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j-phone(37度2)
整理人: joyce_85(2002-06-27 23:25:0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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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聊聊吧，就咱们俩。
刚才我梦见桌上的布偶爬到我身上，我想躲开可枕头咬住了头发，一个突然出现的白影背对着我，正离开，身后拖着长长的，象裙子。空中开始飘下一根根长头发，落在我脸上、身上，枕头咬得更紧了，我要喊他，一下就醒了。其实不醒我也不知道该喊什么，“救命”还是“别杀我”，而那阿童的布偶，我想我可能是有点想阿童了。
假如阿童还活着，我是不会动不动就想到他的。阿童拔完号码：“我找白梅”，那边再次“喂—”阿童大喊一声“我爱你”！右手将钩针插进电源孔。阿童一定是想通过死向白梅证明什么，而后来接电话的人是要告诉他白梅出去了。现在阿童的布偶在我这儿，是只小猴抱着膝想啊想。做猴本来快乐，却摆出人的姿态，这不是找烦嘛，我不喜欢，可它是阿童留下的，我只好象女孩那样把它套个塑料袋，摆在桌上。
阿童的死令人尴尬，尤其他父母。他们看到自已的儿子不是病死、老死、殉职，而是为情自杀，觉得丢尽了人。他母亲在去上坟的路上絮絮叨叨：“早知道还不如顺了他的意，让他当了警察呢，唉—”。而邻居们都从中获利，在他们的家庭教育中又攒上一条“抽软鞭”的理由。
我仍不能理解阿童的绝望，常想起那天他打完架后上我家，我冲他大叫嚷“我爱的人可以随时换，我心中的傻B只有一个，就是你！”起因是什么，想不起来了，我一直看不惯他事事认真，觉得他假纯情。现在不了，不想搞清楚他死的前因后果。
但我讨厌白梅。厌恶她踩倒野花能当场落泪，对脸蛋、猫儿呵护有加，对阿童的死面无表情。看着白梅出了火葬场，一身白裙，要不是挽着个男人，我和阿成还天真的以为她是为阿童穿的。“操！我真想雇俩民工给丫奸喽。”阿成狠狠的说。我当即摸了摸口袋，大概只够给她一巴掌的钱，所以“就他妈冲这个也得努力挣钱，走！”
后来我们都挣了钱，已没人再提起阿童的事。我偶然发现抱膝小猴的塑料袋不知什么时候被烟头烫了个洞。阿成偶尔会在无聊中抬起头来，盯着它说“是阿童的吧”。两年后阿成去了美国，再没人提醒我“该擦擦抱膝小猴了”。它和我在那桌上写过的情书一样，难于启齿，向谁说呢？
我带着这个疑问在街上游荡，遇到了倒要饭的、拉旅馆的、拉皮条的、促销的，当然还有警察和清洁工，他们的称呼是他们行走的目的，我的目的地在哪儿？最后杰瑞拿着电话说“我们都在寻找同样的东西，一个值得爱的人，一个爱自已的人。”这个说法不错，他是《伪装者》，向你展示各种不幸，说明疼痛只是暂时的，佳艺剧场播，有时间看看吧，今天这集演完了。出去走走，取钱买画材。
我站在锦通的过地下通道的时候，看见药店所见买避孕套的少年跑向远远等着的白裙少女，女孩很漂亮。我凭空想起阿童，因为阿童的种种傻作傻为，我提醒过他“穿白裙的女孩，你可要小心。”阿童说我思想复杂，把人都想坏了。“其实我不是存心的，是故弄玄虚，有一阵儿，我说起话来总让人听着暖昧不清，我曾以为那样就是成熟了。
我当然不算成熟，仍羡慕雌雄同株的植物，想自已要是和它一样，就能得到世间所有幸福了。别误会，我有男朋友，如果你管谈心，接吻，上床叫爱的话，我便是爱他的。这条街又堵车了，本来是来感觉流动的，倒先幸灾乐祸了。
走吧，田岛召宇的画册也到手了，算了了一桩心愿，替我还有阿童，我还记得阿童也喜欢这个这个死老头的画画。该死，这样一来，又得去寻找下一个愿望。天黑得这么快，霓虹灯照得未老先衰的人们鲜活起来，姑娘小伙们害羞似的行色匆匆，让我几乎不敢相认了。
我们喜欢在夜晚作爱，我们为什么又装上电灯呢？我把白天献给劳作，为什么要求我不问收获呢？没事儿，只不过喝了杯可乐，所有饮料都能把我灌倒，不论它里面是酒精还是糖精，只要我告诉自已它是酒就行了。我还可以告诉自已：他是爱我的，我现在很幸福，明天会更好，阿童还会回来，希望都将实现，然后嘻嘻哈哈，嘿嘿呵呵的与呼吸云雨，分泌绝望。
现在人们都闭上眼睛，没人去梦星星，天上也找不到它们，没关系，我不失望，因为我从不希望。白天临近，时间没为谁走错过，它实在够狠，把阿童甩得无影无踪，好吧，就让这琴在纯黑的夜里呼唤星星，呼唤阿童这样不用长大的幸运孩子。
怎么，不想听不去了？好吧。我承认我不太会讲故事，事实上，我已不再年青，可仍没有一个象样的故事，我的青春跟阿童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品尝衰老。《肖申克的救赎》提出：“Get busy living or Get busy dying.”我时而前者时而后者，时而两者都是，这样没立场，没个性，没原则，没信仰不太好，可我听说无论现在怎么折腾，最后最多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天堂要么地狱，大不了地狱去呗。
该说白白了，得尽量给你留个好印象，生命太无常，我不能肯定说“再见”，说再见是徒劳的，当你爱上摇滚乐，牢笼是徒劳的；当你面对妓女，爱是徒劳的；当你说了谎，忏悔是徒劳的；当你向往天空，大地是徒劳的；当你重听起The Beatles，时间是徒劳的。
阿童的死是徒劳的，你从头看到这儿是徒劳的，当然还有我，找不到《天堂的阶梯》的一生都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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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让我相信，
人的心里可以放得下，
两份爱情，
两份思念，
两份痛苦，
两份快乐，
忠诚，是对爱情的背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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