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hwh(倩云)
整理人: zy64vv(2002-08-11 20:49:3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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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以前去叔奶奶家,走十几分钟就可以到了,现在改乘车却要花二十分钟,不知道那路是怎么修的。
叔奶奶七十一岁的人了,身子骨还很是硬朗。
乡下的空气清新,景色也美,水更是甜。
一桌子的菜,色香味俱全,都是幺叔的杰作。还是小时候那样,云同幺叔最投缘,饭桌上斗嘴总要斗得让人喷饭。幺叔结婚晚,幺婶比云还小两岁,秀外慧中里外都透的能人儿。幺婶不停往云碗里堆鸡肉,说自己养的鸡,味美。云看着就傻眼,虽不是完全的素食者,但堆得这么满也不知如何处置。叔奶奶望着云,笑得满面红光,露出一口完好无损的牙说,吃完饭我去炒茶,新摘的,嫩香着哩。
新摘的,嫩香着。
楼前的河,楼后的山。
踏进四月的雨,招得青山碧水人家来。
这算不算桃源?不是世外也是自己要的地方。云在心里对自己说。
住十天半月吧。叔奶奶炒茶时没说话,炒完转过身来才对云开口。
云笑,太长哩。
满室的茶香,云忍不住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
多住几天,等看你的人来了,再决定。叔奶奶不容置否。
6
谁来呢?母亲说叔奶奶也说。云并不急着想知道。
云只想一个人呆着,寻找一下那个能够支撑她的点,让心灵里的那个角色不致走远,不管外面都发生什么,也不管世界在她的眼里有多么地空旷,即使是飞长的杂草掩走所有看得见的路,她也要守着那个只属于自己的别人走不进的世界。
7
三楼的阳台,大,敞。扶栏远望,春景更茁壮。池塘水绿河畔青芜堤上柳。风暖不疾,却也暗愁引来千丝留。
后山有野竹。早放学晚放学,总有学童三五成群,钻入竹林抽得野竹新长的青笋。一日看得叔奶奶炒完茶,云便随了学童也去抽了一大把青笋。林子边缘不知是什么花开了,送来阵阵清香。云抱了满怀的青笋走远,又忍不住转头回望。自是什么都没看到,云还是带了满心欢喜,一路心醉不知斜阳晚。
叔奶奶家,家大势大。自从叔爷爷过世后,叔奶奶反越显清爽。往年回来,云去叔奶奶家是过了一天绝不呆两天的。云不说,自是没人逼她说原因。但是这次回来,怎么就巴巴地让人来三请四催?好似云作为她老人家的孙女儿面子恁地大起来。
一晚吃完饭后,云照例陪叔奶奶闲话。叔奶奶说起她炒的茶,云趁机讨要了一包。云没说喜欢茶只说喜欢她老人家炒的茶。叔奶奶笑眯了眼睛,说她炒的茶定给了要来看云的人。云纳闷,到底沉住了气:答案终归要给的,又何必去急着要呢。
乡里人习惯了早睡早起,叔奶奶说了会子话便说困了。云站起来要上楼,叔奶奶又说,明天可以见到他。
8
乡里月夜,乍暖还轻冷。
站在三楼的阳台,遥望那轮清月,云竟不知自己身处梦里还是梦外。
母亲的欲言又止,父亲的沉默不语,都让云感觉一种无形的压力。问题都已存在,却又无意解决。
三月的风四月的雨,过后总清明。
但是这个月夜啊,倚栏人独自,水上月徘徊。
---- 一花一世界
一叶一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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