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hsq222777(我只是一个过客)
整理人: xh5658(2002-07-10 13:47:49),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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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电影(原创)
很小的时候,就喜欢看电影了,那是因为比较新鲜。偌大的一张白布上,可以映出好些个人像来,感觉煞是奇怪。
小时候看电影的机会可是比较少的,往往得等到谁家的孩子考取了高等学校或是哪家结婚生子、老人寿宴的时候。所以,电影在那个年代给我们带来的快乐,是什么事物都无法代替得了的。
每当即将放电影的前一天,乡村里就会有那么几个好事者满村子里窜,奔相走告电影消息,算是发挥现在电影海报的功能了。收到消息的人们,定会早早地做了准备。
放电影的场地,多半是在村小学前面的那个三岔口,场地比较大,而且是呈坡形分布,就好像现在电影院里面的阶梯式的座位,这样子前面的观众才不会挡着后面的人群。
第二天,各家各户便早早地放下地里的活儿,匆匆地吃过晚饭,牵着抱着自家的小儿出发了。因为村子里人口比较多,若是去得迟了,便抢占不到有利的位置。
我每次都会去得比较早,却总也守不住好的位置。小孩子的板凳上像是插了根针似的,哪里坐得住。
等到电影正式放映的时候,音箱一响,场地上的人群顿时鸦鹊无声,一派严肃的景象,偶尔有不经事的小小婴儿啼哭,年轻的妈妈就会很自觉地抱着孩子离去,走得远远的,尽管还时不时抛下些留恋的目光。
那个时候好像也只能看一些抗日或是内战题材的影片,如《铁道游击队》、《敌后武功队》、《洪湖赤卫队》什么的,轰隆隆的炮声、噼噼啪啪的枪响,解放军的威武和“小萝卜头”的残忍,在我们的脑海里烙下了深刻的印记。
对电影最感兴趣的时候是在二十岁刚刚出头,那是因为我可以和她手拉手肩并肩地坐在一起。
开始是选择比较近而且票价便宜的电影院,却因为太便宜而有很多素质(或者叫觉悟,因为我的素质也不高,但公众场合注意形象的觉悟却还是有的)不高的人在里面起哄,闹得整个电影院里乌七八糟的,空气也污浊不堪,往往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所以最终还是定点了一家本地档次最高的电影院,花费虽然多一些,但心情非常愉悦。
那个时候的她,却是不怎么爱看电影的,只是希望和我呆在一起而已。往往一部影片放到二十来分钟,就靠在我的肩头或是我的腿上昏昏地睡去,一部电影放完,她绝对不知道电影叫什么名字。即使是这样,我也很满意了。借着荧幕的反光,我可以非常清楚地端详着她的脸,一遍一遍。我可以一边看着电影一边抚摸他的小手,抚摸她的秀发,那顺滑的缕缕青丝伴我度过了不少甜美的时光。
大约二十三岁的时候,对爱情的炽热在沉沉的岁月中渐渐地隐去光华。告别往日对爱火样的激情,对电影的钟爱,也随之弱了。二十三岁,大约相当于人生的三分之一,该考虑的问题实在太多,以至于没有足够的心情和时间去经营爱情。于是,爱情就顺理成章地降温、冷却、凝固,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自然得让人无法拒绝。等到我再想去溶化它的时候,它早已变成了化石。
我没有溶化化石的能力。我这样认为,两个人之间的爱情不像电影,谁对谁错,孰是孰非,至少还有观众明白。现实的爱情呢?谁能够理解你?我不想去解释什么,没有用的。在爱情面前,一切的解释,都是那么苍白。
分手后,我也曾经一个人去看过一场电影。记得那是放的成龙主演的《什么什么2》,名字都记不清了。进场的时候,看着别人都是成双成对,牵着搂着的,感觉自己两手空空有些欠妥,遂就地买了把折扇。一个人坐在那里,直到放完,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坐在那里的样子一定很像一个白痴。
现在的我已经不再看电影了,即使是我所钟爱的功夫片、美国大片,即使是单位组织了观看,我也从未去过。电影已经远离了我的生活。我也不再去恋爱了,早已无力于那份纠缠。我把自己的爱情封存了起来,一个人,独自颓废着自己的颓废,伤痛着自己的悲哀。
一个人的电影,是残缺的。既是残缺,不看也罢。
2002年7月8日 星期一 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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