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haoyie()
整理人: ao_wensi(2002-07-21 21:02:14),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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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纯真的年代(九)
(续前)
在罗青和程洲的影响下,我开始长久地趴在瓶口上,呼吸那瓶外的新鲜空气,但我依然不敢纵身跳出那深深的玻璃瓶,只因那心底深深的恐惧。
不过,生活的色彩已经丰富了很多。
很感激他们。
在路上见到晓倩、兰婳,也能和她们打个招呼,聊上几句,偶尔也能开上个玩笑,或是来个恶作剧。
这天,班长找到我:“少爷,最近院里组队参加学校的辩论赛,每个专业选派一个人,我们专业就你博学多才,能言善辩,原来也参加过类似比赛,我们想就由你代表我们班参赛,而且同学们也绝对不会有意见,你看如何?”
程洲一听,扶了扶眼镜,拍了拍我的肩:“嘿,好啊,你肯定没问题。”
罗青则干脆将班长往外推:“好啦,好啦,就这么决定了,你可以休息了,让少爷好好准备吧!”
班长躲过罗青,说道:“急什么急,时间地点方式都不知道,就赶我走了?”
就这样,我还没表态,他们就替我决定了,上报至院里。
我们院的辩论队也随之组成,我任队长。
接下来的时间,查资料,做卡片,忙得不亦乐乎。
这天,也是很晚才从图书馆出来,一个人走在路上。
外面已是灯火阑珊。
忽然,背后一阵急促的自行车铃声响起,我连忙往路边闪了一步。
但身后的铃声还是那么急促,我只好再往路边移了一步。
但铃声依旧,更加急促。
谁看我不顺眼非将车瞄准了我不成?
我终于猛回头。
是晓倩,骑在车上,跟在我后面,笑意盈盈。
“你一个人呀?你带我吧。”她一边问一边跳下了车,将车递给我。
我一阵感激:“谢谢!”
她从后面上了车,我不紧不慢地蹬着车,尽量保持平稳。
“你最近忙什么呢?这么晚了还在做什么呢?”她问道。
“噢,在忙着辩论赛的事呢。”
“哦?怎么样了?嗯,你肯定没问题!一定能赢!”她肯定地说。
“唉,辛苦呀,最近我都头大了,我们的辩题太偏,很难找到支持我们的材料,我天天泡图书馆,也只能找到很少一点资料。问题大啰!”
“别急,慢慢找,一定能行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感到信心百倍。
我们在愉快的交谈中,很快回到了宿舍。
隔了一天,刚下课,晓倩叫住了我,递给我一本书:“少爷,这几天我到书店里去找了,什么《辩论与口才》之类的好像也没有合适的内容,只好借了这么一本书,我想应该有用吧,你看看怎么样。”
我接过书——《狮城舌战》,这可是辩论赛的经典——新加坡国际大专辩论赛记实。
我心中一热。
我无非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在意,专程为我找来参考书,而且是这么经典的一本书。
我感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此时的我是竟如此之笨拙,挣扎了半天,挤出的只能是那么两个字:“谢谢!”
“没什么了,好好准备,决赛时我会去观战的哦!”
这本书的确令我们获益匪浅。虽然没有适合我们的具体材料,但其中所展现的那些优秀辩手们的智慧的闪光点,给了我们无数的启示和灵感,对他们字字珠玑、妙语连珠,更是钦佩得五体投地。
经过认真而紧张的准备,我们一路过关斩将,冲入决赛,和研究生院角逐冠军。
比赛那天中午,放学,晓倩又叫住了我。
“嘿,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好吧,总之像前几次那样,都在认真准备了。不过对方是研究生,可能很难哟。”
“相信你们,有你在,肯定没问题!”她为我打气。
“呵呵,谢谢,我会努力的!”
她突然面有难色:“不过,少爷,很抱歉,我今天晚上不能去看你比赛了。我家里有急事,真的,不然我肯定会去为你捧场的。真的很抱歉,请你原谅。”
虽然一点点失望,但她去不去看我比赛,好像并不是她的义务,但她却说得如此客气,令我很不好意思,连忙宽慰她:“没关系了,你帮了我这么多忙,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了。你有事就忙你的去吧,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下午,吃过饭,在寝室放松。
我在电脑上安装了IBM VIA Voice,并正在做适应性训练。
忽然,有人敲门。
门并没关,事实上,门是完全打开的。
我扭过头,晓倩站在门口。
我一阵莫名的兴奋。
我站了起来,连声“请进”。
“请问,赵勇在吗?这是那天我们去照的照片,我拿来给他。”
原来不是找我的,我感到一丝失望。
“哦,他不在。”我又坐了下来,继续我的语音输入。
“那我把相片放他床上,他回来你告诉他一下,好吗?”
“好的。”我头也不回地答道。
我想,她要找的人不在,她放下照片就该走了吧。
而且,我们寝室还有一堆闲人,要接待她也轮不到我头上吧。
因此,我继续流连在我的计算机上。
过了几分钟,我觉得有些异样。
她并没走。也没说话。她就站在我身后,看着我瞎忙乎。
那天在实验室,她向我提出学计算机之前,也是这样在旁边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再自己捣鼓下去。
我起身招呼她:“这是语音输入,很有趣的,你要不要试试,你说什么,它就能输出什么。”
“不用了。”她连连摆手,“你都准备好了吧。”
“嗯。”我一阵欣喜,她终于还是有话对我要说的。
“祝你今天晚上马到功成!”
“谢谢!”我只是客气。
我也终于开始怨恨我的词汇太过贫乏,竟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向她表达我心中的谢意。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答应要去看你参加决赛的,现在却不能去,真的太过意不去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啊。”
她又这么说,我才觉得她真是太客气了:“别这么说,真的,我已经很感激你了。你家里有事嘛,这也不能怪你。总之,我们一会努力的。”
又聊了一会儿,我才去找齐我们的队员,去参加比赛。
在班长的鼓动下,去了不少同学观战。
但这场比赛,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因为,我们和研究生,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
从着装的整齐,素材的准备,到技巧的掌握和逻辑的严密,我们都远逊于对方。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比赛。
我们依然据理力争,撑到终场。
竞赛结束,我们坐到台下,等待评委的宣判。
身后,同学们依旧在为我们打气:“好样的,表现得不错!”
兰婳更高调:“少爷,最佳辩手肯定是你!”
我听着感觉像在讽刺,虽然我知道这并不是她本意。
评判团主席点评后,宣布了比赛结果,果然,研究生队获冠军。
我们院四位辩友并未为我们的失败而沮丧。
相反,我们输得口服心服,对研究生队中几位兄长由衷地钦佩,并真正意识到研究生和本科生的差异并不仅仅是在时间上差几年。
我们四位辩友相互握手致意,对这段时间大家的精诚团结和互相帮助互致感谢。
直到毕业,我们都是很好的朋友。
这是一种战斗的友谊。
当然,还有晓倩对我的大力支持。(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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