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信人: shwh(倩云)
整理人: zy64vv(2002-08-11 20:49:33),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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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母亲说有人想看看云,让云自己走走。
云想:看我什么呢?可我又往哪里走?
女人啊,怎么走,也走不出自己的心。即使选一角落封闭起来,也还是一触即发。
2
阳台上,是花间的蝶舞,云的眼里却是“一霎微雨洒庭轩”。音乐听在耳里,伤感在心里。云奇怪自己这般的年龄哪来如此多的感思。都说现实的生活要现实地对待,现实的人更要现实地活。母亲更是如此的推崇。但现实对于云来说看得见却站不稳,尝得透却理不清。
父亲的园子又添了几棵果树,李花正谢桃花还红,梨树顶了一身的稠枝密叶,却是绿得丰厚展得大气。父亲说今年吃梨无望。云顾枇杷而说枇杷:果子结得好多,等熟了我吃了再回去。黑狗儿跟着忽前忽后,虎纹的猫儿这棵树爬到那棵树。一式的快乐,心无旁骛。去年此时矮矮的白玉兰树,现也窜起老高,须仰头才见全貌;满园的桔树,青青的花苞儿点满枝里枝外;高高的柿子树被剪了枯枝,新枝却及不可待地伸出老长;新种的桂花树,裸着树身,只在头顶抖擞着几把新叶,阳光下托着朝露总算精神饱满……。父亲的嘴角尽是笑。在父亲的眼里,云看的不是园子,而是园子里的一群娃儿。
母亲站在园外,不说进来也不说离开。
三月的风徐徐地送着,阳光是一种喜气的暖。
云扯了一把自己喜欢吃的芹菜,挽了父亲的手臂走出园子再挽住母亲的手臂。
云只能在心里告诫自己,虽然不愿触及父母亲的问题,但她必须面对。
3
母亲说,女儿你陪我去湖北大学走一趟。
其时云正在看湖北频道播的《婚前婚后》的片尾曲《逃》:我逃,逃得出你的天空,却走不出自己的心灵……我逃,逃得出你的今生,却走不出前世的缘份……
母亲说,你快点儿啊,磨蹭什么?
女儿,你么事哇?
云抬头,泪眼里母亲满脸惊愕地看着自己。
小时候,云哭,母亲总会紧张,因为云极少哭;长大成人,云哭,母亲就更紧张,因为云不在她面前哭。云一向是母亲眼里坚强的孩子。但是,云还是哭了。云只能无声地哭,泪水怎么流她就怎么哭。
一直都要逃啊。云想,自己往哪里逃?逃出了18岁前的天空,逃得出今生的岁月?留下了18岁的眼泪,怎么又找不见曾路过的痕迹?
……
母亲坐下来,叹气。
父亲走进来,不说一个字,转身又走出去。
云在心里说:父亲母亲,我还能逃?
4
母亲又说,有人想看看你,你自己去走走吧。
好,我走走看。
云一个人走出家门。
---- 一花一世界
一叶一菩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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