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bigheadyl()
整理人: yvonneh(2000-12-03 14:56:18),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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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
争青任岩
一
毕业生一下子走光了，热闹的校园转眼间冷清了下来，突然给人一种凄凉的
感觉。
停电之后，好友来访,我们秉着夜烛聊了起来，烛芯不时“噼啪”的爆出一些
火花。
“我相信爱情，”他的脸被烛光映得通红，“我曾经也不相信一见钟情的，直
到——”他微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二
我走进阅览室，正遇到她出来，我一下子愣住了, 我在哪里见过她，高高的
个子，一头长发松松的束在后面，发出淡淡的清香，一对会说话的眼睛亦如一汪
清泉清澈见底。我像一个傻子一样一直站着目送她远去。
我下意识的望了一下玻璃窗，一头乱的像稻草一样长发，双眼因为熬夜的缘
故布满血丝，衣角半卷着，皮鞋也布满了“马里亚纳海沟”——是够特别的。
“人模狗样的！”我对自己有点失望。
三
“我对她一无所知，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可能发生什么。”但我还是一次又一次
的出现在那个熟悉的阅览室，但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
她从地球上消失了。
那几天我有点失魂落魄，干什么事都有点心不在焉的。
四
再次见到她是在一星期之后的一个午后，看见她的时候，我有一种窒息的感
觉，她在专注的写着什么，发梢有节奏的一颤一颤的。我理了理头发，整了整衣
服，坐在她对面，装模作样的看起书来，头却一次一次的不听使唤的抬起来。
她突然抬起头，望了我一眼。
我清楚的听到了我的心跳声，我低下头，拿起笔，笔滚落地下，捡了几次都
没捡起来。
“真没用！”我在心里骂起了自己。
当我再次抬头的时候，发现她已经离开了，不知是什么时侯。
五
夜已深了，雨丝无力的抽打着窗玻璃，发出细微的响声。在这样的夜晚显得
有点夸张，夜也显得更神秘了。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无法入睡，圆睁着双眼，盯着头顶上的床板发呆。
“难道这就是爱情？！”
“她叫什么名字?”
“明天就要考试了，睡吧！”
······
“请她看电影，她会答应吗？”
“怎样才能接近她, 还不要反感我? ”
“邀她去郊游，神经病，你还不认识人家，郊什么游！”
“追女孩子怎么这么难，简直开不了头，怎么办？”
“她是哪个班的？”
“她？”
迷迷糊糊总算是睡着了。
六
我从考场出来的时候，远远的看见了她。
“陆——”不知谁喊了一句。
她回过了头。
“鹿？”我有点莫名其妙。
在大庭广众之下我想追上她，可没有。
放假回到家，我剪了一只小鹿，夹在相册里。
七
整个暑假，我满脑子全是她。
我敢确信：我爱上她了。
八
总算开学了，我早早的来到学校。
我要找她，向她说出在我心里酝酿了一个假期的话。
“她会接受我的，我确信！”我心里吃了蜜似的，头脑开始发热。
我新理了头发，穿着笔挺的西装，可心里还是不踏实，记起了谁的比喻：体
面的苍蝇。
冲向女生宿舍楼，天助我也，她站在阳台上，四楼，我一下子愣了，天哪，
那是毕业班的宿舍，我象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
“完了，她只剩下一个学期就要毕业了。”
九
我像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绕了电话亭转了几圈以后还是决定向姐姐求援
。
“姐，我看上了一个女孩子。”我开门见山。
“爸妈可是要你在大学好好学习的——”
“别跟我来那套，不爱听，你说说你的意见就行了。”
“哪的人？”
“不知道！”
“学什么的？”
“不知道！”
“她对你怎么样？”
“不知道！”
“那她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我发现我开始流汗。
“你知道什么？你究竟认不认识人家？”姐发火了。
“不认识！”
十
回来的路上, 我们相遇了。
她娉娉婷婷的走来，不紧不慢。我紧张得要命，不知眼睛该往哪看。
十一
有一次放学, 我一下教学楼就遇见她从对面走来。
她冲我嫣然一笑。
我立即感到脸庞像火烧一样，耳根发热，脚步都有点把持不住了，我决定
迎上去和她打招呼。
她的目光越过我的头顶，迎向我身后的的一个人。“陆”，我再一次听到
这个熟悉的字眼。
十二
我决定找她好好谈谈。
抱着作业本，一边想着找她该说点什么，一边向教师办公楼走去。在我的
脚跨进办公楼门槛得一瞬间，她从楼上飘然而下，我有点喜出望外的想:我不会再
失去这样的机会。
“喂”，可我的胳膊却撞上了楼梯口的一面镜子，作业本撒了一地。
她飘然而去。
“S H I T ！”我对着镜子骂道，不只是骂自己还是骂镜子。
十三
“我是一个懦夫吗？”在去食堂的路上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入秋的落叶摇
摇晃晃的飘到我的头上，我有点无能为力的感觉。
吃饭的时候，我仍在想：“我是太胆小了，这样毕业了都不会有结果的。”
我费力的吞咽着不太合口的饭菜。
我开始陷入了一种无可名状的状态，人变得精神惶惑起来，常常走在路上却
不知自己是在去教室还是回宿舍。
我为自己震惊了，我是怎么了，要追就大胆的追，要不追就放手，我不能这
样下去，我不要做懦夫，为了证明自己我不是懦夫，我用手里的书猛地拍向一个
路人的后背，然后充满挑衅的瞪着那个人，一下子我愣住了。
“孙…孙老师，我- - - - - ”
十四
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她毕业离校的前的那个下午，也许她们在送他们的同班
同学，我见到她们好多人都哭了，她哭的尤其伤心。我拉住了她们中间的一个人
指着她问：“她什么时间离校？”
那个人奇怪的看了我问：“你是她老乡？”
“老乡？！”
“明天吧！”那个人并没有发现我的奇怪。
第二天我在她们宿舍楼下等了一天，可没有再看到她。
十五
他一口气讲完了，不再出声，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天你要是去找了她？会不会出现另一种结局?”我问他好象也在问自己。
他仿佛没有听见，只是怔怔的发愣，忽然他笑了起来，从眉到眼，从眼到嘴
，从嘴到下巴，没有一处不在笑。
“我记清楚了，是的，有一次课外上机，她就坐在我旁边，她还问了我几个
问题，她确实对我笑的……”他又一次陷入了沉思，笑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表情。
“那晚上，我应该找她的。”临走时他说。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所说的那晚上到底指的是哪个晚上，可这并不重要了，不
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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