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pin_105.6(品)
整理人: summer1123(2004-10-19 19:38:01),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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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脖子上亮亮的东西我看了两天，那是什么？水晶还是玻璃？红鞋披散着潮湿的头发站在客厅里刷牙，含糊不清的一边接掉下来的泡沫，一边问我。我背着包，坐在窗边的沙发上。难得的晴朗，我说。上海的天也可以蓝的要命。红鞋摇着头走掉。
.......敲门声，红鞋飞快的去开门，好象已经等了很久，听见大声的说你好。没有转头，想那是服务员吧。转身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瘦高的家伙。戴着金丝边的眼镜，很儒雅的样子带着很有亲和力的微笑。
.......这是我的男朋友，红鞋紧紧的攥着我的手。绵软的手却浸满了汗水。冰凉的颤抖着。我该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演员。我淡定而从容的微笑。这位是我的前男友，香港年轻有为的商业新锐。廖康。红鞋的声音有些抖却没有感觉出她的紧张，也许她笑的声音里太多的嘲讽隐藏了那些紧张。男子廖康伸出手。微笑。
.......手被两个人，两个曾经的恋人握着。瞬间就感觉到了两种不同的意味。红鞋的手冰凉，廖康的手温暖。心态的不同，让他们通过我恒温的手传递着彼此的意图。我是出色而优秀的演员。不想知道他们的事情，而此刻我必须的剪除我的存在。给他们更多的机会。然而我错了。
.......最怕的眼神在最僵持的时间里传递来。那个时间被凝固，没有声音，或许唯一的声音是我扭动脖子时，头发扫过衣领。红鞋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决不是休息不够，是仇恨，还倔强的忍住眼泪。廖康的平静已经告诉我，那是过去。已经过去。红鞋的不甘心和廖康的解脱此刻象两股电流迅速的通过我的身体，让我颤栗。
.......摆脱了廖康的手，拍拍红鞋的肩膀，姑娘，去给廖先生拿点什么喝的。廖先生，您喝点什么？酒还是饮料？廖康摆手，极为标准的普通话道声谢谢。很象是某企事业单位的领导。派头十足的样子。可儿和你认识两年了？这样审讯式的口吻立刻得到我不满意的回击。红鞋说过在翼龙酒店的故事。那应该是两年前的事情么？红鞋一定想把我们的所谓故事提前到他们的爱情之前去。那么好吧。
.......廖先生。可儿和我认识的时间不短。但直到我回心转意，她才做到不再伤害自己。现在我非常爱她。而且不再会伤害她和她的爱情。象诗人一样流畅的朗诵完，生怕面前的男人没有听懂于是补充着，廖先生，我知道你们的事情。但那又有什么？可儿一定没有给你说过我。因为她还爱我。如果之前她说了我，那一定是要放弃我。绕口令一定把这个男人打的晕头转向了。我得意的转身接红鞋手里的饮料。红鞋的眼睛突然的亮了。非常的明亮。
.......廖康，突然的萎靡。缓慢的站起来。车在楼下，你们想去什么地方？我想廖康已经明白过来了。他想用红鞋和他的过去来打击我，然后顺便羞辱红鞋的幼稚。在廖康看来，用一个男人去气他是再幼稚不过的事情。更何况廖康已经把红鞋当作是玩物，腻味的抛弃了。没有想到的是，我和红鞋所谓的故事竟然在廖康之前。对于一个功利的男人，争强好胜是他们的生命。这个时候廖康输了。在我的婉拒和廖康的坚持中，红鞋象个乖巧的孩子，坐在洁白的床上，用干净的声音说，听品的吧。这个家伙很固执的。他决定的都没有错过。我们还是自己转。廖康，谢谢你来看我们。其实早晨没有必要给你电话。只是想，来了这里不通知你，过意不去。何况没有想到你真的来了。谢谢。这个时候，红鞋真的干净了。我想。红鞋真的能摆脱廖康了。
.......在苏州桥上，我沉默着。红鞋在身后说谢谢。我摇头。我想，天下真是没有白吃的饭。省的钱原来都是要在今天付出代价。红鞋突然说，牡丹是从这里跳下的，背对着肮脏的河水。眼睛里印着她爱人的脸庞。看过《苏州河》？牡丹是放弃后跌落的。我说。红鞋点头，我叫许可。品，今天你才知道我的名字。廖康曾经说如果我走掉，他会疯掉的去找我。一直到死。那个时候还没有《苏州河》。后来看了。我哭，成天在屋里看。一遍一遍的看。
.......现在呢？我想现在应该给这个女人一个名称了，她是穿着一双红布鞋的姑娘，叫许可的姑娘。许可笑了。转过身子，廖康不在了。消失。他容易受搓。我不喜欢这样的男人，现在才知道。我安静的微笑。迎着上海难得一见的太阳。在苏州桥上看着一艘清污船从桥下穿过。
.......品，告诉我，你脖子上那个刺眼的东西叫什么？水晶雕像。水晶雕像？是，一个女人的脖子上也有这个，一个叫金童，一个叫玉女。呵呵，两个不够纯洁的人想把他们的爱情比喻成最圣洁的。于是女人说，不要摘掉它。永远。所以我戴着。那你为什么成天都戴着墨镜？我想，那已经成为习惯了。不戴着墨镜，它就会在任何一面镜子前刺伤我的眼睛和回忆。让我在镜子前面看电影。我可不是安妮。即使喜欢电影，也不会成天去看。即使，喜欢怀念也不愿意永远生活在怀念里。
.......还爱她么，品？
.......品，回答我。
.......品，在想什么？
.......品，换个话题吧。如果你不想再说。
.......许可，明天，我要走。去深圳。
.......好啊，那我也去吧？介意么？不是去会什么人吧？
.......有边境证么？我笑起来。对着这个昨天夜里还是成熟女人的孩子。许可摇头。悲哀的看着泛起光芒的河面。不停的摇头。品，你会回上海么？不，不来上海。除非工作在这里。否则不会来。许可点头，我还是喜欢你叫我姑娘。好玩。听习惯了。叫我名字反而不自在。
.......什么意思？这么短的时间，我们之间可能会有什么？我看着她。许可用拳头准备砸向我的头。我并不躲闪。我不爱你。也没有想去爱你。你算什么？嘁！我很认真的说，但你喜欢我。从今天早晨开始。之前会是同乡的好感。许可不再出声音了。她承认。
.......每一个路过身边的女孩子，只要穿着发白的牛仔裤。只要素面朝天的长法姑娘，许可都会小声的叫，安妮宝贝？会有女子转身看我们。但马上就消失在人群里了。许可说，安妮不会这样没有礼貌对么？品，你说是不是？我不置可否，安妮是自我的人，对于陌生，她或许会逃避。那安妮一定也经过了我们，是么？我笑着点头。
.......出租车上，许可又一次开始询问。师傅，你们上海有个写书的女人叫安妮宝贝的。您知道么？司机似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摇头说不知道。商场里，许可的声音因为多话和少水，已经开始沙哑。之后的所有提问都成我了。售货员，保安，包括巡警。路过的陌生人。打扫卫生的阿姨。终于，在我也沙哑的时候，我说。记得安妮的书里，提示过，老外啊，梧桐啊什么的。我们这样很傻，知道么？我们不是马达，干吗寻找安妮象寻找牡丹一样？
.......因为品明天要走了，因为没有用你的机会了。因为无聊，因为喜欢安妮，因为我饿了。许可因为着，不间断的因为着。我喊叫一声。什么逻辑？走，必胜客去。批萨店里或许会偶遇。后来是我不间断的换着地点。肯德基。麦当劳。却不吃东西，只是进去看看。最后，在元绿停下了。坐在寿司面前，什么安妮不安妮。三纹鱼，我真的想你又爱你。许可大笑着，对，池莉不要。吞拿鱼我要吃你。嘟囔着相互，鼓着腮帮子大肆的咀嚼。忘记了那些感动我们的书，忘记了诱惑我们的字。生活里，还是必须吃饭睡觉。物质的先行。精神的殿后吧。许可满足的擦着嘴巴，这样总结着。
.......又是夜里。法国梧桐遮蔽皓月，陌生相识。上海。绵绵的雨。难得阳光充裕，久违蓝天云白。想做闲云野鹤，却是漂泊。捏着机票，窗边的柜子上一张印着酒店标志名称的白纸上，许可留着凌乱的句子，却笔画工整。现在或许开始流行凌乱的心态。凌乱中迷乱自己。忘却真实。让梦都成为借口，而把梦里不曾想过的问题变成过去式。以为你要它发生。是么？你要它发生，就一定是要发生的么？包括做爱？
.......许可，问，品想要我么？
.......我摇头，慢慢躺倒在枕头上，让许可丰满的乳房缓缓从床沿那条洁白的线上下沉。下沉。
.......我是，坐怀不乱的男人。坐怀不乱的男人。呵呵，那以后，我是坐怀不乱的男人了。已经。
.......品，明天要是迟了，能晚一天走么？许可的声音在昏暗里暧昧又温柔。细细的从耳朵里痒痒的爬过。不会，我知道。不会再让自己的行程因为自己而被耽误了。一生应该只改签一张机票。我没有机会再改签一次。曾经改签过了。现在的选择是作废，或者登机。我选择登机。谢谢你给我的票。许可。睡吧。在我没有呼噜之前，安静的睡。
.......品，要是你假装呼噜，我是不是可以跳到地上和你一起睡？许可傻傻的笑着。那床不是很寂寞？我回答。你上来啊。许可开始了我料想的主动。已经有了你，它不寂寞。我也笑。可我寂寞。许可的身子在床上开始向我躺的方向沙沙的响。许可，我非常严肃的口吻，但我知道自己在笑。满足的笑。虚伪人士特有的成功微笑。我说，我不想改签机票。除非把你的钱作废。我们都是没有工作的家伙。你是现实的。
.......一切都在失落后，安静下来。我承认，为了自己信诺。这样成功而虚伪的把生理放在心理背后。也是一样的失落。和窗外看不见的月亮一样。总有升起的的会是爱情。所以，此刻的激情我能逃避。象每个夜晚的寂寞徘徊。等待的是天明，爱情会在早晨升旗。绝不是暗昧不清诱惑无尽的夜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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