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haoyie()
整理人: lyndabc(2002-07-13 13:50:17),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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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纯真的年代(十)
(续前)
从那以后,我和晓倩越来越熟络。
每当她走过我身边,总会用手轻轻地碰我几下,等我抬起头看她,她总是用那双充满笑意的眼睛望着我,然后关切地问我在做什么。
上课时她也常坐在我身边,时不时地开点令我气也不是,笑也不是的小玩笑。
或是上晚自习,她干脆抱来一大摞书,坐在我身边问一大堆问题,直到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我们一起有说有笑地走回宿舍。
罗青也似乎看出一点苗头,常常拉着我去找晓倩打台球,然后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而我和晓倩在一起,总觉得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天南海北,无所不谈,无比开心。
我的梦中开始出现她的身影。
但是,她真的太大方了。
每当看到他和别的男生有说有笑,我心中总是忍不住妒火中烧。
但我又不得不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她并未对你承诺什么,她可以帮助你,也同样可以帮助别人;她可以和你毫无顾忌地玩笑打闹,她也享有同样的权利和别人相处;你无权对她做出任何要求。
我压抑自己的每一点冲动。
但每当一看到她的笑靥,我心中的阴霾立即踪影全无,所有的烦恼烟消云散,令我沉醉于其中。
我不知所措。
这天,正在寝室折腾我的破收音机,我们班的学习委员找我来了。
到了他们寝室,竟然还有两人正等着我。
经学习委员介绍,他们分别是学生会主席和校摄影协会会长。
两位“领导”大驾光临,我不禁有点受宠若惊。
寒暄几句后,摄影协会会长说明了来意:“我们摄影协会在学校是比较有影响力的一个学生社团组织,为丰富校园学术文化气氛起着极大的贡献,而且也活跃在学校的各种活动上。但我即将卸任,整个摄影协会理事会将进行换届,听说你在摄影方面有一定的造诣,而且工作能力也很不错,在同学中有一定的威望,因此,我们希望你能牵头负责摄影协会的日常事务。”
“是呀,我们各级领导、学生会都很重视这件事,因为摄影协会在我们学校的影响和作用都比较大。我们也通过多方面了解了你的能力,相信你能胜任这一职务,因此,从众多候选人中选择由你来负责摄影协会的事务,希望你能接受这项任务。”学生会主席在一旁插话。
“这……”自问虽然对摄影甚感兴趣,也常背着个相机东奔西跑拍些照片,但有所造诣实不敢当,而且组织一个社团,更是没有信心,因此,我婉言谢绝:“非常不好意思,但我最近真的有些忙,要去上辅修,今后还有可能考研,可能抽不出时间,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他们对望了一眼,仍不死心,继续劝我:“虽然你事务繁多,但以你的能力,应该能够安排得过来吧,而且,这也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对你也是一次很好的挑战和锻炼,我们真的很希望你能担任这一职务。希望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看他们说得很认真,我也不好一口回绝,只得说道:“这样吧,给我两三天的时间,容我考虑一下行吗?”
他们看也不太可能让我马上应允,只好答应:“那好吧,希望你能尽快给我们答复,因为我们还有其他很多事务要完成。”
确实,机遇与挑战并存,但我对自己的能力仍然信心不足。
虽然我对摄影的一些基本技法比较熟悉,但对于如何和人打交道,总是不得要领,要组织一个社团,更是谈何容易!
我想程洲说出了我的疑虑。
“没关系,你去做吧,我坚决支持你。”他干脆地说。
“真的?!”听他这么一说,我信心百倍。
因为程洲的能力,实在不容怀疑,有他的支持,百事可做也!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去答应下来罗!”
第二天,我就向学生会复命了。
然后,立即接手新一届摄影协会理事会的组建工作。
重任当头,只好举贤不避亲了,程洲和罗青都被我委以重任,成为协会的中坚。
我们又通过学生会、班级推荐等形式,补充了很多新鲜血液。
但罗青还是不满意:“不行,太单调了!要补充点颜色!”他嫌女生太少——其实根本就没有女生,“对了,我去找兰婳,她对摄影也很有兴趣呢,一定没问题!”
我竟然隐约觉得有些失望。
兰婳果然很高兴地“入阁”了。
我们的工作也红红火火地开展起来了。
程洲充分展现了他的大将风度。人员的组织、工作的安排,一切都井井有条。
罗青则负责各种情报的收集。从业界行情、学校人事变动到学生会中的派系斗争,他都能及时搜罗出一大堆有用无用的信息,我真是很佩服他的办事效率。
兰婳则是多面手。虽然只安排她负责宣传工作,但她工作热情是如此之高,从招新宣传、申请讲座场所、联系活动地点……她都积极地跑动,工作相当出色,也极大地活跃了协会气氛,令我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我似乎已无事可做,只是提醒他们注意活动的深度,不要只是随便拍几张照片了事,借这个机会,不但要让大家学到如何摄影,更要让大家从中学到如何去鉴别、欣赏和创造美。
另一方面,我也一再提醒他们,要注意在正常范围内活动,注意团结,不能因为我们几个关系密切,就搞什么宗派主义或是裙带关系。我们的社团一定应当是个气氛活跃的学术性学生社团,而不是第二个学生会——被众人唾骂的学生官僚组织。
应当说,成效是显著的。
这一点,从开会时连我说话都常常是被一言九“顶”就可以证明。
在大家的努力下,我们的社团工作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小高潮。
省摄影协会的专家们常常和我们座谈,向我们传授摄影技法。
省美术协会的艺术家们也为我们带来了美学讲座。
我们的照片常常被各种新闻单位采用,至于校报上的图片栏,几乎就成了我们协会的展示台。
各处的公园、新修的景点,也常常能看到我们活跃的身影,在发掘那些精彩的瞬间。
这天,校团委召开关于加强学校社团工作的会议,程洲和罗青都不愿无谓地消耗时间去听领导废话,我只好拉上兰婳去点名。
各级领导都不客气,你方唱罢我登场,好容易熬到会议结束,已近黄昏,天边一抹夕阳,无限美丽。
走在路上,兰婳蹦蹦跳跳,闹个不停。
突然,她问道:“会长,”自从担上这职务后,好些同学都半开玩笑地这么叫我,“快‘十·一’了呢,有什么打算吗?”
“还没呢,不过,还是想出去玩一趟。你呢?”
“我也还没计划好,我们可以商量一下,找几个同学一起出去玩呀。”
“好呀……哎哟!”不知谁用书在我头上敲了一下。
我们转过头去,呵,居然是晓倩。
“哟,真巧,做什么去了?”我心中不觉一阵欣喜。
“这不,去图书馆借了本书。你们呢?忙什么呢?”
“咳哟,还说呢,去开会,无聊死了……”
“会长,你们聊,我还要去买本英语参考书,先走了。Bye!”兰婳知趣地转进了一家书店。
但是,我似乎隐约地看到她离去时眼中那深深的幽怨和脸上挂满的失望。
我感到一丝不忍。(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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