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oftrain(虫虫鱼郁闷中)
整理人: joyce_85(2002-08-22 00:15:2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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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又下雨了。这是回家后的第几场雨了?
两百多个日子,似乎都是在雨里过的。又想起了在悉尼的日日夜夜。那里也是很爱下雨的。我们从不撑伞,一直慢慢的走着。直到他的衣服,我的衣服都湿了。雨把路边的花朵都打湿了,我们一阵疯跑,嘻嘻哈哈的上楼,日子似乎永远不会走似的。
显示器告诉我11点多了,过去在这个时候,我们刚从woolworth里推着推车,慢吞吞的走出来,再到路边的7--11买一盒哈根达斯……
时间和空间转变的速度原来是很快的。从悉尼到广州,到上海,再到家……没有了深夜的哈根达斯,没有了悉尼的迷人月色。连绵不断的,是成都的雨。后来,他乘上那驾带他回家的飞机走了,3个小时后,听到他的声音是在电话里。
“汉城小雨。”
“嗯,成都也是。”
随着他远离的日子一天天走远,一切都渐渐模糊起来。我拼命的抗拒着模糊的蔓延,可是,他的脸,曾经那么熟悉的脸,我天天可以触摸到的脸,现在,我竟然不能清晰的回忆了。而你,还清楚的记得我么?他寄来家门口被风吹落下的树叶,绿色,和世界上所有梧桐的颜色一样。
navi说的也许是对的吧。我是被幸福溺爱惯了的孩子。可是,我不再是孩子了。我的生命里,只有最后的8天,可以被称为teenager。从此以后,我的年龄会以2字开头。突然觉得恐怖得要死……
我的青春岁月一点一点的流失,而我的爱情从17岁开始便在邂逅——相爱——等待里面不断的循环。我知道自己是脆弱的,于是在他离开的半年后,不太坦荡的接受了另一份爱情。每一天,都要对自己说一次——你和S没有未来,别让那个在异国为你等待的男子伤心欲绝。可是,他真的在伤心欲绝吗?这个年代,是真TMD!
是白桦林,扎尔拉木峰,熊熊的篝火,高原的阳光和那些没完没了的故事让我爱上了S。我们一起听着加州旅馆走在没有人的草场上,走过木桥,走过了许多地方……那夜,在海拔4800米无人的高山上,我发着高烧。夜里的气温降到了零度以下。躺在冷冷的帐篷里,我甚至开始盼望此刻便永远永远睡过去。S走进我的帐篷给我喂药,用针头在每个指尖放出瘀血。疼痛让我逐渐清醒,终于我没能永远留在那里。
曾经,在我病得不能动弹的时候,也是有一个人那么周到细致的照顾着,他抱着我的方式和Jessi一样。手电筒微弱的灯光里,我以为那个远离的人回来了。然而他们是不同的。Jessi来不了高原,他连峨眉山海拔3000多都受不了。那一夜,在金顶,是我打着手电冒着风雪去买氧气和药,照顾着他。面前的这个人,是高原和大山的儿子。是一个接受着都市文明,同时保留着几分野性的伊斯兰教的虔诚信徒。他是一个酷爱老鹰乐队却每天阅读着《古兰经》的大学生。
我说我郁闷。他说这个时候如果爱个爱你的人感觉会好点,至少不用哭的时候让小狗来舔干你的眼泪。
我说我是神经质的,队里除了你没人知道我不开心。他说这样太可悲。那天从山上回到A营地,他一直没有放开我的手。
回成都的路上,我睡着了,梦见自己在哭,小狗儿又舔我。后来他说是他在给我擦眼泪。后来回了成都,在不美丽的河边他吻了我。我没有躲开,那夜的草坪让我想起歌剧院旁边的royal garden.
后来有去了次松潘,在那个幽静的小寺院外刻下了“永远”,他看了很开心。其实,我们都知道,那是永远没有的永远。在重庆体检的时候,说到以后,他竟然流下了眼泪,jessi也曾在我们快要分别的时候流过泪。男人的泪,有时候比女人更多。
外面的雨下个不停,他好吗?你呢?我呢?
亲爱的S,这个时候,我应该一心一意的爱你。至少,现在我不想离开,天亮的时候,我也不会离开。我怎么了?变得有些恍惚。可是我知道,某一天,我会回到大海的彼岸去。你们都说要为我永远守候,即使无望也要继续着。然而,我的灵魂里,只能容下两个人,一个是我自己,而另一个,我看不清。
---- 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
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
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
习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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