有原因的，只是几个月前，在春节前的2月里。有四天的时间，品曾经记录了一个叫《梦》的故事。那个2月。6号的傍晚，品从一个长发女人的手里接过了一个皮箱，这个7月，10号的午后，秋子接过了品的皮箱。就好象是发生在第五天。
.......在二七广场北斗小区13楼的家里，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打开了自己的音响。爬在蓝色的窗台上。手里拿着头次离开前留下的字。仔细的听，仔细的看。《丁香的天空》舒缓而忧伤，品的思绪也难以遏制的飞翔，跃出了窗棱在蓝色的天上。还有，对面的炮台山。秋子进来，看见品的微笑。只是看了看，秋子转身走了。品也依然坐在那里收拾着自己将要继续上路的所有装备。
.......中山广场，品接过一个不知道真实姓名的姑娘手里的可乐。品一直叫她紫丁香。品不喝可乐，只喝茶或者白水。他们的谈话在品的呼噜里结束，不知道什么时候，品在她的身边醒来，天已经在二七广场的东边放亮。紫丁香走的时候品混沌着，短信里，品看见了诅咒。品竟然不知道怎么办了。坐在窗台上长长的发了一个呆。很久，直到门被重重的砸响。
.......秋子一直消失着，昨天晚上，今天的早晨。据说是在上班，品找到秋子，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钱已经没有了。那么好吧。品开始准备一个大的箱子，他的音响在一个女人面前变成了600块钱。加身上的钱正好800。
.......邮局里，品把皮箱寄走了。然后在阳光里发呆，在大连的日子，品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发呆。想哭，忽然记起秋子在品房间中央的眼泪。不能够，这个时候不能够哭。就靠在海边木船的弦上，那个时候紧紧的捏着水晶雕像。那个时候，品想卖掉戒指。那个时候，钓鱼的男人警惕的拒绝了品的推销。
.......中午的阳光不比先前日子的灼热，现在是秋天。腥潮的海风湿了品的头发，品喜欢这样的感觉。头发长了，人疯了，眼泪无耻了。所有一切需要洗涤，包括渴望和理想吗？包括这无谓的流浪。妈妈说，不要半途而废，任何一件自己定好的事情。有人说，你回家吧。有人说，你死吧。有人说，你停下来。品拒绝了。品不知道自己找什么，但品坚决不停，那个时候，妈妈在医院里手术，那个时候品在海边。从11点到1点。电话里，姐姐说，妈妈的手术成功。放心。品沉默，然后挂了电话，再看一眼翻着白色泡沫汹涌的浪，背起自己最后的装备，一只小挎包去了码头。
.......在码头，品给红鞋一条短信，烟台。红鞋回的短信是，对于任何地方，你是过客。你会为了一座坟茔放弃所有，那里有你的母亲。落款处清楚的名字叫攀峰。泪水汹涌，船身摇晃，地板冰凉。周遭嘈杂，眼光浑浊，品把流浪放在母亲健康的日子里完成。
.......凌晨四点，烟台。漆黑的海水，光明的路，拥挤的人，还有亮着红色灯的出租车。这个陌生的城市将在清晨依然陌生的在品身后，师傅，青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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