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jeffary_2001(牛坤)
整理人: linjianglong71(2003-11-09 11:52:1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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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称呼是典型的形文化。姓名是一种形式,不含指令色彩,涉及面广。这是中国惟一一种在传统社会一直未遭到破坏的形文化,当然应该算是中国国宝级的传统文化。古人姓名由名、字、号(绰号、谥号)等部分组成。名由父母起,最常用,从生用到死。字是在加冠成人仪式上被“宾”赐予的,使用字,表明进入社会了,社会上的人多以字相称,以示尊敬,字与名或互为表里或互为补充,相得益彰,如曹操字孟德、李白字太白。号也是成人以后才有的,为自起,多表明自己的性格、喜好、籍贯等,像欧阳修自号醉翁、陶潜自号五柳先生。绰号、谥号是他人、后人加的,如韩愈谥号韩文公等。从大处看,作为形文化的姓名有三大功能,一为识别功能,二为尊敬功能,三为文化功能(雅趣)。也许正因为这三大功能乏恶可陈,得以保留了数千年,这在中国算是个奇迹,然而,20世纪初叶,它还是被现代的单名制取而代之了。这实在有些让人百思不得其解。人总得有个标记,识别功能是姓名之基本功能,不能不保留。问题在于:尊敬功能与文化功能就不该保留吗?这的确值得认真思考。一般来说,我们只有喜欢一样东西,才会给它起不止一个名字,比如酒,我们还称其为“琼浆玉液”或“杜康”,此外像称牡丹为扶桑、称日本为东瀛、称饭为膳、称番茄为西红柿、称钱为货币……简直举不胜举。“物”的多名制保留得完好无缺,只有人的多名制被废除了,不能不让人发问:为何如此贵物而贱人耶?答案就是:不能容忍一种形文化持续太长的时间。实行单名制,事情远远未完结。至文革还刮起过强烈的改名风。凡姓名中含“仁”、“义”、“财”、“孝”等字的纷纷易名为“向阳”、“向红”、“继东”、“卫东”、“永革”、“东风”等,造成大量重名。一个叫艾和平的军人提出改名要求,他拿出三个方案--艾党、艾革命、艾造反--征求上级的意见,上级说:“我看你是爱捣蛋”,他从此就真的改叫艾捣蛋了(参见《青春的浩劫》中国社会出版社,1996年版)。这是丢弃姓名文化功能的可悲下场。姓名的雅趣有利于增强文化涵养,两三个字之中蕴藏着意味深厚、探之无穷的奥妙,像“太白”(飘逸)、“醉翁”(狂放)等都早已成为文字作品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那诗味郁郁存之久远、不落蹊径变化无端的姓名本身就是迷人的文化迷宫,供人们品味玩耍。
需要强调的是,起于80年代的取两字姓名之风,似乎已经走入姓名变易之极端(一个字的姓名是不可思议的),其弊端已经暴露无遗,有的名字,在极小范围内就有上百个重名者,连识别功能都不能正常发挥了。
作为形文化的称呼比姓名的外延广些,使用频率更大些,尊敬的功能也更强些。如果不要尊严,光有姓名就够了,管什么父子、师长、亲友,一律都直呼其名就是了。那样的话,人就不是文明开化的了。中国传统称呼最显著的特征是存在尊称与谦称之分。尊称用于称呼他人,贵(如贵姓)、尊(如尊夫人)、令(如令堂)、府上、阁下等;谦称用于称呼自己或自己一方,如小、愚、敝、不佞、寒舍、家父家母等。称呼的尊卑之分,最大好处是提示人要尊重他人。尊重他人是一切社会的道德基础,无地域之别。无论到哪个地方,通过称呼一下子就可以判断:这里是文明的,抑或是野蛮(未开化)的,因为称呼是最直观的。执是之故,世界绝大多数国家或民族,都竭力保护传统称呼,避免被现代化浪潮冲击。尊重他人由教化而来,人的本性中并没有这一要素,用文明的方式称来呼去,就是一种尊重他人的“训练”,这种“训练”能够潜移默化,扎根人心,成为人的行为准则。寓道理于形式、程序、过程之中--这本身就是形文化的最大特点。形文化都是约定俗成的,全体遵守之,其存,全体漠视之,其亡。它一旦被破坏或否定,恢复起来就比较困难了。
文革改变了本来就所剩无多的旧有的称呼体系,重新制造了一个庞大蔑视人权的新体系:把地主、富农、反革命、坏分子、右派称作“五类分子”或“黑五类”,把知识分子称作“臭老九”,把九类被贬斥者的子女称作“可以教育好的子女”(简称“可教子女”),把迫于生计跑到城市的农民称为“盲流”,把历史上从事过对革命不利工作的称作“历史反革命”,把对现实有所不满的称作“现行反革命”,把非工农出身的有文化的人称作“小资产阶级”,把内部的异己分子称作“修正主义分子”,把出过国的称作“特务”,把被捕过的称作“叛徒”,把没有“问题”的人称作“同志”……仿佛倒退到了蛮荒时代。别小视称呼上的变化,这样的称呼持续了十年之久,就是善良的人也不由得信之三分了。例如,把知识分子称作“臭老九”,在贬低知识的作用方面比其他任何手段都来得立杆见影,其影响一百年也不见得弥补得过来。
---- 曾经柏拉图对人定义为“双脚直立的无毛动物”
两只公鸡听后不禁暗自窃喜
它们忍痛拔光羽毛
自以从此跻身于人类
它们四处嚷嚷“看哪,我是人了!”
却迎来真正人类的冷嘲热讽
公鸡非常气愤,“人只有两只脚,我们也是;人直立行走,我们也是;人没有羽毛,我们现在也没有了羽毛!”
无言以对的人们请来了苏格拉底
只间苏格拉底一言未发,抓来一把稻谷撒在地上
两只鸡因为拔光羽毛耗费了大量力气
因而饿得争抢起来
不过鸡多稻谷少,两只鸡吃到最后还是打了起来
最后两败俱伤,鲜血淋漓
苏格拉底笑曰:“为了区区几粒稻谷弄成这样,也配叫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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