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hsq222777(我只是一个过客)
整理人: xh5658(2002-07-10 13:47:4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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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母亲、我(原创)》连载6—5
【一向健忘的母亲,却始终不曾忘记我的生日。一个电话,就让我泪如雨下……】
世上除了我自己的生日还隐约记得外,连父亲母亲的生日我都记不住。以前每逢过生日,只要是在父母身边,母亲总会在我还没有起床的时候,早早地就端来一碗荷包蛋,放上很多的红糖。我也总会在不刷牙不洗脸的情况下,把那碗甜甜的荷包蛋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般消灭掉。整个过程都会在母亲温柔的目光下结束。然后,她会用她那褶皱了的手,轻轻地拍拍我的脑袋,对我说,起床了,快刷牙洗脸去。
现在已经工作了,每逢过生日的时候,正是开年不久,所以很少能在父母身边。今年生日的前一晚,我正在和几个朋友打麻将,母亲打来电话,虽然是用父亲的电话打来的,熟悉的电话号码还是没有能让我想起电话那头的那个苍老的声音会是出自于我的母亲。麻将依然在桌上拍得振振有声。母亲问我,“双儿,你在干什么?”我自然不敢回答我在打麻将,只说自己在家里看电视呢,母亲非常高兴地对我说,“那就好,那就好,明天是你的生日你知道吗?我们不在你身边,你去姐姐们那里吧,要她们请你吃饭。”一向记性不大好的母亲的一番话,顿时令我热泪盈眶而不知所措。我在哽咽声中挂断了电话,朋友们看见情形不对,也都不约而同地起座离去,从此,我再也没有打过麻将。
【在危急的时刻,母亲用她那柔弱的身躯,温暖着我的每一寸灵魂】
母亲是个极爱干净的人,无论是烈日炎炎还是寒风习习,总是热了满锅的开水供全家人洗澡,谁要是不洗澡一定不让他上床,包括父亲。八岁以前我自己还不大会洗澡,所以总是母亲用一个巨大的木制澡盆装满了水,试好了水温然后把我脱得精光再放进去,洗得干干净净后抱到床上。那时候调皮,趁母亲不注意又跑下床溜哒溜哒,结果总是免不了又被母亲捉回去洗上一番,往复几次,我也有些被洗怕了,就再也不敢私自下床了。
八岁以后,我就不和父母睡一起了,一个人独自睡,一直睡到现在。十八年,早已习惯独自成眠,刚刚开始时却是很怕的,倘大的屋里,关了灯就漆黑一片,于是父亲母亲总是轮流着隔几分钟过来看我一次,刚开始的几晚,我们都没有怎么睡好,后来,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有一年的夏天,蚊虫比较多,我把蚊香盒放在床上看书,后来不知不觉中睡着了,半夜里醒来却发现自己躺在床中央的地上。原来,用来绷床的棕绳被燃起的书本烧了一个大洞,我就是从那个洞里面掉落下去的。火,还在烧着,我吓得叫不出声来,父亲似乎闻到了一种焦臭的味道,冲进我的房间,一看,三步两步地就奔到床前,把我从床下拖了出来。母亲也来了,光着脚丫冲进厨房提了好大的一桶水,一下子就把熊熊燃烧的火焰扑了下去。我想,若是换作平日里,柔弱的母亲是绝对没有力气提起那么沉重的一桶水的。
因为我现在工作的地方母亲的亲戚比较多,离家也不远,只需要一个小时的车程,母亲也时常到这边来,但从来没有到过我这里,只是在她的妹妹那里落脚。来到宜昌后就给我打个电话,我去看她。有一次,我陪着她去商场买衣服,挑来挑去,也没有挑到一件中意的,不是她说不好就是我不满意,后来总算找到了一件我和她都比较欣赏的,她一看标价,赶紧拽着我的衣角对我说:“双儿,我们还是再看看吧,这件太贵了。”我看看标价,三百八十元,是啊,这对于她来说,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价格,可是妈妈,你知道吗?养育儿子这么多年,儿子从来就没有回报过您什么,这三百八十元又算什么呢?我执意地买下了那件呢子中长大衣,母亲含着一种辛酸的泪花,欣然地接受了。然后提着方便袋,挽着我的手,幸福地离去,我知道,那个售货的小姐,站在那里感动了许久。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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