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kentxie(胡思乱想)
整理人: kados(2002-06-16 00:02:32),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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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向我铺开一张网,庞大而无边,我在里面挣扎着,畅游着,思考着,并不断地摸索着前进。
早上7点正,我的闹钟准时地响起,起先是一阵温柔的铃声,悦耳而动听,跟着声音就变得急促起来,声量也跟着变大,我在这种逐渐“进化”为噪音中醒过来,刷牙、洗脸,然后搭上我的背包,挂上工作证,出发。面包、稀饭,这是早餐。根据我的目测,从我的小屋出发到公司的空间距离是308米,我的预感向来正确。穿过几条街道后,我看到了我所在公司的写字楼,穿进电梯,摁一下阿拉伯数字--11,电梯上升。在停下的时候,我感到了一阵眩晕。门打开,面前出现了我很熟悉的11楼A04室,我的手表显示--8:30。我在进去的时候,从来都不打招呼,公司里的人都很冷漠,每个人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以抵御外界的侵害,埋头于自己的工作。公司里的美女很少,我的对面是一位30多岁的女上司,满脸的痘痘,穿着一件低胸的紧身衣。我在工作很累的时候,我的休息方式通常是抬起头瞟一下对面的女上司,我的眼睛的焦点喜欢聚焦在她的V字领最底处,我认为她那里充满想象力,至少我的神经得到舒松。我从来不敢看她的脸,因为那里只会让我想起南京的石头城——鬼脸。
为了让我的肌肉能得到一点膨胀,我一般隔天都会到附近的华师大去跑步。这所大学的跑道很漂亮,是塑胶跑道,周围是风格各异的高楼大厦,充满了都市味道。我通常跑三圈,当然也有例外的时候--我的前面有一个美女。偶尔我的身边会飘过一个背影靓丽的女生,我的眼睛就会立刻发光,在我的身边会形成一个磁场,而我就在这个磁场的周围活动着。为了保持距离,我必须放慢速度,因此我的耐力会大增,我常常不知疲倦地跑上五六圈还乐不思蜀。我终于明白美国政府为什么在战争期间要派玛丽莲梦露到军队慰问演出了。我会在跑步当中享受着眼前的美,飘逸的秀发、白皙的皮肤、婀娜的跑姿,修长的小腿。我得出一个结论:艺术在于运动。美丽总在最后时刻破灭。当身前的美女停下来的时候,我超过了她,当我回头看到她的真面目的时候,我大失所望。为了保持生命的激情和斗志,我只好去寻找另外一个目标,尽管我最后还是失望,至少我在这个过程中是快乐的。生活原本就是一种希望与失望的循环,不断升起新的希望,然后在现实面前不断的失望,最后自己还是需要追求新的希望,尽管最后还是被骗。因为没有希望的生活是缺乏激情与活力的,令人窒息的,所以我们宁愿承受被骗的一刹那的痛苦,而去换来长期的朦胧的幸福感。
听说刘德华要来天河电影城出席他的《爱君如梦》首映式,那天我一大早就赶到电影城,那里只离我的小屋200来米。出乎我的意料,里面早已挤满了人,我成了夹心饼,踮起脚来也只看到广告牌,连刘德华的一根头发都没能瞥到,我想下面只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男人。我离刘德华最近的时候只有56米,我能感觉到他鹰勾鼻孔下透出的鼻息和血管里流动的广东新会的血液透出的热量。女影迷的尖叫声把我的耳膜震动了三下,我只听到满堂的“华仔”在空气中回旋,几分钟后超级巨星走了,剩下一大堆疯狂的少女。我听说刘德华是缘自于他的一部《猎鹰》,那年我九岁。我不是很欣赏刘德华,他在男性的眼里永远是扶不起的阿斗,他永远是小弟,就连带着墨镜也被人评论为“小子摆酷”,他笼罩在“发哥”的阴影下,尽管他得到很多女性的喜爱,因为他横贯了二十年少女做梦的青春。我不是追星族,我只欣赏他一点——“乐观而且敬业”。
我在逐渐地变得现实起来,也许这就是成熟,不过也意味着诗意的丧失。周末经常有一个小女生来这里做客,有一次她带上了一部《流星花园》,我无聊也陪着她一起看。小女生两眼发光,沉醉其中,我看完后只想说一句话-“一堆做白日梦的傻B!”这句话意味着我已经开始老去,开始执着于现实,并日夜为着物质打拼着,单调而沉重。这座城市很务实,很冷漠,也很繁华。繁华的背后是智慧的闪光和阴谋的交易,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卑鄙也是高尚者的通行证,老实成了老实人的墓志铭。毒素在社会的每个阶层渗透着,布满了陷阱,使我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偶有风吹草动,便两耳高竖。
我以前不相信命运,因为在正统教育下的我固执地认为“科学”可以解释一切。不过后来在我的成长岁月中,我逐渐地发现了“科学”的匮乏,生命中的很多事情是那样的不可思议,“科学”在面对它们的时候显得苍白无力。于是我相信命运,冥冥之中我的生命轮廓也许已经划定了,于是我变得豁达起来,不再计较得失,不再忧虑未来,积极地过好每一天,我想这是我唯一能做好的事。我甚至有点相信灵魂和来生,但我不会去练习。
有时候我很狂,当然也有很多人对之报以白眼,我不在乎。其实,狂又何妨,我高兴就行,别人与我无关。现在的教育体制和社会体制已经打造出了一大批一个模子出来的“人才”,他们与社会公共语系紧密相连,在集体的操作中磨掉自身本来的棱角,使之大众化,溶化为当中的一分子,虽不显眼,但能苟且生存。我在弥漫的单一的空气中奋力伸出一个拇指,我想说:“我在这里!”
我认为这个物质世界上,能称为“净土”的地方已经没有了,就连被称之为“象牙塔”的大学校园,现在也是面目全非,不复纯真。在我的心目中,只有一块净土,那就是图书馆。我在那个藏书200多万册的广州图书馆里办了三个不同类型的借书证,每个周日就是我的精神大餐到来的时候。我喜欢徜徉在那长长的书橱下,置身于那种书海中的感觉是很美妙的,它让我感受到了智慧的魅力和精神的快感,每一本书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我在明亮堂皇的阅览室看书时,我经常会发痴地看着高高的天花板,还有那华丽的大花灯,我想我要是永远呆在这里该多好,周围有几百个人,无数的书报陪着我,我不会寂寞的了。我有两个理想,我在少年时期的最高理想就是当一名图书馆管理员,我发现自己在书海里与文字进行交流的时候特别有快感,有激情,我迷上了它。女人与书籍,如果只可以选择一个的话,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书籍,因为在我的眼里,女人要远比书籍难啃得多。我另外的一个理想是在青年时期,也就是不久前确定的-我要做SOHO一族。这个新概念出现的时候,我觉得属于我的时代终于到来了,像我这种喜欢独处和自由的人,Small office Home office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我认为SOHO里的自由撰稿人职业是书籍在我生命中的一种延续,一种新生,那些营养在我的生命中组合生长出属于我的小生命,我热爱它们,无论美与丑,都是我的儿子。
上网已经成为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在那里得到了我想得到的一些东西,快捷而方便。我通常在晚上上网,用的是163上网卡,我的首页设定为榕树下网站,我是在今年二月份才发现它的,我惊奇在物欲横流的网络世界里居然还有这样的高雅而薄利的网站,还有这样的绿叶冒出地层,清新而温情。大树底下好乘凉,那阴凉的大榕树成为了我精神上的休憩地,我呼吸着榕树下的氧气和散发的芬香。我庆幸自己在这个污浊的世界里寻到了又一块净土,以建立和完善我的精神家园。当我看到我的文章被编辑推荐,被众多的网友点击的时候,我感到我的心血得到肯定,我的精神得到满足。当被告知文章将出版时,我觉得我的天空将打开一个新的天窗。
近来病毒泛滥得很厉害,有不少电脑都因此而被放倒。我从来都不敢在我的PC访问一些色情网站,那极具破坏力的“蠕虫”和“木马”,将会把我的系统搞得乱七八糟,煞费我的心血。为了安全起见,我在我的PC上安装了三个不同的防火墙,如诺顿、天网、金山,把我的电脑保护得严严实实,但最终还是未能100%地安然无恙。道高一尺便魔高一丈,不断的被伤害,然后不断的防卫,但最终还是避免不了新的伤害。生活原本也如此,都市人心理层面的脆弱和防卫折射的冷漠,必然是环境的条件反射。在伤害面前,我必须去学习遗忘和转移伤害。在迎接挑战的同时,我们必须去承担伤害,当伤害越积越多的时候,我们的防火墙便会越来越厚。于是,我们的真面目被无形的墙所遮掩,只朦胧看到一张冷漠的脸,千人一面,这就是都市人的悲哀。
我关心电影,我欣赏电影。如有好片,我通常租回来在晚上看。我只喜欢两种类型的片子,一种是周星驰式的能让我狂笑不已的,这种用钱买来的笑声是很值得的,这种肤浅很实用,人以快乐为本,能让我快乐就是它的成功。另外一种是比较深层次的艺术片,它让我深思的同时得到思考的乐趣。肤浅与深刻的乐趣互相交融,这叫雅俗共赏。最近的《美丽心灵》和《蓝宇》都拍得不错,很真实、深刻又很大胆。
这个城市是一座不夜城,24小时都从未停歇,依然是那么的热闹和繁忙,一如它的天气。每个周末的夜晚,迪厅里都挤满了来放纵压力的年轻人,在缭绕的灯光下,在癫狂的音乐中,他们或者奇妆异服,或金发飞舞,在舞池中摇动着自己平常端正的脑袋,好让脖子的肌肉不会僵硬。领舞小姐是那样的性感,无论是Disco还是R&B,她总能把她的头发甩得飞扬,总能把屁股扭得动感,于是全场疯狂,手林乱舞,尖声四起,目光齐刷盯着领舞小姐薄衣的身材。据说舞池Disco的节奏跟人脑动脉跳动的节奏差不多,这样很容易引起共振,容易引起神经的兴奋,也容易迷醉。在黑暗的角落里,经常有“摇头丸”的交易,软性毒品的催化使那些平日里无聊或紧张的人们在感官的天堂里肆意的疯狂着,达到了佛界的忘我境界。在人流如织的步行街上,那些戴着“公关”两字工作卡的健硕的男士站在路边,穿着透明的网状的黑衣,等待人们的检阅和挑选。这是新生事物,我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在不远处端详了一番,脑海里蹦出一个汉字--鸭!英文--duck!这是市场经济,有需求就必有市场,女人开始占领一部分的领域,并崛起顶起一片天空,拥有自身的经济基础和自由空间,于是她们开始寻求自身的精神和生理需求,形成了买方市场和卖方市场,这个时代真是自由经济的时代。这座城市的夜生活,让我充分领略到了什么叫做物欲横流。
我喜欢乘地铁,我喜欢地铁在行驶时那唆唆的风声,在我的耳际穿过。我喜欢在地铁上观察各种人的神态和坐姿,他们的表情折射出了他们的职业习惯和身份地位。我通常想象在地铁的垂直地面上,到底有那些人和车,或者建筑物压在我头上垂直的那片土地上,又有那些人和车是和我相驰并驱的,这些无稽的想象力经常会让我觉得可笑。无聊的时候我会在快到终点站的时候走出来,然后走到对面的地铁上,重复返回走过的路。如果按照路程的长短来计算,这真是让钱值钱的好做法,尽管直线距离是一样的。当然这是无聊者的游戏,在时间的预算上透支过半。
周末我总会犒劳一下我滋生的小资情调,跑到咖啡厅上去享受一下那种时尚的气氛,附庸风雅地听一下爵士乐。我坐在8楼的咖啡厅里,透过透明的玻璃窗,品尝着20元一杯的黑碳coffee,欣赏着这个城市繁华而流丽的灯海。无论我手上有多少钱,我总觉得不够用。人的欲望的沟壑是这样的难以填平,古今亦然。在21点35分的时候,我内心里下了一个决定:我要发财,我要吃好大的一片天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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