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jishiyu() 
整理人: yvonneh(2000-12-03 14:57:0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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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前一百二十分钟的回忆
 作者:Lance=Willis  藏书阁  
 
 【写在前面】
 
 
 
 明天要作seminar结果今天却被小笨童拉去看电影,回来後把paper再看了一遍, 看完
 
 後已经四点半了,精神却反而出奇的好,既然睡不著,就写写文章吧!这是我第 一次尝试
 
 写关於爱情的故事,也许写的不好,就请多多包含指教啦!
 
   我最近情绪十分不稳定,每天晚上都有跳楼的冲动,在这种情绪下写的文章 ,恐怕
 
 不会太好,但是不写文章,又怕自己真的跳楼去了。无论如何要把它写完,写完 後,一直
 
 到五月份,我都会停笔不写其他故事,包括预备重打的旧故事。全力应付课业上 的问题了
 
 。seminar 完,老板跟我说:「你今天表现不错喔!讲的很好呀!」老板,有你 的支持,
 
 我一定两年毕业。我一定努力用功,我下礼拜绝对不和魔猪去看MTV ,一定把你 交代的
 
 paper看完。
 
   还有,可不要以为文中的我真的是我Lance ,我才二十四,不是二十八,也 没钱开著
 
 太阳钻泡女朋友。更不会用不正当手段骗女人上床。
 
   还是继续努力写完吧!希望春假前可以写得完。只要我的情绪够稳定的话。 
 
 这次里面有些人说的应该是台语,可是要我用台语来表达,实在是蛮难打的,所 以我
 
 几乎把所有台语的说法和语法,通通转成类似的国语来表达。但是用国语来表达 ,语意和
 
 口气又恐怕不如台语好。这样吧!我老爸和老妈以及长辈们应该都是说台语。其 他
 
 人则不一定,各位自行判断啦!
 
 好啦!正文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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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镜台前,理发师正在我的背後忙碌的吹著我的头发,我望著镜子,却 什麽也看
 
 不见。
 
   今天我要和仪结婚,吹完头发後,就要坐上租来的轿车到阿仪她家,把她娶 进门。
 
   嗯!要从哪里开始呢?就从介绍我自己开始吧!我今年二十八,出生在一座 小镇中,
 
 这个怕你连看也看不到她一眼,但是我出生在这。
 
 我的老爸是个农家子弟,可是在他十五岁时,我的祖父就到天上去了,所以他在 分家
 
 产时,分到了一块贫瘠的旱田,只能种地瓜、花生等等的杂粮。父亲因此在十五 岁那年就
 
 出外作学徒,学修理脚踏车,後来又学习修机车。不谈这些,反正他在三十岁那 年把我生
 
 了下来,我还有个大三岁的哥哥。
 
 我爸修理机车到了他五十岁时,家里的地旁边却开出了一条道路,因此我家那块 地就
 
 涨了十倍以上的地价,父亲又过了一年半才卖出,家里的存款就涨到了八位数字 ,呵呵!
 
 所以在我大二那年,我家就成了有钱人。父亲也不再修理机车了,他现在成天和 我哥的儿
 
 子玩,偶尔就出外和他的朋友打麻将或是去钓鱼;就因为阿仪的爸爸也喜欢钓鱼 ,所以我
 
 才会和阿仪认识,甚至两小时後,就要和她一起拜祖先,向一桌一桌的宾客敬酒 。
 
 阿仪是我的第三个女朋友,要说她和前两个女孩最大的差别就是:她该结婚了。 那我
 
 对她的感觉是:这女的不错,把她娶回家。
 
 这样说好像没啥罗曼蒂克情调的样子,可是,这是事实,我们两个都该结婚了, 我对
 
 她感觉不错,她对我也是,好吧!这样就结婚了吧!所以我们认识三个月,我就 坐在这个
 
 椅子上,任那个理发师玩弄我的头发。
 
 这就好像是闹钟响了就要起床一样,我们是年纪到了就要结婚。「这叫做闹钟婚 姻。
 
 」,我高中死党大鸟明这样说。大鸟明虽然是我的同学,可是他大我两岁,因为 他重考又
 
 被留级,两年前他结了婚,新娘是他阿姨介绍的,那天晚上喝酒的时候,大鸟明 这样说。
 
 当时我还笑他,现在我可真是心有戚戚焉啊!
 
 「你爱我吗?」阿仪第一次和我上床後这样问我。
 
 「爱□呀!怎麽不爱呢?难道我刚刚还不够爱□吗?要不要再爱一次?」我把她 抱的
 
 更紧些。
 
 
 
 「不是说那个啦!」阿仪笑著捶我,「我是说你的心里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啦
 
 。」
 
 
 
 「当然了!我心里只有□啊!小仪仪。」我说。
 
 
 
 「你以後可不能变心喔!」阿仪望著我的眼睛说,她的眼睛里有一种光芒,又
 
 好像是
 
 一个漩涡,要把我卷下去一样。
 
 
 
 「放心啦!我一辈子最爱的就是□了!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否则我决不变心
 
 。」我
 
 这样说著。阿仪很高兴的靠在我肩膀上。
 
 
 
 那时候我想到小雪,她也曾这样问我,不过可不是在床上,那时我还很纯洁,
 
 没这个
 
 胆。我那时说的是:「我们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我可以保证的是,我现在 心
 
 里只有
 
 □,我现在最爱的也是□。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事实证明是还不够,因为後来我们分手了。不过,我现在是二十八岁,可不像
 
 二十岁
 
 的我那麽呆。未来的事我还是弄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一件事,如果我不对阿仪 那
 
 样说的
 
 话,我要费更大的功夫去哄她。这麽简单的事,为啥我二十岁的时候不懂呢?二 十
 
 岁的我
 
 真笨呀!
 
 
 
 小雪是我的第一个女朋友,事实上,如果用我现在的标准来看,我们那时候恐
 
 怕只能
 
 算朋友,连好朋友都称不上。为什麽这样说呢?因为我们都只认识彼此美丽又有 礼
 
 的那一
 
 面,一直到分手的时候,她还没见过我打撞球时那副模样。不过话说回来,阿仪 也
 
 没看过
 
 ,因为我两年没打过撞球了,唉!可怜的社会人士喔!
 
 
 
 我和小雪怎麽认识的我都忘了,反正就是大学时代那种一对一的活动认识的。
 
 为什麽
 
 要追她呢?我想是因为好奇吧!我受了六年的和尚教育,大学又是读工学院,真 是
 
 满脑子
 
 对女性的好奇,对爱情的憧憬,所以显得一副猴急像,举止既呆又痤。
 
 
 
 初识小雪,并不觉得她很漂亮,套句我朋友的话:「女人嘛!两个眼睛一个鼻
 
 子一个
 
 嘴。」但是很奇怪的,她笑的很好看,每次我看她笑,总有种美妙的感觉,好像 在
 
 夏天的
 
 早晨起床,往天上看去,在淡蓝的天空上挂著一弯浅白的月,给人一种很舒服的 感
 
 觉。
 
 
 
 「有吗?」小雪把杯子放下,微笑起来,「我都不知道。」她说。「对对对!
 
 就是这
 
 样的笑容。」我好像如获至宝一样,提高了音量「等一下,我拍张照片」
 
 
 
 闪光灯亮了起来;我到现在还保留著这张相片,阿仪在翻我住的公寓时,找到
 
 了我大
 
 学时代的相簿。「这是谁?很漂亮喔!」她用那种抓到我小辫子的口吻说,就像 是
 
 妈妈看
 
 到偷糖吃的小孩一样。我看了看,跟她说:「那个呀!我的初恋情人呀!」这下 阿
 
 仪好像
 
 是挖到宝一样,缠著我说我和小雪的事。结果我不得不跟她谈了一个下午,所以 ,
 
 听我的
 
 话,绝对不要跟女人谈爱情故事,她们喜欢听,而且会在日後翻出来找你算帐。 
 
 
 
 「那我笑起来像什麽样子?」阿仪问我,我说:「像是会把我迷的死死的可爱
 
 笑容呀
 
 !」阿仪一副失望的表情,她说:「我要一个像她那样的形容词啦!」呵!真是 开
 
 玩笑,
 
 我是二十八岁的成功房地产销售员,我知道如何说明一间房子的好处和隐藏房子 的
 
 坏处,
 
 可是我已经不是二十岁的我,我不会在半夜写情书,写诗,写我如何的爱一个女 人
 
 。我只
 
 好用抄袭的,我说:「就像一千朵玫瑰同时开放的样子呀!」阿仪笑了,她说: 「
 
 你才不
 
 会被一千朵一起开的玫瑰花迷的死死的。你只会被一千张一千圆的钞票迷的死死 的
 
 。」我
 
 无言以对,难道我现在只喜欢钱吗?
 
 
 
 我和小雪的故事也很平常,刚开始,我好像日夜不停的灌输自己,「你爱她爱
 
 的要命
 
 !」所以我不和朋友去打撞球,不打篮球,不骑车去兜风,不参加任何联谊,有 空
 
 就去找
 
 她,每天晚上绞尽脑汁写情书,我不知道她是什麽感觉,她来找我总是已经到了 才
 
 打电话
 
 给我,不管我正在干什麽事,一定要我马上去陪她。不知道她当我是什麽,无线 电
 
 计程车
 
 吗?不过我那时是挺乐在其中的,和女生约会,牵牵小手,唬烂哄女生笑,亲亲 小
 
 嘴,好
 
 像挺好的,比打司诺客好玩多了。□!这是我那时的想法吗?忘了,我那时应该 没
 
 这麽低
 
 级才对。我应该是很喜欢她吧!愿意为她做任何事,只要她叫我去办。真的,我 那
 
 时候的
 
 日记上写著:
 
 
 
 『不论距离的遥远,不管路程的艰难,只要□叫我,我随时都会到。我的爱令
 
 我无所
 
 畏惧,即使是地狱的最深处,恶魔的力量亦不能叫我畏惧,有□的爱,我将一往 无
 
 前。』
 
 
 
   事後我看看从前的东西,心里总有一些淡淡的忧伤,我们的分手可以说是必 然
 
 的事,
 
 因为我毕竟不是开无线电计程车的,偶尔兼差开开还成,要是天天如此,我可受 不
 
 了。
 
 
 
   「大头呀!今天又要去找老婆吗?」实验拍档史奴比问我。
 
 
 
   「嗯... !没关系啦!作完再走还来得及。」我说,那次的实验比较麻烦。 史
 
 奴比已
 
 经帮我扛了好几次实验,这次我实在不好意思。
 
 
 
   「那就好!」他很高兴的说。我们继续努力的接线路,调示波器。
 
 
 
   那天的确我和小雪有约,她中午打电话过来叫我晚上七点到她宿舍找她,可 是
 
 每次叫
 
 史奴比一个人忙到很晚也不好意思。所以... 唉!等作完实验已经六点半了,我 匆
 
 匆忙忙
 
 的骑著机车,冒著小雨,骑到她们学校,七点半了。我打电话叫人,她房间一个 人
 
 也不在
 
 。这时候我开始发挥我惊人的耐力,喝掉了两罐可乐,抽完半包烟,十点半。她 小
 
 姐回来
 
 了,远远的我就看见她,和另一个男孩高高兴兴快快乐乐的牵著手回来。我愣在 树
 
 丛後,
 
 呆了,看著她和那男孩在宿舍门口依依道别,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回学校的路上 ,
 
 雨依然
 
 下著,这种天骑机车最危险,雨会把安全帽的安全玻璃弄的蒙蒙的,我掀开安全 玻
 
 璃,一
 
 下子眼镜又蒙蒙的。
 
 
 
   在二省道上我不知道骑到多快,只知道风刮的脸很痛,还有张开嘴喊的时候 一
 
 下子灌
 
 进很多风。回到宿舍後,我一个人跑去看MTV ,一直看到天亮,当然本来因为小 雪
 
 要戒的
 
 烟瘾也顾不得了,早上回宿舍睡觉的时候我脑袋里只有一句话「我他妈的是个大 白
 
 痴。」
 
 这件事直到两个月後我们分手时小雪一直不知道,当然了,我也不敢让善良的史 奴
 
 比知道
 
 。
 
 
 
   现在想起来,那天晚上大概是我最接近死亡的时候,我没有摔进山沟里完全 是
 
 侥幸,
 
 我一直很感谢上天那天没要了我的命。
 
 
 
   这件事对我们的交往有重大的影响,我试图重新挽回我和死党的关系,开始 恢
 
 复打撞
 
 球,打篮球,和朋友抽烟打牌兼唬烂的日子,小雪对我的改变并没有什麽反应, 她
 
 在电话
 
 里常说:「喔!你有事呀!那就算了,没关系。」我非常非常努力的想从她的语 气
 
 和信件
 
 中找出她是否在意我的缺席,结果呢?没有,她还是淡淡的一点也没有改变。
 
 
 
   两个月後的夏天,我接到她的电话。
 
   「大头,我在火车站,你要不要出来!」她还是一贯的口吻,一个人杀到我 住
 
 的城市
 
 来,从不事先通知我。那天是七夕前三天,礼拜日。
 
 
 
   「喔!我马上到,□等一下下喔!」我应了一声,挂掉电话,骑著车到火车 站
 
 找她。
 
 
 
   她穿了紧身牛仔裤和浅绿色佐单奴T恤,我们在街上漫无目的的乱逛,像从 前
 
 一样的
 
 扯淡,可是我不知怎麽,就觉得那天的气氛不太一样。我们在饰品店里买了一对 手
 
 □,然
 
 後到隔壁的店里喝咖啡,喝咖啡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在咖啡店门口她说: 「
 
 再见了
 
 !」然後甩过头,一个人往火车站的方向走了。我笑了笑,跨上机车回家打电视 游
 
 乐器。
 
   
 
   那天以後,我就没有再见过她,不再通信,不再半夜抱著电话不放。当然也 不
 
 再有人
 
 亏我「妈的死大头,见色忘友的狗东西。」朋友中有些无聊的家伙会一直问我: 「
 
 你和你
 
 女朋友怎麽了?」我烦不胜烦,乾脆放话出去:「哪个再问我关於那个女人的事 ,
 
 我跟他
 
 翻脸。」他们才住口不问。
 
 
 
   後来在搬寝室的时候,小雪的信全部都遗失了,我所剩关於她的东西,仅止 於
 
 那张相
 
 片和分手那天买的手□,有时候做梦会梦见她,而且她的脸愈来愈模糊。
 
 
 
   「如果你那次没有看到那个男的和她在一起,你会不会和她分手?」阿仪听 完
 
 了以後
 
 问我。我想了想,说:「会!因为我会遇见□。」阿仪又笑了,她说:「又骗我 !
 
 说实话
 
 啦!」
 
   
 
   我当然没有跟阿仪说实话,随口唬烂应付过去;但是这个问题我自己也想过 ,
 
 如果那
 
 天我没有等那三个小时,如果小雪那天等我半小时,如果那个男的只是小雪拿来 气
 
 我的..
 
 . 。我会不会和她分手呢?我想会的,为什麽我那天不愿意放下史奴比一个人做 实
 
 验?除
 
 了不好意思外还有没有其他原因呢?还是我对当无线电计程车司机的日子已经厌 烦
 
 了,只
 
 是我自己不知道而已。我想分手的原因不是那个男的,分手的原因是因为距离和 厌
 
 烦吧!
 
 但是我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这样子。
 
 
 
   理发师终於完成了他的工作,我戴上眼镜,站了起来,老哥在门外等我。「 嘿
 
 嘿!我
 
 老弟还挺帅的嘛!」我们坐进他的车,我点起烟来,老哥说:「烟灰往外弹呀! 等
 
 下被你
 
 大嫂抓到,我又要被念。」
 
 
 
   「好啦!」我说,「惊某大丈夫嘛!」
 
 
 
   老哥乾笑了几声,问我:「老爸昨天有没有跟你说什麽雨伞的事?」
 
 
 
   「有呀!」我答,「怎麽,你要结婚前一天,他也找你谈雨伞。」
 
 
 
   「对呀!」老哥笑著说,「以後我儿子结婚,我也要跟他说雨伞,这样我们 家
 
 的男人
 
 都知道雨伞的故事。」
 
 
 
   昨天晚上,一堆亲戚朋友聚在我家,谈话主题不外是阿仪她家是个怎样的家 庭
 
 ,阿仪
 
 长得怎样,问我几时生小孩,心情如何之类。我妈很高兴的拿出我和阿仪拍的结 婚
 
 照,谈
 
 阿仪她家经济状况,带人参观我们的新房,老爸则是坐在一边,为他的穿针引线 成
 
 功得意
 
 的笑著。
 
 
 
   「我们家祥仔啊!找老婆找好久都没找到,我帮他介绍,一次就成功。」老 爸
 
 说,大
 
 哥的小孩坐在他的膝盖上吃著糖,亲戚们当然是一阵谀词。
 
 
 
   亲戚散去之後,老爸杀到我房里来,那时我正躺在新买的双人床上,看著满 房
 
 间的□
 
 字和到处乱贴的红纸。老爸坐到床边,说:「你明天要结婚了,结婚以後就是担 一
 
 个责任
 
 ,不要给老婆孩子担心你。」
 
 
 
   我坐了起来,说:「我知道啦!我不会给阿仪担心的啦!」说实在话,要结 婚
 
 了,我
 
 是惶恐比喜悦多;忙碌比甜蜜多。结一个婚,我和阿仪忙得快成白痴了,又是结 婚
 
 照,又
 
 是买家具,又是送喜饼,又是这又是那的。我老哥每次听我抱怨的时候就说:「 想
 
 想你们
 
 结婚後可以去澳洲玩半个月吧!保证你回来後会觉得结婚真爽」
 
 
   老爸接著就开始他的雨伞婚姻哲学,他说:「腌某就像雨伞一样,作人家耶 腌
 
 婿就是
 
 伞面,作某就是伞骨。」他等我点了头之後继续说,「一支雨伞哪是没有伞面遮 不
 
 住雨,
 
 哪是没有伞骨就怕卖开。这你听无某?」
 
 
 
   「我知啦!爸!」我说,老爸点点头又说:「啊婴仔就是哩伞耶喀避雨耶, 你
 
 腌仔某
 
 哪是无合作,婴仔就可怜罗。哪是雨伞有孔,婴仔就是补孔耶,所以呀!你结婚 以
 
 後,先
 
 生仔,袂作什麽带志先想想你某尬仔,啊尼婚姻就耶和谐,嘛卖离婚。」
 
 
 
 (注:看有没有呀!我翻译一下这句话,「小孩就是在伞下避雨的,你们夫妇要 是
 
 不合作
 
 ,小孩就可怜罗!要是雨伞破洞,小孩就是补洞的,所以呀!你们结婚以後,先 生
 
 小孩,
 
 要作什麽事之前先想想老婆小孩,这样婚姻就会和谐,也不会离婚。」)
 
 
 
   接下来老爸又说些男主外女主内的事,什麽家里的事一切要听阿仪吩咐,可 是
 
 金钱的
 
 的事,可不能给阿仪全权作主,事业的事也是一样。谈完之後,父亲说:「明天 还
 
 有的忙
 
 ,早点睡。」
 
 
 
   我躺在床上,想著父亲的话,想没多久就不想了,结婚嘛!当我把戒指戴上 阿
 
 仪的手
 
 指的时候,我就是下决心把我们的命运绑在一起。可是,我想的是,我他妈的到 底
 
 爱不爱
 
 阿仪,还是单纯奉父母之命,把一个女孩娶进门,然後用责任把我和阿仪拴在一 起
 
 ,这样
 
 的话对阿仪公平不公平。我不想深思,这个问题等婚後再说,明天还要忙。那麽 阿
 
 仪呢?
 
 她怎麽想?我们认识只有三个月,互相打量对方条件的时间比谈情说爱的时间还 多
 
 ,虽然
 
 我觉得我是爱她的,她是爱我的,但是我们的感情完全没有受过任何考验,完全 没
 
 有时间
 
 成长,这可靠吗?「管他的!相亲就是这麽一回事,双方看对眼了就先结婚再说 了
 
 。反正
 
 自由恋爱的也未必比相亲的稳。要相信自己的运气一向不错的。」我安慰自己一 番
 
 ,马上
 
 把这些问题抛开,好好的睡上一大觉,做梦的时候想到阿仪还笑了出来,我很幸 福
 
 的不是
 
 吗?阿仪她家和我家背景相当,阿仪学历,相貌,个性也都很好,我实在没有不 快
 
 乐的理
 
 由,娶到这种老婆实在真不错呀!
 
 
   车子一下子就开回了家,进门之後,老妈帮我整理一下仪容,调整了一下领 带
 
 的位置
 
 「明天就叫阿仪帮你打领带罗。」老妈说,我笑著回答:「还是□打得比较好看 啦
 
 !」老
 
 妈也笑了。我知道她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我这辈子只要看到你们兄弟成家 立
 
 业,生
 
 几个孙子给我抱抱,享几年清福,就可以去死罗。」我结婚大概也有一部份原因 是
 
 老妈吧
 
 !
 
 
 
   迎娶的车队在对过手表和检查无线电後出发,本来阿仪她家也没有多远,但 是
 
 为了凑
 
 时辰,车队只好绕远路慢慢开,要耗足半小时的时间。
 
 
 
   我坐在後座,开始想起了芬,芬是我的第二个女友,恐怕也是我觉得最对不 起
 
 的女人
 
 了。我和芬是在我大四下认识的,那时候我除了每星期的九堂课之外,其馀的时 间
 
 都在外
 
 头混,除了经济来源的补习班打工之外,我还到处去参加什麽直销,保险,房地 产
 
 ,证卷
 
 交易等等的活动,满脑子钱经。而芬就是在我打工的补习班认识的。
 
 
 
   芬大我一岁,她大学毕业以後在补习班当导师,我则是在那家补习班里教数 学
 
 和理化
 
 。我会被她吸引,完全是因为她跟小孩子在一起时的样子,那是什麽样子呢?我 一
 
 直很难
 
 说明,反正就是那种爱心的表现和可爱的笑容,或者是像我朋友说的:「母性美 」
 
 所吸引
 
 。她常常带著一点浅浅的笑,两边的酒涡可爱的浮现出来,令我无法抗拒。
 
 
 
   追她的时候,家里已经卖了地,我手上□钱不少,常常开著心爱的三菱太阳 钻
 
 到处晃
 
 ,刚追的时候可以说是采用银弹攻势,三天两头送花,送礼物,可是她就是可以 不
 
 为所动
 
 ,後来我才知道她那时候有男朋友在外岛当兵。
 
 
 
   「我也不是不喜欢你,你的追求确实令我有些心动,可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
 
 虽然他
 
 不在我身边,可是我的心全在他身上,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所以请你不要在送我 花
 
 了。」
 
 芬写给我的第一封信是这样的,你可以了解我那时是怎麽想的,我喜欢她,可是 她
 
 喜欢别
 
 人,我自己又不是不用当兵的,我也不想伤害那个无辜的男人,可是要我放下又 实
 
 在很困
 
 难。
 
 
   我找我老哥谈这件事,我老哥这麽说了:「怪了,每个男人都像你这样的话 ,
 
 我当兵
 
 的时候怎麽女朋友会跑了。喜欢就去追,顾虑那麽多干嘛。」
 
 
 
   「可是我再过个半年也要当兵,要是她跑了怎麽办。」我说。
 
 
 
   「谁能知道以後会怎麽样,眼前我看到的是你苦恼的要命,你现在如果追到 她
 
 ,至少
 
 你可以好好陪她半年,总比你现在还没当兵就先失恋的好。」老哥说,「眼前都 顾
 
 不好了
 
 ,还想到以後。」
 
 
 
   所以我根本不管那个在外岛的可怜男人,继续追她,硬攻不成我用软求,先 表
 
 明至少
 
 可以还可以做朋友。後来芬跟我说:「我那个时候原本是想跟你断绝一切关系的 ,
 
 可是你
 
 实在跟强力胶一样,好黏喔!」我笑了,说:「开玩笑,不黏我怎麽追□,谁叫 我
 
 爱□爱
 
 得要命,完全不顾形象了。」
 
 
 
   我就这样有事没事去她家接她,找补习班的同事帮我做掩护,她一放假几个 同
 
 事一定
 
 会找她出来玩,当然只要她到,我就一定到。慢慢的就变成我成天和她耗在一起 ,
 
 而且我
 
 还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和她上床,那居然是她的第一次,她和她男朋友交往两年, 那
 
 家伙居
 
 然没动过她。这给我很大的道德压力,她事後虽然没有对我说什麽责备的话,反 而
 
 和我感
 
 情更好,可是我总觉得很对不起她。
 
 
 
   等到我快毕业的时候,她跟我说:「我和正良分手了。」然後马上一大串眼 泪
 
 掉下来
 
 ,她不停的说了一个下午关於她怎样对不起正良,她和正良从前的事。说实在的 ,
 
 我一句
 
 也没听进去,我虽然在安慰她,可是我心里乐得要死,当天晚上我们不停的做爱 ,
 
 一作玩
 
 她就哭,叫我绝对不能抛弃她,因为她为我抛弃了正良,为了证明这一点,她一 哭
 
 完我们
 
 就再作一次。
 
 
 
   芬和我的危机首先出现在我家里,我带她回家见我家人,芬的个性比较内向 ,
 
 和我家
 
 人常常说没两句话,就和我窝在房里;而我那时候完全没有感到这是危险的事, 我
 
 觉得既
 
 然她和我家人处的不好,那就少带她回我家,只好我成天往她家跑。这件事我妈 非
 
 常的厌
 
 恶,她很怕她的儿子变成别人家的儿子;可是我妈又不在我面前提,她透过我哥 跟
 
 我传达
 
 这件事。
 
 
 
   「老弟呀!你那个秀芬怎麽来我们家都不和妈聊天。」老哥找我出去喝茶, 他
 
 聊了一
 
 下子□话,就切入正题了。
 
 
 
   「她比较不会说话嘛!而且每次老妈都在看那个餐厅秀,秀芬又不喜欢看。 」
 
 我替芬
 
 解释。
 
 
 
   「那你又怎麽家里不呆,有事没事跑她家。」老哥又说,「跟你讲你这样妈 很
 
 不爽喔
 
 ,你要是真欢她,打算交长久的,最好不要跟妈的关系搞得不好。」
 
 
 
   「我没有呀!我又没有常常跑到她家呆很久。」我那时完全否认有这种情形 ,
 
 因为我
 
 压根就不觉得我有那样子。虽然我现在知道,老妈那时的顾虑是正常的,我每天 不
 
 在家,
 
 帮芬的妹妹补高中数学,她老爸生病,我还跑去帮她家看店,搬货。而且我又太 老
 
 实,回
 
 家还以为自己作的事很好,得意的讲给家人听,完全没察觉到我妈那股妒意,而 我
 
 妈的对
 
 秀芬的反感,後来终於造成我们的分手。
 
   
 
   芬另一个为我妈诟病的缺点是,她太顺著我了,她甚至不反对我抽烟,可以 陪
 
 著我打
 
 撞球,和死党一起闹通宵的。而我的这些行为,都是我妈所反对的,她见到芬不 但
 
 不管我
 
 ,反而陪著我闹,对芬的反感就渐渐加深了。老妈甚至当著我的面数落芬的不是 ,
 
 但是她
 
 说不赢我,居然还搬出芬的爸爸开刀住院,她家经济状况不佳的理由来。我为了 这
 
 句话,
 
 跟老妈大吵一架,我到现在还记得老妈那时鼻涕眼泪直流,骂我为了一个女人连 妈
 
 都不顾
 
 了。我看到她那样子,虽然也想安慰她,可是当时没拉下脸来作这件事,开著车 子
 
 又去找
 
 芬。
 
 
 
   芬看我一张臭脸,倒也没有直接问我怎麽了,但是我那时实在是一肚子鸟气 ,
 
 她没有
 
 问,我就没保留的说得清清楚楚。
 
 
 
   芬比我更机灵的察觉到这件事的危险性,「你还跑出来找我,如果你还想要 我
 
 这个女
 
 朋友的话,赶快回家去。」芬急急的跟我说。
 
 
 
   「不要,我今晚绝对不回家。」我想我那时一定是气到失去理智,任凭芬怎 麽
 
 说好说
 
 歹,我死也不走。芬没办法,打电话到我家,想找我哥出来劝我回去,谁知道电 话
 
 是我妈
 
 接的,妈一听到芬的声音就破口大骂。说实在的,我很佩服芬的修养,後来她在 写
 
 给我的
 
 信上说:「那次你妈真的气疯了,而且她说的也没错,我比你大,我家经济又不 好
 
 ,我又
 
 不能讨她欢心。她真的没说错,真的... ,你不必为了我跟你妈吵,我不愿意见 到
 
 你为了
 
 我和你妈闹的不愉快。这样只会让你妈更讨厌我,我就更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那次是我爸听见我妈那样骂,一定是芬的电话,急忙抢了过来,问清楚我在 哪
 
 里之後
 
 ,他自己出来找我回家。在芬的陪同下我才回家去,我妈一见到我们,就指著芬 的
 
 鼻子大
 
 骂,我当然无法忍受,立刻和她吵起来,妈见我又帮著芬,气到全身发抖。那一 幕
 
 我想我
 
 永远也无法忘记,妈一边发抖一边流眼泪,骂著非常难听的话,芬站在我後面, 紧
 
 紧抓著
 
 我的手,也在发抖,我回头看她,她的眼泪也像断了线一样的流,但是她一句话 也
 
 没说,
 
 只是努力的抓住我的手站著。
 
 
 
   老爸一边抱著妈把她推到饭厅,一边大喊:「阿荣,送阿芬回去啦!祥仔, 你
 
 还讲,
 
 你少讲两句好麽。」我哥低低的拉著芬想往外走,我却拉住芬不放,冲著我妈大 喊
 
 :「今
 
 天我们就说个清楚怎样,我就是要娶秀芬,你拿我怎样。」芬试图甩开我的手, 她
 
 低声叫
 
 著:「祥,放开啦!我要回去了啦!」
 
 
 
   阿芬那天终究还是回去了,我和我妈还有我爸三个人在客厅对峙了一个小时 ,
 
 我妈才
 
 被我爸拉回房睡觉,我躺在沙发上不停的抽烟,好像抽烟就可以把这一切通通解 决
 
 掉一样
 
 。我哥一回来就坐了下来,也点起了烟,他抽完了烟,开口跟我说:「老弟,你 自
 
 己想想
 
 ,你这样做,对你和秀芬有什麽好处。秀芬回去的路上一直哭,问我是不是她和 你
 
 分手会
 
 好得多,你说,你这样是不是逼秀芬离开你。」老哥站了起来,回房睡觉。我无 法
 
 反驳他
 
 的话,依著芬的性格,她不愿意因为她而令任何人不快乐,更何况今天这两个人 是
 
 我和我
 
 妈呢?
 
 
 
   再那天晚上之後,没几天我就收到了兵单,要南下到台南龙田基地当兵,我 和
 
 妈沟通
 
 过几次,妈也承认不是因为芬她家经济不佳,不是因为她比我大,而是因为我太 护
 
 著芬,
 
 她完全无法忍受她的小儿子会这个样子。我跟她说:「我也不是不认你这个妈了 ,
 
 可是我
 
 一生下来你就是我妈,可是芬不一样,我要去追才有老婆。」
 
 
 
   妈说:「那你干嘛一定要那一个,换一个不行吗?」,我不明白我妈怎麽会 这
 
 样想,
 
 一样是女人,她把芬当成什麽。
 
 
 
   「你又不是不知道,女朋友有那麽好追吗?而且我真的很喜欢阿芬!更何况 阿
 
 芬只是
 
 不会说话而已,她哪里不好了?□为什麽看她不顺眼了。」我说。
 
 
 
   妈叹了叹气,说:「算了!算了!反正你喜欢就好。」
 
 
 
   说实在话,我真的不能理解,我喜欢芬难道就代表我不要我妈了吗?这两件 事
 
 有什麽
 
 关系呢?後来我哥跟我说:「你对秀芬她家太好了,可是对自己家呢?一回家就 睡
 
 觉,睡
 
 饱了就去帮她家看店,有时候还乾脆不回家,这未免太不像话了。」
 
 
 
   「可是我们家又不缺我一个人,秀芬她家不一样,她爸爸生病了,她妈要照 顾
 
 她爸,
 
 她自己要上班,她妹妹还在念书,多我一个人去帮忙差很多。」
 
 
 
   「那你马上要去当兵了,芬她家要怎麽办?」我哥说,这句话一脚踩到我的 痛
 
 处,我
 
 一接到兵单就在担心了,在我去当兵的这两年,芬她家怎麽办,芬怎麽办,在她 家
 
 最需要
 
 帮忙的时候,我要去当兵了。要是这时候有人对她好一点,她会不会跟别人跑了 ?
 
 我对这
 
 一点十分的不放心。
 
 
 
   「芬,我去当兵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变心喔!」接兵单的第三天我到芬她 家
 
 。芬说
 
 :「我们之间最重要的问题并不是你去当兵呀!」她接著说:「我们的阻碍太多 了
 
 ,与其
 
 勉强在一起,还不如早分开的好。」
 
 
 
   「□不要这样说啦!」我当时真的是十分恐惧,我还没去当兵她就这样了, 我
 
 要是去
 
 当兵了,一个月见不到她几次,那不是要我的命了吗?「芬!只要我们够坚定, 我
 
 妈那边
 
 不成问题的,我爸并不反对我们,我妈是孤掌难鸣的。」我把手伸过去握住她的 手
 
 说,「
 
 何况我妈昨天已经说了,只要我喜欢□,她就没有什麽反对的理由了。相信我, 好
 
 吗!」
 
 芬并没有回答,她只是望著我,那眼神里充满我不了解的东西。过了好一会,她 笑
 
 了,说
 
 :「『相信我』这三个字还真好用呀!好像我相信你就一切没有问题似的。」她 低
 
 了头,
 
 又说:「如果真的这样就好了!」
 
 
 
   「芬!□不要这个样子啦!□这样我怎麽放心去当兵呀!」
 
 
 
   芬一直低著头,在那短短的十分钟里,我却好像过了一世纪,我也不是不了 解
 
 将面临
 
 的困难,她一个人要照顾一个家庭,要维持跟我妈的关系,要维持跟我的关系, 要
 
 忍受两
 
 地相思的痛苦,也难怪她要害怕,换成我的话,早就逃之夭夭了。我们两个那个 时
 
 候只感
 
 到恐惧,强烈的恐惧。我後来一直在想,世上真有可以抗拒一切的爱情的话,那 两
 
 个家伙
 
 不是自私自利,就是完全没有包袱。
 
 
 
   芬好容易抬起头来,她的眼睛中并没有泪光,她说:「不管了,我们今天去 看
 
 海好不
 
 好?」我当然答应了。我们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在海边看海,海上十分的黑暗,低 低
 
 的下弦
 
 月也并不明亮,海岸的海风从海上吹过来,带来阵阵的凉意,我们倚在太阳钻的 旁
 
 边整整
 
 一个晚上,她一直把头埋在我怀里,结果在太阳从陆地的那一边照过来时,她跟 我
 
 说了一
 
 句话:「还是天亮了!」我知道她的意思,那是说「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我拜托我哥多多照顾芬,把我自己的十万块交给芬,并且吩咐她妹妹帮我看 著
 
 芬,又
 
 跟芬说:「我会每天写信给□,□不用顾虑我,有空多往我家跑跑,跟我妈关系 搞
 
 好就好
 
 ,我一放假就回来,这二十个月就辛苦□了。」芬并没有多说话,她只说了一个 字
 
 :「好
 
 !」
 
 
 
   在受新兵训练的时候,我真的每天写信,对我而言,写信是很痛苦的事,何 况
 
 当兵真
 
 的没有什麽好写的,只好每天写信回去问芬过得如何?家中情况怎样?
 
   
 
   头两个月倒是还好,她和我妈虽然只是维持著礼貌性的关系,可是我爸倒是 对
 
 她挺好
 
 的,芬虽然忙,总也会抽空到我家坐坐,不过,如你所想,这段时间并没有维持 多
 
 久,芬
 
 她爸爸的病在我受完新兵训後恶化,芬的妹妹给我的信上说:「我姐最近好可怜 ,
 
 我常常
 
 想暂时休学来帮她,可是都被她骂回来。林大哥,如果你在就好了,我真怕我姐 一
 
 个人撑
 
 不下去,要是她也倒了,这个家恐怕就... ,」
 
   
 
   芬的信上倒是没有像她妹写的这样严重,她只说:「爸的病日渐恶化,医生 说
 
 可能撑
 
 不到一年了,妈日夜不离陪在他旁边,我看爸垮了,妈大概也会垮下去,唉...  到
 
 这个时
 
 候才知道什麽叫做人情冷暖。......... 你在台南还过的好吗?不用太担心我了 ,
 
 反正日
 
 子总是得过下去,虽然你不在我身边常常令我觉得孤单,每次空下来就会想你, 如
 
 果你在
 
 就好了,这样我就不用一个人做这些事。真的好想你喔!好想我们从前快乐的日 子
 
 。算了
 
 ,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忙呢。」
 
 
 
   我每次放假回家,就看著她一次比一次还没精神,有一次她还跟我说:「你 逃
 
 兵好不
 
 好,我们跑到山上去躲好了。」我那次还真的吓到了,芬一向比我要负责任,我 是
 
 只对她
 
 负责,她却是对所有人都负责,她会说这种话,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外,还好她马 上
 
 说:「
 
 开你玩笑啦!别当真。」但我知道,她真的是很累很累了,也许她真的需要另一 个
 
 男人来
 
 照顾她,我开始认真考虑我们分手的好坏处。
 
 
 
   芬和我分手是在我当兵满一年不久,我那时候在台东长滨守海防,在那里天 天
 
 看海看
 
 到脑筋一片空白。我写信给她,跟她说如果有人追她的话,不用考虑我,也许另 一
 
 个男人
 
 比我更好。我想我真的是看海看到变成白痴了,居然对一个等了我快四百天的女 人
 
 说这种
 
 话,可是那时候我真的以为这样比较好。芬接到信之後马上打电话过来,痛骂我 负
 
 心薄幸
 
 ,说我是大混帐,一点也不了解女人,既无知又无耻等等。那次是我第一次听她 骂
 
 人,只
 
 不过没想到对象是我,我努力的想解释我的想法,却愈描愈黑。她恨恨的说了一 句
 
 话:「
 
 要把我甩掉也不要用这种藉口,无耻的男人。」
 
 
 
   好吧!我无耻,我无知,我白痴,我大笨蛋,我没心没肝没肺没肚肠,我去 死
 
 好了吧
 
 !听著芬挂断电话的声音,我脑袋里只有这句话。我努力想联络到芬,打电话她 不
 
 接,写
 
 信她不回,放假花五个小时去找她,她避不见面,她妹在对讲机里说:「我姐, 我
 
 姐出去
 
 约会了啦!」那声音还真无情呀!好嘛!我在楼下死等,等到收假时间超过了, 被
 
 我哥和
 
 我爸抓上车,开著车子送我回部队,结果是被禁假一个月。等我禁假期结束,我 收
 
 到芬的
 
 红帖子,她在最後还加了一句话,「不希望阁下来参加婚礼」唉!真要我参加我 也
 
 没脸去
 
 呀!
 
   
 
   看著无边的太平洋,在守夜哨的时候我真的有股逃兵的欲望,蹲在冈哨里, 我
 
 在两小
 
 时内把两包军烟抽光,抽到反胃,抽到头昏,想吐却吐不出什麽,只有眼泪一直 流
 
 下来,
 
 黑夜的太平洋十分的黑。就是这样,我没有逃兵也没有自杀,放了假就到宾馆找 女
 
 人,然
 
 後一直看布袋戏,里面的人真好,死了都可以活过来。
 
 
 
   当完兵回家後,我试著打听芬的消息,补习班的同事说:「她爸死掉不久她 就
 
 结婚了
 
 ,好像跟著丈夫搬到南部去了。」他们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我想芬结婚而新郎 不
 
 是我,
 
 一定变成别人的聊天话题吧!
 
 
 
   当完兵後,又回补习班混了一阵子,然後就被我妈介绍到大舅的房地产公司 上
 
 班,说
 
 实在话,那里面不少女人既漂亮个性又好,可是我想可能是罪恶感吧!我一直没 有
 
 再追女
 
 朋友的欲望,结果後辈小李跟我说:「林主任,陈小姐她们都说你好酷喔!」真 是
 
 ,这是
 
 什麽屁话,我是懒,不是酷。
 
   
 
   所以我一直到跟阿仪相亲的四年里,可以说在感情生活上是一片空白,对芬 的
 
 歉疚一
 
 直无法抛开,是我对不起她,如果她嫁的丈夫对她不好怎麽办,如果她不幸福怎 麽
 
 办,我
 
 从前立下的誓言怎麽办。
 
   
 
   唯一了解这件事的老哥曾经不只一次劝过我,我并不是不知道人生有些事是 天
 
 注定的
 
 ,强求的要不到,该你的又躲不开;但是人心是肉做的,难道真能完全不会感受 到
 
 痛苦?
 
 老哥说了一句话:「百分之百的爱情会造就百分之百的情侣;但是百分之百的情 侣
 
 不一定
 
 是百分之百的夫妻。」他又淡淡的说:「你以为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是你大嫂吗 ?
 
 不是嘛
 
 ,你也知道我最爱的是那个人,可是又怎样,我把她当天人,她当我是白痴。我 把
 
 你大嫂
 
 当笨蛋,她却肯嫁我。哼!这世上的事就是他妈的怪,尤其是爱情,注定是不公 平
 
 的,谁
 
 付出的多,谁多认真一点,谁他妈的倒大霉。」
 
 
 
   说实在的,我对老哥的话并不能十分赞同,但是到了这个年纪,对爱情也真 的
 
 是完全
 
 不抱任何幻想了,要我再像从前那样子为爱当计程车司机,为爱扛下一身压力是 不
 
 可能的
 
 事,二十八岁的我是只老鹰,要打量最好的对象谈恋爱,遇到一时无法克服的阻 碍
 
 就逃走
 
 ,不会为了爱情赌下一切了。这是成长还是退化,是梦想的觉醒还是理想的幻灭 ,
 
 我不知
 
 道。对现在的我而言,我要一种责任的负担,一种归属的感觉,要一个自己的家 ,
 
 而阿仪
 
 正好给了我这种感觉。
 
 
 
   相对於阿仪对我感情世界的关心,我对她的过去是完全的不理会,当然以她 的
 
 容貌,
 
 不可能完全没有人追,她曾经笑笑的说:「我也有过很曲折的爱情故事呢?」
 
 
 
   「只要是已经结束的,我就不想知道,反正我认识的阿仪是要做我老婆的阿 仪
 
 ,不是
 
 做别人女朋友的阿仪。」我说。阿仪笑了,她接口说:「我做了□老婆,可不可 以
 
 再做别
 
 人的女朋友?」
 
 
 
   「□要是敢的话,我就把那个男的抓来阉掉。」我故意把声音放的很沈。「 如
 
 果□这
 
 样还要跟他,我就认了。」
 
 
 
   阿仪并没有再说什麽,她玩弄著手上的订婚戒指,又问我:「你为什麽想要 娶
 
 我?」
 
 
 
   我的回答是:「因为我爱□爱到想跟□过一辈子呀!小白痴。」
 
 
 
   阿仪直直地看著我的眼睛说:「希望到後来不要变成『不得不和我过一辈子 』
 
 才好。
 
 」
 
   
 
   我和阿仪事实上都了解这场婚姻的主要原因,我们两人的爱情是其次,我们 两
 
 人的年
 
 纪和家庭才是主要角色,如果按照正常的交往,我想我们会有机会好好谈个恋爱 ,
 
 而不是
 
 好好谈个婚姻,我们的婚姻是由於周围的闹钟拼命的响,吵的我们不得不想办法 让
 
 那些闹
 
 钟安静下来。当然,这不是说我们彼此不相爱,只是那些闹钟实在是太吵了而已 。
 
 
 
 
 
   车到阿仪家了,阿仪她家也是满满的都是人,我摸了摸口袋,确定一下红包 的
 
 位置,
 
 一路送红包到阿仪的房间外,门口一个斗大的□字,打开房门,用红包打发了她 的
 
 同学朋
 
 友们,才看到阿仪被推出来,化了浓妆的她,我几乎不太认得,细细的手腕上是 满
 
 满的金
 
 饰。簇涌著的姑姑、阿姨、婶婶等等人将我们推来推去,门外的男人们匆匆的准 备
 
 著竹竿
 
 挂猪肉,米苔,火炉,。我牵著阿仪的手,默默的行完全部的规矩和礼仪。车子 离
 
 去的时
 
 候,阵阵的鞭炮声在四周响起,车队从硝烟中驶出,阿仪好不容易可以抬起头来 ,
 
 我握著
 
 她的手,虽然隔著两层薄手套,但依旧可以感受到她的警张和不安,我们交换了 眼
 
 神,知
 
 道前方还有很多的路要一起走,以後握手的时候就再也没手套了。
 
   
 
 ---------------------------------------------------------------------- --
 
 ------
 
                【完】
 
 在逝去的时光之流中,有我永恒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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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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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写在後面】
 
 
 
   嗯.. 咳.. 这不是颁奖典礼,不过我还是要说一些话。要谢谢所有给我鼓励 的
 
 朋友们
 
 ,虽然写作是我的兴趣,可是没有你们的鼓励,这是很难持续下去的。要谢谢我 老
 
 哥和二
 
 表姊,没有你们的婚姻,我也不会想到要写这样的一个东西。要感谢所有耐心读 完
 
 的网友
 
 们,虽然创作的烦恼和打字的痛苦是属於我的,不过希望你们也能从阅读中得到 乐
 
 趣,想
 
 到能带给大家快乐和想像的空间,我就很快乐了。
 
 
 
   要跟好友magicpig说对不起,因为男主角并没有照我们原先讨论的那样被砂 石
 
 车撞死
 
 。
 
 
 
   最後,要说的是抱歉,到五月以前,我将不再写故事,虽然我还有几个构想 想
 
 写,像
 
 是「空战英雄,苍蝇,我」,「跳楼者遗书」,「蜘蛛的蛋」等等... 。不过眼 前
 
 最重要
 
 的课题是我的考试,报告,老板的警告... 。虽然我很不想去理这些事,可是人 活
 
 在世上
 
 不光是为了自己的兴趣,还有别人的期望在你的背上形成好重的压力呢。啧!忍 不
 
 住想骂
 
 脏话,不写了。
 
 LANCE 於清晨五点,窗外有雾....
 
 没有三五,只好抽 KENT 了
 
 台湾啤酒好好喝喔!
 
 凉凉的从喉咙灌到胃,喝完以後还
 
 会打嗝
 
  -- ***********************************
 |  注定整日里在虚拟中漂流,       |
 |  你或许永远不会见我,           |
 |  但我会疼你、爱你、终生惦念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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